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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觉醒后[七零]-分卷阅读115

脾气。
  有也只能硬生生压着。
  第二天宁金生和胡秀莲就没再带着宁波宁洋去两个兄弟家蹭饭了,宁金生去生产队借了一点口粮。因为生产队借粮有限额,他们也只借到了勉强够三个月吃的。
  不过能捱到秋收,也差不多了。
  除了借粮食,宁金生在生产队还押工分借了一点钱。生产队也不是有吃不完的余粮用不完的钱,尤其到这时节什么都有限,穷也不是穷个人,所以借的钱也不多。
  宁金生一个月挣的工分差不多相当于五块钱,生产队队长看他家实在可怜,便给他押了三个月的工分,借了十五块钱给他。
  拿了粮食和钱回到家,宁金生又拿钱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一口小铁锅,还有两个最便宜的瓷碗以及两双筷子。别的暂时可以不要,吃的东西必须得置办。
  而也就买了这点子东西,就花了将近一半的钱了。
  眼见着马上开学,宁波宁洋上学的学费才是大问题,愁得人睡不着觉。
  眼下教育政策完全都变了,不像以前读书没用,现在读书考大学成了穷人家孩子改变命运的最容易走的途径。夫妻俩还想让宁波宁洋考好大学,给家里争光呢。
  之前因为彩礼的事情,胡秀莲在她姐妹家借过了钱,再去借也是借不到的了。早知道赵家会蛮横到这种地步,那十几块钱当时她也不该给那瘸子他娘。
  他们之前到别家就借不到钱,眼下家里这样的情况,人家怕他家完全还不起,更是不可能会借的了,当然他们也不想再拉下脸求爷爷求奶奶似的了。
  到底怎么办呢,胡秀莲躺在小棚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憋得难受,每晚都这样。
  宁金生看她来回翻身也十分烦躁,只问她:“不睡觉干什么?”
  看宁波宁洋睡着了,胡秀莲吸口气问宁金生:“马上就开学了,咱们手里剩的这点钱,只够宁波宁洋一个人的学费,这要怎么办?”
  还有家里欠的债越来越多,靠挣的那点工分,真不知道要还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问题,宁金生也觉得喘不上气,深深吸口气片刻说:“怎么办?要么退学下来一个干活挣工分,要么……”
  要么什么,夫妻俩在昏暗的夜色中对视一眼,想到一起去了。虽然有点下作不要脸,但这也是他们夫妻唯一剩下的还能试一试的办法了。
  宁兰那个坏种卷钱跑了,不知道到底跑哪去了,茫茫人海根本没法出去找。宁香现在是跑了,可她学校跑不掉,开学她会回去的。
  宁香手里有钱,给不出两百彩礼,但给个几十块钱补贴家里还是可以的。
  但想到宁香的态度心里也憋气,胡秀莲又吸口气说:“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去学校找她只怕她也不会见我们的。这丫头石头心钢铁肠子,她肯定知道家里遭了多大难,可她就是不回来,连看都不来看我们一眼。”
  宁金生深深吸口气,“她现在是大学生,身边都是有脸有面的人,就去她学校找她,她要是不想丢人,那就赶紧掏钱。掏了钱,我们什么话都不会说。”
  胡秀莲想想觉得也是,既然她狠心,就别怪他们无情。低声下气求她没有用,那就只好来硬的,威胁她。她现在是大学生,光鲜亮丽得不得了,能不要脸面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现在过得日子不比要饭好多少,还要什么脸?
  胡秀莲吸着鼻子使劲抹一下眼睛,“不要这老脸了!”
  这张老脸和宁波宁洋上学考大学比起来,根本也不值什么钱!
  ***
  宁香在八月中旬的时候把手里的绣活全部做完,她按照林建东给她画的路线图走回木湖公社。路上问了几遍人,倒是也没走太多的弯路。
  早上很早出发,中午到放绣站交了绣品拿了工钱,同时又领了新的物料。
  放绣站发的那张底稿,能做出什么样的绣图陈站长知道,但宁香自己原创的那一幅,他是真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的。
  本来没对宁香的这幅绣品抱希望,但在看到成品的时候,他也结结实实被惊艳了一把。没等拿去苏城呢,他就打包票说:“就这个,肯定好卖的!”
  宁香笑笑,“谢谢站长的肯定。”
  陈站长开开心心收了她的绣品,想象着这两幅作品送到苏城,尤其其中那幅园林图,会多给他们木湖绣娘以及放绣站长脸,心里就觉得十分得劲。
  因为开心,给宁香结钱都是极为大方的。在给宁香拿物料的时候,陈站长突然又想起些事情来,便关心试探着问宁香:“对了,听说你家因为彩礼的事情,家里被人砸了,是你家吗?”
  这件事闹得非常大,木湖和里泽两个公社的人都听说了。陈站长当时也是听了这些传言和八卦的,还听一个技工人员说,被砸的就是宁香家里。
  被问到这个问题,宁香不回避也不想多谈,简单道:“不太清楚,我没有回家。”
  陈站长从她的表情和语气中就能看出她的意思,于是也就识趣地问了这么一句,接下来就没再问。他把物料拿给宁香,只还让她好好干活。
  在宁香走的时候,陈站长还跟她说:“要是有什么困难,来放绣站找我。”
  宁香有自信能扛下宁家的事情,就是公社放绣站现在拿她当宝贝,因为她在苏城已经有了名气。陈站长人本来就好,如果她想来放绣站支点钱,还是很容易的。
  她没有什么困难需要陈站长帮忙的,但还是笑一下说:“谢谢站长。”
  从放绣站出来以后,宁香也没有立即回去。她拎着物料又去了一趟公社的邮局,花钱买张邮票寄了一封信出去。
  信是寄到甜水大队的,眼下她能抽空来公社放绣站,但不能回甜水大队。宁金生和胡秀莲每天要上工不会来公社,但到了村里,就算她再小心也会被知道。
  宁金生和胡秀莲现在处在欲疯不疯的边缘,全靠喘着一口气还活着。如果抓到了她,在这种状态下,那还不得拆她的骨吃她的肉,不把她吸干都不会善罢甘休。
  不管怎么样,这辈子,都别想她在宁家多花一分钱。
  宁香知道自己不可能躲一辈子,因为她得正常生活。这和学校远近无关,只要宁家人知道她在哪里,只要宁家人想找她,再远他们也一样会找过去。
  如果宁兰不是逃了找不到了,宁金生和胡秀莲但凡知道她在哪,那他们肯定率先去找罪魁祸首宁兰。现在只是因为找不到宁兰,所以只能来坑她罢了。
  但宁香不是宁兰,她也不会像宁兰这样,用自毁八百伤敌一千的方式去反抗,逃出去之后只能像老鼠一样活在暗影里,见不得光。
  尤其在改革开放之前的这段时间,这样在外面逃窜,会活得像逃犯一样。倒不是怕被宁金生和胡秀莲找到,而是这个年代的人口流动本就受限制。
  如果不想被遣送回来,那就只能走到哪躲到哪。
  而宁香要做的,不是攻击报复甚至毁灭,拿自己的大好前程毁掉本就不值什么钱的宁家,这样做根本就不值得,最后也起不到任何正面的效应和效果。
  从感性上来说,看宁兰和宁金生胡秀莲互咬很解恨,但从理性上来说,宁兰这么干,除了让宁家本就穷困的日子陷入绝境解个恨以外,其他的效果并不会很大。
  同时,也基本等于在毁灭自己。
  宁香她要光明正大地活着,要站在阳光下,挺直了腰杆堂堂正正地活着。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这辈子没有任何人可以再绑架胁迫她。
  她不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一人可以逼着她去做。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还要用自己的经历去告诉那些出生在同样家庭的女孩子,努力强大起来,只有自己强大才能真正摆脱这一切,摆脱这种家庭所带来的阴影。
  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只有大家都强大起来,再携手一起去提升女孩的地位,让更多上不起学的女孩去学校受教育,才能让这种家庭这种父母越来越少。
  宁香现在还不够强大,所以她还需要躲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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