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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喜事-分卷阅读7

哪有兄妹像夫妻一样生活的?哪有妹妹嫁给哥哥的?可是怎么办?她虽然有双眼睛,可她只看得到江枂。
  她每次看到江枂拉琴,她就想扑到他怀里,闻他身上的味道,亲吻他胸口,告诉他,她喜欢他,她要疯了。
  但她忍了。
  她每次听到别人谈起江枂,说他如何如何有才华,如何如何帅气,她都歪着嘴角,微仰着下巴,骄傲死了。
  但她不说。
  她因为被冤枉,错过一些机会而难过时,江枂都会摸着她的头发,说:“哥满足琸琸一个心愿好不好?”那时候的她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会弄湿江枂的衣裳,甚至弄湿他的心情。
  她好想告诉他,她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江琸和江枂永远永远在一起。
  但她没有。
  从小到大,江琸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把心挖出来给江枂看,她都没有,她像一只小蜘蛛,把这些时候,连带着对江枂的喜欢一起网在她自己都找不到的隐秘角落里。
  她不敢泄露出一丝一毫,她怕极了江枂疏远她,就像袁丽丽那样。怕他想,怎么能有一个妹妹喜欢自己的哥哥呢?多恶心啊。
  世俗和伦理在看着,江琸不能声张,只敢悄无声息地为江枂长出一根肋骨。现在网破了,秘密都流入空气,被江枂呼吸。江琸跟江枂永远永远在一起的心愿永远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江琸咬住胳膊,如果没被江枂看到那封信多好,为什么她要收藏着它们?收藏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偷偷地看?江枂那么聪明,她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直到咬出牙印,她把脸扎进臂弯,很快睡衣湿了一大片。
  *
  12月3日。
  邹警官第四次从李茂假结婚、离婚对象的梁栋家里出来,显得有些疲惫。四次了,这女人一口咬定她跟李茂假结婚、离婚只是因为爱,什么过户车牌,她一概不知。
  梁警官那边也有信儿了,说是原阳_0_fa_0_yuan办事员违反纪律,已经革职查办了。
  这倒没什么可置喙的,是人都有欲望,有权利,再有群众‘使坏’,投其所好,真没几个人能抗住。扛不住就该进局子进局子,该死死,敢做就敢担嘛。
  毕竟体谅不代表原谅。
  上级查办渎职的人还是很严格的,很快整改文书就下达到了原阳_0_fa_0_yuan手里。
  李茂收买工作人员帮他办理假结婚、离婚,具体缘由没说。现在李茂已死,_0_wei_0_ji的案子算完了。就是说,原阳县_0_fa_0_yuan帮不到新街口这个案子什么了。
  如果邹警官这边再没收获,那就等于这案子所有线索都断了。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这案子怎么查下去?
  邹警官走到路边,看着自己的二手摩托车,点了根烟。闭上眼就是死者面目全非、身体只剩残肢的画面,要是就这么成了悬案,她真不愿意。
  正烦着,梁栋追出来,气还没喘匀就说:“我要是跟你说实话,你能不能轻点处置我,我孩子还在上小学,马上就要上初中了,我不能这会儿蹲局子。”
  邹警官烟都忘了,说:“我可以尽最大努力给你争取。”
  梁栋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李茂因为性侵小孩子被判了_0_si_0_xing,但他没死,死在狱里是假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那年杨家屯儿庙会我看见过他,我们处过对象,我不可能认错的。”
  “你没跟他说话?”
  “没,那时候我都结婚了。”
  邹警官的干劲儿回来了。如果这人没说谎,就是说,新街口甲36号的死者,很有可能是李茂。这么一来,知道他正是李茂的人就都有很大嫌疑了。
  她想起死者有两个孩子,问梁栋:“李茂有孩子吗?”
  梁栋说:“没有,他就一老光棍。”
  邹警官眯起眼,觉得这事儿不小,得跟所里人商量着来:“你跟我回一趟所里。”
  梁栋有点抗拒:“不是说,不处置我吗……”
  “不是处置,就是问话儿,说完就能走。”
  “那你现在问我,我都告诉你不就行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邹警官没告诉她,她目前有一个猜想。
  如果李茂就是死者,而他根本没孩子,那结合他因为性侵儿童被判刑的经历来看,他那两个孩子就很有可能是他找来侵犯的。
  现在要紧的就是查那两个孩子的身份。如果猜想是对的,那那俩孩子大概率是拐卖来的。
  这么一来,杀害死者的就有可能是人贩子,他或许只想贩卖儿童,并不想儿童遭到侵犯。
  再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意外知道了死者有恋童癖,出于精神洁癖和正义,将其残忍地杀害。邹警官更倾向于这一种,因为两位死者均被分尸,现场又没留下痕迹,手段太过高明熟稔,像极了杀人魔的游戏。
  人贩子为的是钱,这个凶手显然不是。
  第十章 芬德拉(2)
  江琸没打招呼就出了门,要去哪里柴卉不知道。江枂回来就接收到这个消息,却没表态。
  柴卉很着急,一个劲儿跟江枂道歉:“她说要睡一会儿,就个熬汤的工夫,她就出去了,手机也没拿。这附近我都找了,他们都没说看到。”
  江枂以前因为出门不打招呼这事,跟江琸郑重地谈过,她已经长大了,不会跟小时候似的闹脾气了。他说:“没事,可能去散心了。”
  即使江枂这样说,柴卉仍不放心,一是江枂交给她的任务她办砸了,二是江琸还生着病,她很担心,她提出再去找找,江枂由了她。
  花店还没关门,江枂把伞放在墙角,坐在了柜台里身。
  这是江琸的工作台,她经常在这里看书,他每次下楼都能听到她翻书的声音。她没说过她最近看什么书,但他可以根据她最近店内的歌来判断。
  她还喜欢在窗边的圆几插花,他每次坐在那里都能闻到区别于前几天的花香。
  她也喜欢坐在楼梯上画画,他没那个福气看到她的画,但知道她画得好,书架上都是她的奖章,还有奖杯。
  刚回来那段时间,有些厉害的学校给她发来offer,她都拒绝了。她把她的一身本事都塞进这一间小小的花店,却从不说委屈。但江枂不能也这么认为。
  他眼瞎,是个废人,江琸不该把一生都浪费在他身上。
  门上的风铃响起,柴卉回来了。
  江枂没闻到江琸,他知道,她没找到她。他没让柴卉再说抱歉,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柴卉几次张嘴,都没发声,最后点点头:“我先把汤盛到保温桶里。”
  噔噔噔,她跑上楼。
  江枂拿出手机,摁了下机身的按键,手机自动播报:“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十分。”
  江琸已经跑出去两个半小时了。
  他掖手机时没掖好,它顺着毛衣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这部按键手机他用了很多年,不怎么结实了,听这声音就是又把电池摔掉了。
  他蹲下来,摸索地面,摸半天只摸到电池,机身怎么都摸不到。他耳朵好用,但也没到可以听声辨位的地步,手机一掉,他是个废人这一点就又在他心里加深了。
  他找不到手机,不找了,摸着柜台站起来,若无其事地给江琸收拾起工作台。她平时把他照顾得很好,反倒是她自己,总是能凑活就凑活,这工作台上小镜子,小梳子,钥匙扣,酒起子,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他收拾着,摸到一团丝质平滑的毛线,他沿着线摸到抽屉,摸着像围巾。
  她又在给他织东西了,他身上这件毛衣就是刚入冬时她织给他的。她织了整整一个夏天,每一针都严格,每趟线都密匝。他教课的地方空调坏了,他却一点都不冷。
  他坐下来,围巾收进怀里,它越柔软,对比的他就越僵硬,他并不是若无其事这一点就越明显。
  他就是个废人,他连个手机都捡不起来,他出远门要妹妹送,人多的地方要牵着妹妹的手,他大部分的生活都要仪仗着妹妹,他一直拖累她,是他把她困在这一间小小的花店……
  柴卉下楼时就看到不太对劲的江枂,她能感觉到他气息不稳,但他平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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