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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早-分卷阅读19

,再加上身为胜利者的喜悦与宽容,还有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的原则,他掏钱买了束茉莉花,笑道:“真是人比花娇,好姑娘,你那护花郎正在别处等着呢。”
卖花的小姑娘会意,道了声谢,挎着篮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江楼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却发现李昭棠正捧着一把盛放的芍药,和另外一个卖花的小姑娘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他当时脑中一懵,暗叫不好,醋坛子已经碎了一地,酸气四溢,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作,尽管直想把李昭棠拎起来打_0_pi_0_gu--他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去,一手搭上李昭棠的肩膀,状似亲密,指间却用了几分力气,不着痕迹地一拧,李昭棠吃痛,在美女面前却不肯丢了面子,仍挂着一脸勾魂摄魄的浅笑,一双桃花眼轻飘飘地瞟过来,含着浓浓的警告。
江楼心中警钟狂鸣,暗暗悔恨不该答应他下山,外面花花世界满眼繁华,只怕李昭棠一个把持不住又落了红尘,到时候劳燕分飞,他去风流快活,留下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独对凄惊叹白头。
恋爱中的人都是小心眼而且想象力丰富的,这一点李昭棠已经充分验证过,现在轮到江楼捧醋狂饮,不过身为小攻,即使吃醋吃多了也有人可捉来发泄,现下他正满脑子想着回去怎么惩治李昭棠,而正在甜蜜蜜缠绵绵中的惩罚手段其实相当老套:推倒,攻之。
--然而身为小受,即使醋味上翻,除了发脾气又能怎么样?拽倒,受之?这又算哪门子惩罚?所以,李昭棠的脾气比江楼要来得死硬急躁,一半是出于本性,一半则是由他的万年不变的小受地位决定的,当然这都是废话,但是作者想说,你也没法。
再回到波涛暗涌的事发现场,江楼的手慢慢往下滑,顺着脊背轻轻揉按,李昭棠打了个寒颤,只觉危机四伏,忙笑吟吟地别了卖花女,拖着江楼拐到一处暗巷,低吼道:“你有病啊?掐我做什么?!”
江楼扯过他手中的芍药丢在一边,伸手将他推在墙上,合身抵住,低声道:“我一眼没看牢,你就敢勾搭小姑娘,小棠,我的心肝,是哥哥没把你喂饱吗?”
极其暧昧挑逗的话被他一番咬牙切齿地语调说出,引出李昭棠一身冷汗,低叫道:“什么勾搭?你这笨蛋胡说什么啊?”
--人说桃花眼的人命犯桃花,这话一点没错,李昭棠十几岁开荤,在风月场中老练无比,惹得无数少年少女芳心暗许,他也向来风流不拘,对美人尤其温柔,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引逗,尽管都是无意为之,但看在江楼眼里,分明就是存心惹事生非。
两个人因为对“勾搭”一词的定义不同,在巷子里争执不下,最后江楼硬要李昭棠现场表演一下勾引的奥义,以定谁是谁非,李昭棠自然不肯,江楼便提出立即回家试验,被困在墙下的李昭棠两害相权,觉得还是外面好一些--回了家这禽兽不定做出什么事来,而无数次的惨痛经历表明,床第之间他稍有主动,便会被_0_yu_0_huo更炽的江楼弄到腰酸背痛哀求不已,而在这无遮无挡之处,就算某人被“勾搭”得情动,也该不至于当场压倒。
--显然,他低估了江楼的脸皮厚度。
看着江楼饶有兴致的眼神,他心知在劫难逃,低叹了一声,桃花眼微微眯起,万千风情百般温柔尽在不言中,修长的手指触着江楼的面颊,顺着腮畔轻轻滑下,在耳后流连一番,末了沿着领口边缘游移不定,唇角带着细小的弧度,似笑非笑,欲说还休,像是游遍芳丛的情场浪子最后一次留情,又像是不谙世事的纯稚少年初次体验,混合着风流不羁的放纵与纯澈如水的圣洁,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被他拥抱,宁可拋下一切,唯愿享尽鱼水之欢,死而无憾。
眼看着江楼已经被他勾得五迷三道气都快喘不上来的样子,李昭棠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他一手扶住江楼的后颈,咬下了一朵半开的茉莉,衔在口中,朝他的双唇凑上去,半是亲密半是疏离,舌尖沿着唇缝滑动,要进不进,翕动的双唇轻吮着江楼的唇,那朵茉莉被他轻巧地哺进江楼口中,大功告成,他抽身而退--勾引的价值在于给对方点甜头尝尝却不让他吃饱,挑起对方的渴望却不给他满足,这一点,李昭棠可算炉火纯青。
可惜他一时得意,竟忘了面前这位不是那些在他胯下承欢的少年,而是夜夜在他身上发威的货真价实的小攻,引火烧身竟不自知,所以当江楼将他重重地推在墙上,狠狠吻住时,我们这些看热闹的,可以适时地道一声:活该。
狂热的吻吞咽了他所有的声音,江楼气息紊乱,双手略带粗暴地在他身上游移抚弄,滑过腰背,直接朝下方摸过去,李昭棠浑沌的大脑还有几分清醒,用尽力气推开江楼,喘道:“你疯了?!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炽热的气息很快又包裹了上来,江楼咬住他的耳轮,哑声道:“我忍不住了,小棠,你转过身去,乖。”
还不等他回话,身体已经被推转过去,面朝墙贴住,身后那人挤了上来,急切而狂野的爱抚燃尽理智,身体热得难受,李昭棠十指扣在粗糙的墙砖上,脑中只剩下他所能给的欢愉--反正四下无人,一切随他去吧--他仰起头,低喘道:“你……要轻一些……”
江楼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一手探入他的前襟,正在摸索着解开衣结时,离他们不远的门洞下,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慵懒中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我说,你们这对小鸳鸯,办事前不看看有没有旁人在吗?”

周身的旖旎柔情瞬间惊散,李昭棠一把推开江楼,手忙脚乱地整理衣物,一双水气氤氲的桃花眼中尽是气恼,而在得手之际不得不猛踩煞车的江楼更恼,帮着李昭棠系好了衣带,扬声道:“阁下何人?”--搅人好事,着实不是东西!
门洞下那人站起身来,却是个又瘸又丑的老乞丐,拄着拐杖,一步三颤地朝他们走来,李昭棠心下起疑--方才听到的声音丰润圆满,与面前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实在搭不上界--他皱起眉头,拉着江楼后退了一步,道:“江湖中易容之术果然出神入化,晚生佩服,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老人掩着口咳了几声,再开口时已换了嘶哑衰颓的声音:“卑贱草民,不敢称尊,怕污了靖王爷的耳。”
李昭棠还未怎地,江楼已是大惊,一把将李昭棠揽入怀中,低声道:“阁下慎言!这里没有靖王爷。”
你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李昭棠瞪了他一眼,用力挣动着,江楼却抱得更紧,死活不肯松手,怕一放手,怀抱中人便会飞得无影无踪,两人一番纠缠,僵持不下,全被那人一双眼看了去,老乞丐笑意更深,恢复了慵懒圆润的声音,笑道:“年轻人莫在我这老鳏夫面前打情骂俏,惹我伤感。”
话虽伤感,这语气可听不出半分难过,李昭棠确定自己被人取笑了,只是这取笑他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全国上下搜捕十七王爷李昭棠的风声没以前那么紧了,听闻刚坐上龙椅的皇帝李容亭被黄河汛情牵扯了不少精力,像是无暇顾及已经无权无势的前朝显贵--所以江楼才敢带着李昭棠下山拋头露面,现下被人认了出来,那滋味,比走在路上一脚踩空还难受,何况这老人敌友未辨,他若扯开嗓门大喊一声“十七王爷在此”,他们纵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罗网。
关键时刻,李昭棠倒是临危不乱,朝老头一拱手,冷冷道:“我等告辞,阁下自便。”
说罢,牵起江楼的手转身便走,江楼正琢磨着怎么不杀人而灭口,身后那人朗声吟道:“‘春风怜我相思苦,不教飞絮惹上身。落英纷纷入床帏,玉容娇艳寂寞人。’小棠儿,这是你九岁时作的歪诗,可还记得?”
李昭棠猛然顿住脚步,一双清亮的眸子波光流转,情绪万端变化,他缓缓转过身来,低声问:“楚先生?”
--父皇在位时颇为倚重的兵部尚书兼自己的先生,楚瑛,坊间传闻此人聪明绝顶心机深沈,为人轻狂傲慢,曾有一年拋下公务去江南游玩,天子连下三道急诏才将他召回,所以人送绰号“楚难召”。
等到先皇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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