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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早-分卷阅读24


画舫上灯火通明,在平静的水面上划开转瞬即逝的波纹,有琴声缈缈传出,伴着歌女的浅吟低唱--
日_0_se_0_yu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低回婉转,幽怨缠绵,一曲唱罢,江楼含笑赞叹,李昭棠直冒泠汗--晃动的烛影下看那女子分外眼熟,柳眉杏眼,粉面樱唇,姿色堪称绝顶,一双美目直直地盯着他,三分愁三分怨,再加三分入骨的思念,盯得李昭棠不好不开口,咳了一声,老套道:“紫嫣姑娘,京城一别已有数月,今日相见,也算有缘。”
这女子正是京城翠烟楼的头牌清倌,姿容绝代,色艺双全,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而又一向眼高于顶,千金难买一笑--李昭棠在京城时花了不少心思在她身上,只是这位高岭之花着实难采,几番对酒吟诗都是一付冷漠绝情的样子,让我们这位风流倜傥的小王爷碰了一鼻子灰,而李昭棠又是个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见她不情不愿,也便罢了,再加上京城乐处颇多,不几天,便将这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紫嫣姑娘拋到了脑后。
如今得见,她依旧娇艳动人,只是眉宇间轻愁笼罩,美目含情,盯着李昭棠,幽幽道:“妾身此来,是为一名负心人。”
李昭棠眼皮子猛跳了几下,很识时务地闭上嘴,江楼心生疑窦,握住李昭棠的手指轻轻揉捏,感觉到对方回握住他的手,心里才塌实了些。
紫嫣看在眼里,神色有些黯然,一双青葱玉手抚在琴上,道:“一别之后,靖王爷风采更胜往昔,妾身已憔悴多矣,客居寂寥孤苦,风尘中人,不敢奢求,唯愿以身相侍,请王爷怜我。”
轻轻柔柔的语调对江楼来说不啻晴天一声雷,他一把揽过李昭棠,脱口而出:“不行!我不准!”
回荆州后江楼把李昭棠霸得死死地,攘外安内双管齐下,一边安排他那几名侍妾嫁人,一边不遗余力地榨干他的精力,让他想风流也不行。
防得够严了,竟然还有人想要献身以进,何况显然还是个旧相识,让他怎能不如临大敌?
对上紫嫣惊异的目光,李昭棠只觉面子尽失,狠瞪了江楼一眼,低声斥道:“胡闹什么,还不放开?!”
本来就已经很不是滋味的江楼更是酸辣交集,然而见那双桃花眼中尽是警告,他咬了咬牙,忍。
人前给他面子,人后嘛,这帐可有得算了。
李昭棠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心知回去之后少不得又要抚慰一番--这人怎么活像在醋缸里浸过,动不动便酸香四溢。
他抚着额头,最难消受美人恩,还是先处理面前这个,李昭棠笑道:“紫嫣姑娘,在京城时姑娘对小王不假辞色,小王惶恐,生怕唐突了姑娘,而今姑娘突然回转心意,倒教小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紫嫣咬了咬唇,娇柔荏弱,我见犹怜,晶莹的泪珠滴了两滴下来,看得人心都要化掉。
江楼看出几分名堂,悄悄叫过候在一旁的小满,压低声音问:“她是怎么回事?”
小满挤了挤眼,一手遮住嘴,附耳道:“假正经,以前王爷捧着她哄着她,她爱搭不理,现下王爷离开京城,她却贴上来了,哼。”
哦,原来如此。江楼勾起一弯浅笑,欲擒故纵吗?可惜用错了对象,对李昭棠这样的人,捏着死穴还怕他溜掉,真要玩把戏,只怕会一纵三千里,挑着灯笼也找不回来。
转过头来,见他俩人正相谈甚欢,江楼摸着下巴,心想认识以来都是自己主动粘着李昭棠,惯得他越来越嚣张,根据“容易得到的往往不懂得珍惜”的铁律,江楼决定让他主动一回(绝非在床上主动),尝尝呷醋的滋味,以回报自己数次捧醋狂饮,唔,能顺便享受一下小棠的追求就再好不过了。
下定了决心,江楼绽开一个温和纯善的笑容,柔声道:“昭棠,这位姑娘一片真心,恰巧我也想与她切磋琴艺,你就赎了她吧。”
李昭棠一脸难以置信,瞪了他半晌,道:“你说什么鬼话?你若通音律,天下人便皆是伯牙了。”
江楼不以为然,道:“这个理由比较好编,总不能说我与她一见如故吧。”
李昭棠一张俊脸沉了下来,双眼微眯,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了片刻,冷冷道:“随你。”
说罢,他叫过小满,吩咐道:“让船工靠岸,本王累了,要回府。”
小满应了一片,躬身退出去,不一会儿画舫靠了码头,李昭棠看了江楼一眼,一甩袖子迈了出去,江楼心中暗喜--看来他也不是没有反应嘛!
正要抬脚迈出去,突然想起身后还有一位,他回过头,浅笑道:“紫嫣姑娘,听我一句,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不要装作不喜欢他的样子,因为这样,伤得最深的,反而是自己。”
紫嫣抱着琴,怔了一下,低头道:“多谢公子,紫嫣明白。”
上了码头,正想回身扶那姑娘一把,李昭棠已飞快地捉住他将要伸出去的手,不悦道:“扶着我,我晕船。”
小满机灵地去扶紫嫣,江楼笑得一脸得意,没点明李昭棠:已经上岸了,该换个理由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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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篇要喂小棠子吃醋,呵呵呵
说要做小棠子小楼子阿姨的某只,媚眼收到,过来让偶先调戏调戏~~~

(中)

明月隐入云中,星子黯然不见,风中带着凉润的花香,簌簌的夜雨飘入廊下,流水檐边挂下串串水珠,滴在青石板地上,叮咚作响,惊扰了睡梦中的人。
蜷成一团的身体下意识地偎向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身后却空空如也,李昭棠梦呓了一声,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四下看看,小声唤了声:“江楼?”
一室烛影深沉,映出他身单影只,哪里有江楼的影子?
揉了揉酸涩的眼皮,李昭棠掀被起身,披衣下床,一双眉毛拧了起来。
江楼的表现可称怪异!
以往那人吃了醋,无论对错,自己总不会好过,不纠缠个大半夜怎肯罢休?而这次,他分明是应该吃醋的,却表现得异常平静宽和--甚至主动提议把紫嫣接入王府!李昭棠想起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再加上游湖回来后江楼打了几个呵欠便回自己房中去睡,白白让李昭棠准备了一套安抚的说辞--以及泡得香喷喷滑润润的身体。
分房而睡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回府后几个月来头一次分房而睡,就颇值得深省了。
而李昭棠是标准的“道理都是自己的,错处全是别人的”那类人,反省了片刻,没找出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床,实在生不出留恋之心,干脆系上衣带,推门出去,直奔江楼的卧房,兴师问罪去也。
……唔,他是去找茬的,可不是去暖床的--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我们有些气恼的小王爷轻手轻脚地溜了进来,顺手锸上房门,径直朝床铺摸去。
撩开软帐,见江楼侧身朝里睡着,身体挨着床边,里面空出一半的褥席,顿觉浓浓的睡意涌了上来,他打了个呵欠,迅速脱鞋上榻,爬过江楼的身体,挨着里侧躺了下来,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忘记扯过半张被子,顺便拉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
朦胧中,似乎听到一声轻笑,伴着他沈入梦乡。

清晨时分,雨还在下,李昭棠睡饱了起来,发现又只剩他一人。
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实在无聊,干脆唤小满进来服侍,这小满十分聪明伶俐,见主子睡在江少爷房里,起床时又满脸阴云,便一边伺候他更衣一边安抚道:“江公子正给王爷炖汤呢,昨儿个忠叔刚打了两只獐子,肥嫩着呢。”
李昭棠一肚子下床气消散了些,梳洗过后,容光焕发,正想去厨房捣捣乱,一出门却看见前方回廓下相视而笑的一对男女,当下一双桃花眼火气升腾,几乎要当场发作。
江楼正和紫嫣言笑晏晏,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蒙蒙的雨雾让他视线模糊,但那一幕仍是分外扎眼--江楼顺手摘下一朵半开的芍药,插在紫嫣发上!
一阵胀痛感袭上胸口,酸涩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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