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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安好-分卷阅读35

却不行大礼,是哀家给你的底气吗,还不跪下?”
  皇帝收敛了情绪,瞥向龚嬷嬷,吓得她面色顿时煞白,咚的一声跪地颤着音磕磕巴巴地说道,“皇上万岁万万万岁。”
  未叫起,皇帝复又看向懿贵太妃,冷语不带一丝情绪地说:“昨日勇毅侯夫人生辰……承恩侯夫人听戏时不断向钟家女眷示好,”见其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异样,不禁凄然一笑,继续复述朝上宁诚伯和钟黎青之言,最后问道,“母妃以为承恩侯夫人是如何得知朕有意钟家女为后的?”
  此问似金钟撞在脑袋上,震得她神魂钝痛。懿贵太妃紧捂心口,身子晃了晃,眼泪挂在下眼睑上,樱红的唇张张合合几次,竟无话可说。
  见状,皇帝似了然了一般,不再盯着懿贵太妃,目光扫过慈安宫的奢华,嘴角慢慢上扬:“哈哈……”
  “皇帝,”懿贵太妃从未受过这无名的罪,泪汹涌流出,想要上前去解释,可这无名之罪又恰恰是她娘家亲手给她冠上的,她拿什么解释。
  说承恩侯府自以为的吗?可妄自揣度圣心亦是大罪,更何况还猜中了。
  大笑转身,又蓦然停笑,面若寒霜,皇帝勾唇轻嗤两眼下望,看着龚嬷嬷的发顶幽然说道:“今天是第一次,再有下次,朕就让人拔了你的舌头,”音落,起步离开。
  懿贵太妃追上几步,想要替承恩侯府说两句话,却又不敢。这个儿子,他的心是冷的。
  从前仗着是自幼服侍太妃娘娘的老人,龚嬷嬷没少在皇帝面前倚老卖老,这次是见着厉害了,被吓破了胆,瘫在地上久久不得动弹。
  直到缓过气来,压下心头的恐惧,她才用力张开嘴,找回声音颤颤兢兢地问道:“娘娘,要不要招招承恩侯夫人进宫问一问?”
  “不可,”懿贵太妃想都没想就给否决了,无力地说道:“哀家有意岚儿为后已不是一天两天,虽从未明说,但皇帝肯定是知哀家心意的。现皇帝属意的皇后人选清誉有损,而在那之前承恩侯夫人又那般作为。”
  皇帝是以为娘娘和承恩侯府在为岚小姐的后位扫清障碍。再往深里想,龚嬷嬷两眼珠子都暴凸出眼眶,刚恢复了知觉的舌头顿时又不利索了:“娘娘,皇皇上不会以为您您在他身边插插了……人。”
  这是大忌啊,当今皇上的大忌!
  就是这般,懿贵太妃两眼一闭,跌坐在地。虽然这是真的,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自皇帝登基,干正殿的奴才被一次又一次的清洗。
  而七年前在陈太后离宫前的一个月,一夜之间,干正殿的奴才全部被换,一个不留。换下来的那些奴才,没一个能开口,全都死了。
  “娘娘……娘娘……”
  宫人们惊惶上前,将懿贵太妃抬到榻上。龚嬷嬷两手撑地踉踉跄跄地爬起,支使小太监:“快快……快去请太医。”
  “不要,”躺在榻上的懿贵太妃连忙翻身,趴在榻边叫回跑至殿门的小太监:“不要去。”
  皇帝正在气头上,她若这个时候请太医,只会引得他更加愤怒,那承恩侯府就真的危矣。想想全族被诛杀的江阳世族严氏,懿贵太妃实不敢再去惹怒皇帝。
  “哀家只是累了,无事。”
  头枕在手臂上,默默流泪。回忆当年,因为揣度到皇帝不会将任何妃嫔的孩子记嫡。所以她便将刚落地不久的七儿拱手奉给皇后,以为三儿拉拢皇后拉拢奉安国公府。
  得了七儿,皇后一开始也是极高兴,总亲自带着,还与她亲厚了不少,对三儿亦是如七儿一般。
  可谁能想到,在七儿百天那日,皇帝竟为他赐下那样的名字?
  庸墨,舞文弄墨归于平庸。皇后立时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从此她就再没见过皇后抱七儿。而她因为种种顾忌,对七儿亦是极为冷淡,长久如此,渐渐的也就真的淡了。
  后来……后来四王夺嫡,奉安国公府哪边都不沾。她主动去找七儿,欲要他娶奉安国公的嫡次女为妃。他当时看她的眼神,她至今难忘。
  这事不知怎的被皇后知道了,皇后同意这门婚事,但却要七儿娶奉安国公府那个十三岁才被记嫡的庶女。而那庶女的生母还是欢情阁的歌姬,其之所以被记嫡,只因貌美。
  为了奉安国公府的助力,她同意了。变数出在了皇帝那,皇子的婚事,皇帝不点头,她和皇后说什么都无用。
  皇帝以七儿未满十五为由,将事搁置,半年之后就将那庶女赐给了三儿为侧妃。自那起,皇后对待七儿的态度变了,她也隐约摸到了皇帝的心思,同与皇后一般再不敢轻视。
  为了笼络住七儿,她要他娶她的表侄女。皇后哪里肯,执意要将表外甥女嫁予七儿为正妃。结果她们还是都败给了先帝爷。
  自新帝登基,一转眼已过去十年。十年,他未娶妻,陈太后又在七年前去了护国寺,后宫里人人敬她等同太后,而皇帝却是唯一的例外。在他的眼里,她这个生母与旁的太妃并无两样。
  这么多年来,凤印一直都存放在坤宁宫,他从未想过将它取出,交于一宫代掌。
  他不信她,而这都是拜先帝爷所赐。
  想到那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夜,懿贵太妃脸上渐渐没了哀戚,樱唇慢慢弯起,敛下眼睫遮掩住眼底的怨恨,张口无声说了句:“杀得好。”只可惜所有痕迹都被抹去了,不然两虎相斗,她的三儿就有机会了。
  皇帝回了干正殿,用了早膳走动了一会,便开始批阅奏折。
  端着茶守在一边的范德江憋了一肚子的事,但却不敢开口问。
  批复了两本折子,皇帝屈指在龙案上敲了一下。范德江立马送上茶:“天寒了,奴才给您换了母树大红袍。”
  “嗯,”皇帝接了茶杯,小小抿了一口:“派人去钦天监让钦天监监正测算今年的初雪,测定好后送去柔嘉公主府。”
  “是,”范德江偷偷瞄了一眼皇上,面上不见喜怒,但肯开口说话应是没因境伤情,终是敌不过心里那只在挠的猫爪,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宁诚伯府……”
  “朕记得库里还有几只北越进贡的千年人参,”皇帝又喝了两口茶,放下杯子:“你取上一支,去太医院叫上姜苁灵,亲自去一趟宁诚伯府。”
  “是”
  这个确实不能耽误,瞧宁诚伯哭得那么伤心,老夫人的身子肯定是不太好。等会得让姜苁灵好好诊脉,怎么说这宁诚伯府日后也是……不不,是皇上体恤开国勋贵。
  拿起朱笔,皇帝继续翻看奏折,只是在想到今日早朝上的事,又不禁笑道:“朕突然发现宁诚伯也不是一无是处,”经了燕夫人的点拨,竟能徒生大胆,一次捅了钟家、勇毅侯府和承恩侯府,“不错,刑科都给事中的位置就留给他了。”
  刑科都给事中?范德江这会可以确定了,宁诚伯今早那一嚎哭是哭到皇上心坎里去了。不然也会把这么个实实在在的位置丢入宁诚伯口里,虽说宁诚伯现也是五品官,但这里区别大了。
  “那皇上,奴才这趟去宁诚伯府要给透句话吗?”让宁诚伯胆子再大点,一嘚瑟多拉几个下浑水。
  “你亲自去走一趟就行了,”都到了这个时候,皇帝也不想再出岔子:“话不要多说,先由着他们吵着吧。”吵到初雪之后,他见过她了再做定论。
  “是,那奴才现就下去准备着往宁诚伯府探望老夫人。”
  皇帝点首:“去吧。”
  “奴才告退。”
  待范德江出了大殿,皇帝搁下朱笔,后仰倚靠着龙椅上,闭上双目,抬手揉捏睛明穴,对空说道:“朱氏女可有异象?”
  “除了异常坚信宁诚伯府三姑娘会成为皇后外,”一粗哑的声音自殿后传来:“每日抄经,并无怪异。”
  是吗?皇帝停下揉捏睛明穴:“接着盯,朕不信什么噩梦预兆。”他要知道朱薇岚到底是从何得知他有意李氏安好为后的?这事若不查清,她就只能死在后宫里。
  “是”
  “还有让钟家和承恩侯府斗起来,”皇帝睁开双目,褪去了平日里的温和,眼神冷冽如刀,深邃不见底。他要看看有了钟家女这出,朱氏女还会不会那么坚信他有意的是李氏安好?
  “是”
  因着祖母身子不爽,各院就没去宁余堂请安。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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