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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精崽崽下山了-分卷阅读10

在电视台播报天气预报一样端庄秀丽。只是见谁都柔柔而笑的脸此时此刻浮上了一层冰霜。方才在她脚下盘旋的山风像疯了似的骤然凶猛起来,压得四周草丛全都趴下抬不起腰来。
  “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花精,就敢口吐狂言,污蔑本仙?!”
  连菀悠悠闲闲垂眸摩挲着手指,“你可别搞笑了。末法时代,灵气稀薄,人界的触角已经逼得仙人早不知道跑哪个犄角旮旯窝着。要不是妙莲崖灵气充沛,适合修炼,想必你也不会闲的没事屡次来扰。”
  说到这里她冷笑一声,“所以,别装,行吗?!”
  春夜的月亮缓缓西移。
  风姨眼里闪过一抹狠厉,遽然双手往上一提,张开大嘴……瞬时狂风振地,飞沙走石。
  陆折的眼睛遽然被迷住。
  他刚想张嘴说不要连累无辜群众,却狠狠吃了一嘴的沙。只得暗骂道:难怪第一次见到石依依的时候就说这女人的嘴巴怎么这么大。他是死也没想到,陋俗有女人嘴大吃家当之说,除此之外,谁能想到大嘴还可吹巨风啊?!
  绿林幽幽的妙莲崖蓦然被笼罩在凌冽的大风之中。
  花蛇被吹得东倒西歪,幸好抱住石桌才没飞走。
  连菀被巨风扯着也纹丝不动,唯有鬓角的一缕长发飘起,算是勉强给了风姨一点面子。
  风姨从腋下抽出一柄扇子来,上面绣着一座巍峨高山,山中有洞,似有风徐徐从洞中吹出。
  陆折瞅着风姨像变魔术似的手中多了一把扇子,不过是随意闪了两下,崖上的风瞬间凶残了几分。
  柳树方才只是柳枝剧烈摆动着,此时却有连根起飞之势,所有柳枝齐齐朝西吹去。
  幸好陆折被绑在柳树主干上,不然早被甩出山崖。
  额头的汗终于肯淌下来,他偷偷敲了敲柳树,小声说:“你把我放了,我回去找人把你从这里移走,给你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养老?省得被这些……妖怪折磨!”
  柳树不吭声,拼命挣扎之余,又艰难逆着风抽回两根柳条把他捆得更紧了。
  陆折:“……”
  花蛇整张脸都被吹得起了波浪,他拼命缠住石桌,结果石桌受不住这狂风,瞬间往西滚去。
  “祖婆婆……”婆字霎时被吹得没了声音。
  连菀眉头一皱甩出一缕粉色光影,将花蛇揪回来,丢回地上,用脚狠狠踩住。
  花蛇猝不及防疼得尾巴翘起,但,总算不用掉下山崖成蛇泥。
  风姨眸光一沉,手掌勾起,捆着陆折的柳枝像是被烫着似的,倏然松开,陆折噗通一声掉落下来,瞬间被风朝崖边推去……
  一声惨叫中,幸好柳树机灵,甩出柳枝缠住他的腰身。
  陆折在空中上下剧烈震动,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
  花蛇抬眼看见这一幕,弱弱地说:“祖婆婆,人是咱们绑来的。”
  “他是风姨的心肝宝贝,人家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害?!”
  风姨似笑非笑,“还真不是。我看上的是他哥。”
  连菀眉心一皱,当即从悬空的花灯里飞出一片花瓣,直直冲向陆折。
  风姨哎呦一声,手中扇子也飞了过去。
  一个救,一个不让救。
  陆折夹在其中,直觉呼啸而来的山风凌冽无比,像是要把他吹得肉飞骨碎,而同时一股香味挡在他面前,还未看清楚,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拉上来,呼啸着飞到了连菀的脚下。
  他懵逼的眼睛对上一对竖瞳小豆眼,对方朝他张了张大嘴,警告意味十足。
  陆折默默转过脸。
  连菀左脚一条蛇,右脚一个人,冷冷看着对面不停鼓风弄石的风姨。
  任凭风姨如何摆布,连菀周身范围内毫无波动,像布了一层密密实实的结界。
  风姨见状,越发愤恨。
  她不甘心收了风,停了石,“没想到我的亲亲师妹还会怜香惜玉!”
  连菀低头看了眼陆折,恰好陆折也抬起头。
  两人四目相对。
  连菀呵呵笑,“虽然短命,长得倒还有几分姿色。”
  陆折咬着后槽牙,以如此屈辱的姿势躺在一个女流氓脚下,且女流氓妖里妖气的评价让他越发觉得胸口堵得如同压了一座山。
  老道长气喘吁吁地赶来这里,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祖婆婆当众调戏良家妇男的话。
  他倒吸一口气,一着急喊道:“刀下留人!”
  紧跟其后的道淳:“???”
  师父这是看多了明朝话本?把这里当法场?
  花蛇回头瞧了眼怒气冲天的师父,顿觉乖徒弟人设要坍塌。
  连菀没好气地瞥老道长一眼,“你来干嘛?!”
  老道长打着哈哈,赶紧把陆折扶起来,脸上的皱纹挤成一朵大菊花,“陆施主,您受惊了。”
  陆折从头上拽下几根草根,呵笑一声,“惊到不惊,主要是受到了精神侮辱。”
  他言有所指,连菀面若无辜。
  老道长赶紧道歉,“我等会给您画一幅静心符,保证让您如沐春风,安详开心。”
  他瞥了下现场情况,心中一惊。风姨没事就来骚扰妙莲崖,次数虽多但她的风刮不进来,石滚不进来。祖宗保佑,妙莲崖自古就有挡风的结界,风姨最多把妙莲崖周边的树林吹倒一片。
  今天怎么轻轻松松跑来撒野?
  风姨见对面这些人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冷笑起来。
  “师妹,你应该知道了吧。”
  连菀抬眸看向她,镇定异常。
  风姨哈哈笑起来,“妙莲崖人人敬仰的祖婆婆修无情,炼无欲,结果连孩子都造了出来。”
  此时此刻妙莲崖静谧如水,月光从云层中钻出来,照在一群懵逼脸上。
  花蛇缩着脑袋不敢动。
  “你的嘴不仅能刮风,还能造谣。能耐挺大哈。”连菀懒得理她。
  风姨就是见不得连菀云淡风轻的样子,她讥笑一声,“你那三颗花蕾,两百年来挂枝头不开花,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老道长觉得不太妙。他小声问:“祖婆婆,为什么啊?”
  连菀伸手把他的门面胡须薅了下,“我怎么知道?”
  老道长吃痛。
  陆折:“假花吧。”
  老道长想捂他嘴都来不及。
  连菀面无表情,花灯骤然低垂至陆折头顶。
  老道长赶紧护着陆折,“祖婆婆,不管怎么说,小陆总的脸还值得一看。”
  陆折:“…………”虎落平阳的他不想说话。
  连菀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折一眼,然后转脸看向风姨。
  “有话快说。”
  风姨冷飕飕地喷话,“你没觉得你一个小小的旱莲花精,竟然会定风诀?”
  不然连菀怎么可能在她面前如此嚣张。
  “这天下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可这妙莲崖每每从酉时到子时,在我风力最大之时,却被妙莲崖上的结界阻隔,近不了道观,近不了你。”
  说到这里她脸上浮上一层厉色,“你就没想过这结界是怎么来的?”
  连菀笑起来,“妙莲崖是天造地设的洞天灵地,内可孕育万物,外可抵御你这样的歹心之徒。你如此善妒,果然跟神仙搭不上边。”
  风姨气结,阴里阴气地抛下一句,“你的定风诀,你的结界,还有你那三颗长了两百年的花蕾,可全是‘他’给的。”
  她重重在他这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他耗费了所有魂力,给了你最后的保障。”
  “他爱惨了你,结果你却记不得他。”
  “你这个当妈的,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还真是可笑。”
  老道长上下牙齿打架,斗胆看向连菀平坦的肚皮。不不不,妖怀孕的症状如何能和人类相同?他哭丧着脸懵逼了一会,暗自嚎叫:师父啊您在世的时候咋就没发现祖婆婆可能未婚先孕?
  道淳脑袋左看看右看看,顿时觉得自己在妙莲崖的地位可能要继续往下降。因为他可能要问比他还小十八年的三个崽崽叫师祖??
  柳树精瑟瑟发抖,并不想吃瓜的他听到了不该听的八卦会不会被祖婆婆拔掉灭了?
  陆折则哦了一声,感觉像在听神话传说,有种极强烈的不真实感。
  连菀无动于衷地看着风姨有鼻子有眼描述着一个凄美动人的恋情,她在其中扮演无良渣女的角色。
  “他是谁?你连名字都不敢提,也敢胡说?!”
  风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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