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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万福-分卷阅读80

的。
  明明见过四五次,可刹那间, 姬敏清还是晃了神。
  他闭了闭眼,由着姬玉骁把姜弦引到自己面前。
  等姜弦淡淡道了一句“安王”, 才睁开眼睛。
  他与姜弦对视片刻, 却像是不习惯似的将视线转向姬玉骁。
  暖暖没有了。
  姬敏清挑眉,又用余光淡淡扫了一下姜弦。
  这是什么意思, 把他那个可爱的外孙留给陈淮?
  “姬玉骁, 暖暖呢?”
  姬玉骁微微一怔, 立马便跪下, “属下知错。”
  一声清冷的笑在寂静的夜晚漾开, 格外明显。那一声如同被放大,钻着人心,使人毛骨悚然。
  姜弦压下顺着尾椎骨往上攀爬的寒意,抬头看去。
  安王若按着时间算, 已是五十又四的年纪,可这许多年吃斋念佛的日子,倒让他看上去满是禅意、一副四十几岁的模样。
  眉如剑,目若朗星,就连月光也十分偏好于他,镀着他。
  “你去领罚吧。”
  一句话,姬敏清说得浅淡,毫无波澜。
  姜弦又是一冷。
  眼看着姬玉骁起身向一个方向走过去,姜弦按住他。
  “安王,与玉骁无关。”
  姬敏清倒是没想到姜弦会这样说。
  他看着姜弦,面目慈祥:“能带出你,带不出暖暖,是他无能,自然要受罚。”
  “还是,你要替我决定?”
  “什么意思?”
  “你若是大周的郡主,自然有权决定一个臣子的生死。”
  姜弦一顿,挡在姬玉骁面前的手渐渐放了下来。
  她拦姬敏清,只是觉得姬玉骁对他忠心耿耿,决然不是要把自己搭进去。
  如若姬敏清非要如此,那他随便好了。
  姜弦思及此,反倒是轻松起来。
  “那,随便好了。”
  顿了一下,姜弦冷声道:“牢狱在哪里,该是你们抓我这个大楚王妃了。”
  “小殿下不可胡说。”姬玉骁忙忙单膝跪下开口:“殿下,小殿下刚来庄子,并不熟悉。”
  “我不用熟悉。”姜弦断然打断姬玉骁的话,看着他道:“刚刚是我错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注1),我做不了什么。”
  姬敏清眯着眼睛看着姜弦,那一瞬间的质疑写得明白。
  “你在激怒孤?”
  “激怒倒也谈不上,我只是实话而已。”
  姜弦虚虚看向姬敏清:“安王殿下一向弑杀,佛家戒疤都不能使你克制,我岂不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姬敏清好清静,可饶是如此,临尘山麓的庄子也从未这么安静过。
  这种吊诡,生出几分阴冷,在姬敏清和姜弦之间流转。
  良久,姬敏清才沉沉道:“把她关起来。”
  *
  姜弦在阁楼里住的第一晚格外踏实。
  姬敏清把她关到了第三层楼,门口有人把守,唯一通风的地方是窗户。
  这个阁楼设计很精妙,三楼的窗户外靠近二楼的区域,是一块窄小的平地,用围栏挡住。
  既不用担心被关的人出什么意外,又不用担心她能逃出去。
  姜弦索性在灯盏下,伴着盈盈月光,翻起了书册。
  第二日晚,姬玉骁过来了。
  他前一日受过刑后,不便于行。
  等他身体稍事舒服,,才听侍女说姜弦不与人言,也不答话,甚至她们送进的吃食全部都未动过。
  这是,绝食?
  他们一开始并不是这样说的。
  姬玉骁急急上了阁楼,又匆匆敲门。
  片刻,才从门内传来姜弦的声音,略是细弱,“若是膳食,不必送了。”
  “是我,”姬玉骁沉声:“小殿下,请开门。”
  姜弦似乎是略是迟疑,姬玉骁等了片刻,门才打开。
  映入眼帘的姜弦容妆有些寡淡,眼底微微有些疲惫 。
  她的珠钗是在听雨眠卸下的,此刻坠云似的乌发齐齐披在身后,压着华服。
  “小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姜弦请姬玉骁进来,为他沏了一杯茶。
  她坐得笔挺,骨子里的世家的教养让她显得淡然恬静,如若风中雪梅,只可抱香而死。
  “昨日,我想到了一件事。”
  “在其位谋其政。我不作为晚辈,便无劝说之责;不作为臣子,便无规谏之职。”
  “我与安王殿下本就纠葛太多,我插言太多,那更加纠缠难解,不如直接以我,断了他的念头!”
  姬玉骁倒退一步,面上掠过惊恐:“小殿下不要吓我,这些是玩笑之词,对么?”
  姜弦冷静地看着,心里却荡然笑开:
  自然都是玩笑之语。
  她不会死,也不想让身边的人死。她只是逼迫安王,也是想试探安王的底。
  这些年,死去的人太多了,这些纷争也该告一段落。
  *
  临尘内
  何晓棠和姜暖暖被接到了郡守府,几乎连一个时辰也不到,陈淮便急匆匆赶来。
  他身上还是去见安王的那一套衣裳,翻身下马,步态都比平日里快了一些。
  陈淮看见被抱着的姜暖暖,心口一钝。
  他站在门口,张开双臂,声音暗哑:“暖暖,来,过来。”
  姜暖暖看见陈淮,低沉了好久的心突然愉悦起来,但未持续多久,又跌落下去。
  她捏着自己的小帕子,磨磨蹭蹭挪了过去。
  “暖暖,你怎么了?”陈淮问。
  姜暖暖犹豫,只是拿着一双小鹿似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陈淮。
  这几日一直是一个叔叔陪着他,他带她去了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不久又将她送了回来,说是要见娘亲。
  只是等她一觉睡醒,娘亲没有了,只有晓棠姑姑。
  一个大胡子的将军和她说话,说是娘亲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她来找爹爹。
  她的爹爹——
  姜暖暖沉默了一下,她一直都知道爹爹是谁,可娘亲没有答应。
  她虽然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爹爹的身份不一般,娘亲有段时间也犹豫要不要爹爹带她离开。
  可暖暖自己心里清楚,没有娘亲的日子,怎样都是不行的。
  姜暖暖垂下头,用力吸了吸鼻子,之后张着双手,抱紧了陈淮。
  陈淮不明就里,抚了抚姜暖暖的小辫子:“怎么了,暖暖?”
  姜暖暖带着哭音:“师父,暖暖喜欢你~”
  陈淮的一句“我也一样”没说出来,就听得姜暖暖呜呜咽咽道:“可是,我不能跟你走。”
  “我离不开娘亲……”
  陈淮愣了一刹,下一刻脑子轰地炸开。
  很好,原来安王是在这里给他个绊子。
  陈淮咬着牙点点头将暖暖抱远一点,耐下最后的性子哄道:“暖暖乖,师父不会让暖暖离开娘亲的。”
  “师父不舍得暖暖和娘亲分开。”
  “这样,暖暖先和晓棠姑姑去玩,好不好?”
  许是父女之间最为天然的关系;亦或者这段时间陈淮对暖暖的照顾,暖暖对他的话总是言听计从,信赖得很。
  当即,暖暖便松开了陈淮,一步三回头同何晓棠去了后院的厢房。
  院子里陡然安静下来,陈淮没有任何表示,但所有跟着陈淮的定边军将领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他冷下眉眼,语气轻渺:“怎么回事?”
  宣平府的陈统领不敢有所隐瞒,上来倒豆子似的把话说了个干净。
  陈淮啧了一声,又点点头。
  姜弦可以,很是勇敢,很是巾帼,很是想把他气死。
  这样的玩笑是随便开的吗?安王那样残暴弑杀、心里变态的人是可以劝说的吗?!
  为什么?
  他当年做错事她不是厌恶得很,巴不得不回来吗?怎么安王要挟她,她倒是义无反顾起来呢?
  陈淮不能往下想,越想他的心就越悬地厉害。
  此时,萧向忱自西南布防回来了。
  一路上他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就怕陈淮再受_0_ci_0_ji,一进门,直接拉着陈淮。
  “姜弦也是担心你,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前线战士,为了你。你可千万别生气。”
  陈淮侧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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