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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色-分卷阅读247

一部分气血转移给你,我想,你现在应该比此前的他更强一些。”
  姚远沙哑道:“但我依旧没有把握。”
  “我知道,所以你谋划这些的最好打算就是将太子扶持上位,就算我回来,就算你不是对手,最后……我也可能会留手。”
  姚远闭上眼,再睁开,沙哑道:“动手吧。”
  他动了,明谨也拔剑了。
  隔着三殿门,屋内依旧药味浓郁,殊王等人也在恳请太子上位监国。
  太子不是一个蠢笨之人,事实上,他很聪明,他敏锐察觉到了最近都城宫廷的变化,有一只手在推着他往前走。
  没有恶意,但充满血腥。
  他皱眉,正要说话,忽然,所有人都听到了宫内远处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剧烈动静,似乎是建筑坍塌之声。
  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似乎……似乎不久前才听过。
  那一夜,那一战。
  今日重演!
  “母后回来了!”太子眉眼舒展,刚一喜,却又见殿门被封锁了。
  “殿下,还请先不要出去,待危机解除了再出去。”
  太子看向一身血气的庄无血,此人是一匹狼,没有感情。
  太子一惊,看向远方,拳头不由攥紧。
  跟她厮杀的人……是谁?
  也不知多久,他们听到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步一步。
  所有人都心头抽紧,包括殊王,他们死死盯着大门口,看到了渐显的玄墨鎏金纤细长影。
  以及那把腰上佩悬的长剑。
  曾出鞘,又入鞘,说明厮杀已结束。
  但她一身血气,尤其带着冷练的血性。
  战场杀出的煞气早已沉甸,变成了融缓的平静血液。
  流淌着,流淌着,散发着血气。
  殊王忽然皱眉。
  败了。
  一败涂地。
  坍塌宫墙下,姚远的尸体被拖走时,他的衣服因为磨蹭而掉下一块发黄的绢帕。
  多年了,始终贴身带着,不肯沾染血腥。
  今日,它落地,留有一抹心口渗出的血迹。
  他始终没能告诉那个白衣胜雪的温柔女子,他是当年被她随手救下的年轻乞儿。
  因为再见时,他已为最卑微的阉人。
  而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简无涯,为此承受封印。
  嫉妒是人的天性。
  自卑是人的懦弱。
  这么多年来……他无所求,只为了那个眉眼间跟她总有几分相似的孩子。
  他很好,骨子里像极了他的父母。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找自己。
  姚远不知是自己是该绝望还是欢喜,被击溃奄奄一息之前,曾对明谨嘶声求了一句,“别伤害他,他是……”
  “我知道。”
  真正确定对方知道,姚远这才放心,而后放弃挣扎,安静死去。
  她一定是被谢明谨留在了边疆了吧。
  以此绝他最后一次的妄想,以报复当年他放纵自己跟苏吾君放纵作恶的猖獗。
  这寥寥的一生啊,终究不能再见她一面。
  琴白衣。
  ——————
  明谨一来,所有宗室都颤抖了,噤若寒蝉,太医院掌院其实松了口气,他历经三朝,什么场面没见过,也已洞悉到一些隐秘,但为了保合家安危,也只能恪守本分,能不管的绝不管。
  “参见娘娘。”
  掌院跪下去的时候,明谨微抬手,庄无血等人就收了武器,与之对峙的禁军也收了佩刀。
  她跟站在门口的太子目光对上,太子有些失神,大概想到了什么,又不明。
  她只淡淡一句,“过来。”
  她擦肩而过,太子回头看她。
  最终跟了过去,跪在了榻前。
  明谨走到床边,坐在了宫人推过来的椅子上,看着容色枯槁的仲帝,她看了好一会,目光幽深,却不说话。
  这种沉默让人畏惧。
  太子近距离看到了她的沉默。
  像是一座遥远而无法抵达的峻山。
  片刻,明谨伸手,手指点在了仲帝的手腕上,输入内力。
  “喊百官来。”
  言太傅等官员匆匆入宫,跪满了整个内屋外屋,他们等了很久,又似乎没多久。
  仲帝终于睁开眼,看着她,有些失神,却是笑了,“你还是回来了。”
  “我回来,也不一定是好事。”明谨声音薄冷而沙哑。
  “人生在世,不能追究太多的,否则太累了。”仲帝也不知在说她,还是在说自己。
  “那你累了吗?”明谨问他。
  “我不追究,只是强求。”
  明谨不说话。
  仲帝看着她的眉眼,看到了她垂眸之下的冰冷。
  他阖眸,转过脸,看着外面跪了一地的人,唤了言太傅过来,委托他执掌阁部,托付朝堂政领,“至于国家将来,听皇后的,她要如何便如何。”
  太子一怔,但沉默着。
  众人错愕,尤其宗室的人分外动乱,大声呼喊质疑。在这样的混乱中,仲帝忽然笑了,“喂,谢大丫。”
  满屋子的宗室权贵跟臣子又都惊住了,茫然无措。
  这谁?
  太子也错愕,抬头违背礼节看向自己的父王母后。
  他看到了一人在笑,一人无笑,却是发怔。
  明谨怔着,转头看仲帝,对上他含笑如清雅单纯少年郎的双目。
  “我说啦,你如果回来,我一定告诉你一个我最大的秘密。”
  “你能不能凑过来点。”
  明谨似迟疑,但最终还是在众目睽睽下靠近他,然后,听到仲帝在自己耳边说:“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妄想。”
  “但是,我不会道歉。”
  这是他最后的偏执。
  发丝微微垂,略遮掩了眼眸,明谨没说话,只是重新坐了回去,倚靠着椅背,静静瞧着他。
  她的思绪回到了那古老的院子,二楼窗户。
  她发现了的,在那里可以看到她的住所,她最喜欢玩闹的地方。
  她放风筝的地方。
  她跟褚律曾经最纯真开心的地方。
  有另一个囚犯曾经被关押在那,总是偷偷望着。
  ——————
  仲帝也看着她,毒性攀爬全身,蔓延到他的面家,他最终闭眼,只是手指最终揪住了她的一片衣角。
  君王崩逝。
  却是无人敢哭,因为明谨面无表情坐在那。
  他们都在想仲帝最后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国家将来,她说了算?
  她会说什么?
  “君上如此违逆正统,恐是已被妖女……”
  明谨等着他们把这些话说完骂完,等着他们在猖獗的愤怒中最终因为更强烈的恐惧而跪下痛苦,也等着殊王最终开口。
  “您待如何?”
  明谨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宗室,勾结苏吾君遗留之人霍乱宫闱,毒害君王。”
  “除了太子,其余的。”
  “杀!”
  太子猛然抬头,眼中最终暴雨倾盆。
  ————————
  百官被拖走,宗室被生生屠杀在屋中,除了太子一个褚姓人,一个不留。
  血流遍地,尸身累积。
  有官员骇然,想阻止,但被言太傅的人拉住了。
  “太傅,您……”
  言太傅冷然道:“西郊大营参与叛乱,救驾时,南郊大营调遣守门,本是姚远跟殊王的人,但却让她的人入宫城而无警示,这意味着什么你们不知道?”
  众官员一窒。
  意味着南郊大营是三姓家仆,表面上服从君王,暗地里被姚远跟殊王拉拢,但背后却是她安排的人。
  “那君上!!?”
  “君上知道。”言太傅深深叹气。
  自谢明谨杀苏吾君而不死那一天起,她就已经脱离所有人掌控了。
  何况,自她愿意走进这座宫廷开始,她跟君王就做了最大的交易。
  他要她这个人。
  她要这天下跟所有褚氏人的命。
  当然,也包括他的命。
  一座宫廷,一次无言无契约的协议,颠覆一个三百年的王朝。
  成就了她最终的宿命。
  杀戮之后,屋子血气浓烈中,明谨弯身,贴近了已经开始转冷的仲帝尸体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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