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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安好-分卷阅读80

朕喂你喝点水。”
  李安好早听着动静了,只是有些乏力,眼珠子在皮子滚动着,一双眼皮似有千斤重,好不容易才掀起一点点:“皇……皇上?”
  “是朕,”皇帝小心地将杯子杵到她嘴边:“唇都裂开了,咱们张嘴喝点水,啊……”
  当她是宏哥儿那般大吗?李安好清醒着呢,嘴里干得都能喷火了。七月的天,在慈宁宫外跪了近一个时辰,她早感觉不适了。惠兴宫道距离坤宁宫不远,她也就不撑着了。
  温热的水被吸入口中,像淌进干涸的地里,瞬间被消化。就着皇上的手,接连喝了三杯,她还是觉得口里干,但没起先那么难受了,身子也恢复近半。
  “以后出门记得乘轿辇,”皇帝瞧她这样,想斥责两句又舍不得,将空杯递出给九娘:“还要喝吗?”摸了摸她额际未干的发。
  李安好摇了摇头:“不用了,臣妾好多了,”挣扎着欲爬坐起来。
  “你要什么就说,”皇帝将人摁回抱紧,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好好躺着,别乱动。”
  “臣妾没事了,”李安好仰头看向皇上,抬手去抚他下巴尖冒出的硬茬:“倒是您,前朝应该还有不少事,赶紧去忙吧,”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深嗅,还能闻着龙涎香的味,“您还怕这么多宫人伺候不了臣妾?”
  温香软玉在怀,还是个病美人,皇帝是真有些沉迷,抓住搓着他下巴的柔荑,贴上在滑动的喉。
  触之,李安好一惊立时就想缩回手,可皇上不让。她知道喉核是他的敏.感处,大婚头几天,敦伦时她无意碰到他的喉核,这人瞬间就变了模样,少了温柔,多了几分狂肆。
  前夜里,皇上更是缠着她,让她好好亲一亲他的喉核。张嘴轻咬了他一口,瓮声瓮气地说:“皇上,臣妾还病着。”
  “嗯,”皇帝没想做什么,将柔若无骨的手拿高,拇指挤进拢起的五指里,凑近在她的掌心嘬了一口:“朕前朝是积了很多政事,”垂目去看怀里的妻子,“今晚等朕,朕过来陪你。”
  李安好弯唇:“好。”没提慈宁宫,看来太后是知道错了。
  将人放下,让她躺好,皇帝下了凤榻吩咐九娘:“好好伺候,别让人扰了皇后。”
  “是,”九娘尊的还是暗卫的那套礼,单膝跪地恭送主上。
  临走了,皇帝还有些不放心,回头吩咐趴在床边目送他的皇后:“姜苁灵开了药,一会你乖乖喝了就好好歇息。”
  李安好笑着带有一丝打趣意味地回道:“臣妾遵命。”
  出了后殿,看着跪了一地的妃嫔,皇帝就不禁想到太后说的那些话,微挑唇角:“皇后凤体违和,近日你们就不用来坤宁宫请安了,都散了吧,”音一落,起步越过她们走向殿门。
  淑妃起身领众妃嫔行礼:“妾等恭送皇上。”
  朱薇岚抬眼望向那个透着清冷的背影,每次才有退缩,一见着他又顿生勇气。内心深处在叫嚣着,得不到他,她便是白活一场,死都不会甘心。
  较之她,韩璐则是不敢去偷窥,她怕自己收不住心。
  直到看不见皇上身影了,淑妃才抬头,由烟霞、烟云扶着站起,轻吐一口气,侧身回首望向内殿殿门,这回慈宁宫那位是吃了个大亏。
  皇后,天子之妻,果然不是她们下等妾妃可比的。今日若换成哪个妃子,敢在慈宁宫闹腾,怕是太后早就命人乱棍打死了。可是皇后,除非太后自己动手,这宫里还真没有哪个奴才敢冒犯,即使有太后之令。
  敛下眼睫,淑妃觉得是时候该站队了。皇后之母,燕氏舒安,她已逝嫡母极为推崇的一位主,曾想仿效燕氏之行,为夫择平妻制衡庶妹护韩逾,只可惜外祖不想失武静侯这样一位贵婿。
  “皇后娘娘需要静养,咱们姐妹也别在这扰她清静了,”德妃看向淑妃:“姐姐请。”
  “德妃妹妹不必客气,”淑妃挪步。
  今日在场的无一位敢用轿辇,烈日当头,她们也不能在坤宁宫赖到日落,只得拿帕遮脸,祈祷别被晒伤。有几宫宫人伶俐,腿脚利索地回宫取了油纸伞来,挡了日头,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倒也没那么急迫。
  “德妃姐姐,”沈修仪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摇着团扇,还红肿的双眼看向左:“您说今儿太后娘娘和皇后闹的是什么?”
  本不欲理会沈修仪,但这话是问到了她心里。德妃凝起一双柳叶眉,幽叹一声:“还能闹的是什么?不过一枝独秀和百花齐放的事。”
  皇后抓着理,有意模糊了这点,可她们谁又是傻子?
  “姐姐也想到这了,”沈修仪轻掀眼皮,冷眼望着这漫长的宫道:“那您说皇后接下来会如何?”
  德妃莞尔:“皇后不是已经告诉我们了吗?”她病了,暂时没办法服侍皇上。
  “确实,”沈修仪弯唇,她不希望皇后生下嫡皇子。
  这么想的不止德妃与沈修仪两位,傍晚红莲湖又响起悠扬的笛音,御辇经过时,湖心亭里的“莲花仙”没再沉浸于美景和音律。
  “停,”皇帝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与亭中那位隔湖相望着。徐雅琪见皇上没走,心中窃喜,等了三息,察觉皇上没有要来湖心亭的意思,难免生了些失落。
  “她的规矩是谁教的?”皇上看徐氏女不像是瞎的,可都多大会了,她怎么还静立着不动,连礼都不行。
  范德江舔了舔唇,朝着湖心亭招手:“奴才叫她过来问问。”他只管着御前,怎会晓得一小小嫔的规矩是谁教的?
  见皇上招她见驾,徐雅琪有瞬间的心慌,右手紧握着墨玉笛,面上爬上了一抹红晕。
  花裳都急了:“贵主,皇上叫您过去?”
  “要你多嘴,”徐雅琪抿了抿唇,一双水眸更是湿润,碎步款款走出湖心亭,来到御辇前屈膝行礼:“嫔妾请皇上安。”
  皇帝没有下辇,目光落在其拿着的那管墨玉笛上:“你这管墨玉笛?”
  “回皇上的话,”徐雅琪以为皇上是听出了这墨玉笛的奇特之处,不禁有些欣喜,她喜欢的人果然非凡夫可比:“这管墨玉笛是嫔妾十岁整生时,家父所送。”
  “依笛音可断,制这笛子的墨玉是出自青霞山,”皇帝冷嗤。
  青霞山墨玉出产极少,千金难求。徐雅琪心里嘡啷一下子,手里的笛子变得十分烫手。她父亲……不会的,眼泪朦胧,不敢抬头去看皇上。
  “起驾,”皇帝明显不高兴了。范德江扯着嗓子吟唱:“起驾,”瞥了一眼傻了的徐嫔,也不可怜她。
  皇上在没被立为东宫前,整天玩耍那些个笛啊筝啊箫的,徐嫔就这点技艺还敢班门弄斧。她知道皇上管弦乐器里最精什么吗?
  笛与筝。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就这两样,天己都比不得皇上,只是皇上极少用器乐杀人。
  李安好睡醒就听小雀儿说红莲妖再现,一开始没明白愣了下,后想起旧事不禁笑出声。舞文弄墨的皇七子,应是极精管弦乐器。徐嫔于笛上的造诣一般,不凡的是那笛子。会叫皇上感兴趣的,大概也就只有那管笛子。
  “笑什么?”皇帝背手走进寝殿。
  闻声,服了药睡了一觉,已轻松许多的李安好立时坐起下床,屈膝行礼:“午时臣妾不适,也没给皇上请安。这会臣妾好了,要补上。”
  “你是懂规矩了,”皇帝上前,拉起她坐到床边:“转过脸来,让朕好好看看。”
  李安好依言侧首仰起:“怎么样,气色是不是同往常一般?”
  捏着她小巧的下巴,皇帝仔细看了看,后俯首在她还有点干的唇上啄了一下:“是恢复了不少,”放开她的下巴。
  抿了抿唇,李安好将头靠在皇帝肩上:“红莲湖的莲花仙,皇上有见着吗?”
  皇帝冷笑:“莲花仙没见着,听音识宝笛算不算?”轻捻着她如珠的耳垂,“晚膳吃什么,朕有点饿了。”
  “中午臣妾吩咐宝鹊准备了您爱吃的,”李安好给九娘打了个眼色,九娘立马退下,“晚膳还要有一刻,您先用一盅牛和汤,臣妾梳妆。”
  “好,”皇帝收回手,后仰躺到了床上。李安好起身至妆奁前坐下,宝樱和宝乔忙上前。
  看着纱帐顶,皇帝想到了过去,沉凝几息突然道:“元元,朕很久没碰管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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