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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锦绣之路-分卷阅读6

我们的人做好准备,不久后,洛阳将会有一场大动荡。”
  “诺!”
  晏一干脆利落应声,他嗓音低沉一点不尖利,这是因为他是个假宦官,伪装目的只为进宫向主公互通要紧消息。
  怀帝的诏令颁下已一个多时辰了,晏一手下有密切关注朝廷上下消息的探子,来前已经得悉此事。他稍一思忖就明白晏蓉未尽之意,向来沉稳内敛的青年难得露出喜色。
  “标下定不辱命!”
  千疮百孔的洛阳和大齐朝,还经得起一次猛烈动荡吗?很有可能,这次他们便能离开洛阳。
  晏蓉也露出微笑,沉吟半晌,她又说:“还有一事,这次来的有三位,你出宫后,立即安排人出洛阳,一路尾随打探。”
  也不知怀帝最终会选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变数就出在这三位身上,必须尽可能获悉他们的详细消息,以备届时应变。
  “你亲自安排,让晏二几个每人负责一路。”
  晏一的一是代号,当年晏祖父选了五个人,各有本领都是忠心的好手,是白翎卫的领导骨干。
  眼下的洛阳,暴风雨的前夕,就算有动荡也波及不到晏蓉身上,派几人出去也无甚影响。
  主从二人接着又就此事商量了一番,将细节一一讨论妥当,完事晏一拱手告退,悄悄按来时路出宫,立即安排并准备出发不提。
  “女郎,婢子给您揉揉。”
  晏蓉每次召见晏一,俱提前摒退众人只留乳母,申媪见晏一离开后,主子就斜靠在榻上露出一丝疲惫,她心疼,赶紧上前伺候着。
  唉,每天殚精竭虑的日子并不轻松,她家女郎还不满十九,真希望可以早日结束。
  她又很担心,忍不住问:“女郎,你说咱们这回有把握吗?”
  申媪问的,当然是是否能顺利返回太原。她心里战栗得厉害,毕竟晏蓉好歹是一朝皇后,想离开皇宫重获自由,那只有大齐朝彻底衰亡。
  她咽了口唾沫,期盼是期盼了很久的,但说句实话,事到临头还是害怕的。
  “不是这回,也有下回。”
  被不轻不重地揉按了一阵子头上的穴位,晏蓉感觉好了些,睁开眼:“大齐朝撑不了多久了?”
  民不聊生,烽烟四起,偏偏中央还紧着争权夺利,干实事的留不下来,整个洛阳乌烟瘴气。怀帝也不是个什么英明好君主,心胸狭窄好享乐,是有点小聪明,但他干了这么多的的最终目的,也只有彻底掌控权柄。
  这个王朝没有希望了,不破不立。
  晏蓉估摸着,就算没有这回怀帝作大死招人进京,大齐朝最多也就多撑几年,不超过五年。
  “至于把握,谁也没有十足的,咱们伺机行事罢。”
  晏蓉吩咐乳母给她卸了钗环,反正今天怀帝肯定不会再出现了,她和后宫妃嫔志向不同,历来不假辞色,连请安也减少至一月三次,四年下来,早无人敢上来捋虎须。
  卸了钗环,换了舒适的燕居服饰,她笑了笑:“尽力而为即可。”
  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父母兄弟。
  “我们肯定能回去的。”
  申媪搀扶主子坐下,一边替她揉按,一边絮絮叨叨:“阿媪还等着看女郎觅得如意郎君,嫁人生子,阿媪届时还要替女郎带小郎君呢。”
  在申媪看来,这回根本不算嫁人。这固执的老妇至今都不肯改口,除了怀帝跟前,她一律保持晏蓉在家时的称呼。
  就是想得也忒长远了些,还小郎君呢?
  晏蓉失笑,她也很无奈,自从她站稳脚跟后,乳母每隔三五日总要絮叨一遍。
  不过这也是因为将她搁在心里的缘故,因此晏蓉也不打击对方,任她自娱自乐好了。
  一般情况下,申媪也说一阵子就停了,不过今天却例外。
  “女郎,这回那霍郎君也来吧?”
  霍郎君,说的就是晏蓉的前未婚夫霍珩。申媪忍不住长吁短叹,霍郎君人中之龙也,是老将军给定下的,若非当年出了那岔子,她家女郎早该是霍家妇,快的话,小郎君也该有了。
  “是啊。”
  说实话,霍珩此人,晏蓉虽未曾见过,但他确实这么多年来,最符合自己心中夫婿标准的外姓男。
  能征善战,本事出众,最关键的是他相当自律,又不好女色,时下绝大部分男人该有的标配姬妾,他都没纳,身边干净得很。
  听说样貌也不错。
  不过晏蓉没多感慨,道听途说,未必全真。且缘分这玩意,来了你挡不住,去了你也不能留。
  乱世玩爱情,太奢侈了,今日权柄在握,明天就有可能是阶下囚,还是先把命保住再说吧。
  她很轻松地说:“大约一旬,他便抵达洛阳,若是阿媪有兴趣,自可仔细察看一番。”
  该惋惜的早惋惜过了,对于这位据说非常雄武的前未婚夫本人,晏蓉是没多大兴趣的。
  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霍家和太尉田家是世仇,不知对方这次来洛阳,能不能给她带来一点惊喜?


第6章 霍珩
  黄河之侧,红日西下。
  从东往西,约万数带甲骑兵疾驰而来,带起沙尘漫漫。看军士服饰泾渭分明,显然是三个队伍同行。这三队人数并没有特别多,但气势如虹,显然皆是精锐。
  左边队伍为首的,是一个银甲将军。他身材魁伟,披一身沉重银甲却恍若无物,抬首看了看天色,一勒缰绳,战马短促嘶鸣一声停下。
  他吩咐道:“传令,扎营。”
  “诺!”
  银甲将军是个青年,约摸二十出头年纪,他浓眉长目,高鼻薄唇,小麦色肌肤,虽年轻,但顾盼之际,极具威势。
  他就是晏蓉那前未婚夫,冀州霍珩。
  霍珩淡淡扫了眼另外两支队伍,这次和他同行的,凉州郭禾和徐州何兴。
  这三人关系其实非常一般,但既然是一起奉诏进洛阳觐见,总不好太过特立独行。
  已有亲卫打马过去,知会对方扎营消息。
  既日近黄昏,扎营乃正常事,于是,三支队伍悉数停下,安营扎寨,伙头兵熟练架起锅灶,准备烧火造饭。
  霍珩翻身下马。
  营帐还没扎好,他扔了缰绳,信步上了边上的高坡,俯瞰坡下奔腾不息的黄河水。
  “陈留情况如何?”
  陈留,是歼灭蓝田军的最后战场。霍珩原本带出来征伐起义军的大军,俱留在原地打扫战场,等战场打扫完毕,直接启程返回冀州。
  霍珩奉诏进洛阳,麾下只领三千骑兵,郭禾和何兴亦如此,这是怀帝的旨意。
  怀帝即使有小心思,也不可能让三人带重兵接近洛阳的。
  “启禀主公。”
  霍珩麾下的战将谋士也一同上了高坡,簇拥在侧。答话的是个膀大腰圆的武将,名霍望,乃霍珩族弟,他拱手回道:“收拾得差不多了,陈留刚传了消息过来,过几日就能拔营返回冀州。”
  霍望嗓门极粗,正常说话即如霹雳炸响,不过大伙也习惯了,霍珩颔首:“郭禾和何兴呢?”
  “据探子观察,和我们一样。”
  那意思就是说,三路大军很快就各归各家了,霍珩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
  他没说话,旁边却有人替他说了出来,谋士陆礼摇头叹息:“天子这是要玩火自焚啊!”
  怀帝诏令霍珩三人洛阳觐见,有一个晏庆在前,但凡心绪清明头脑聪敏的人都看出端倪来了,冀州诸人自然不例外。
  然而事情可一不可再,此一时彼一时也,相同的计谋哪里能一用再用?
  怀帝这回只怕要谋算不成反自噬啊!
  说是这么说,但在场诸人俱无多少痛心惋惜之色,甚至不擅长掩饰情绪的霍望,还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原因无他,怀帝于霍珩,有夺妻之恨。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人生两大恨也!偏偏四年多前的霍珩,连续遭遇了个遍。
  霍珩没见过晏氏女,但这是亡父早就给他定下的,意义自不同,谁知一朝父死,晏庆连同怀帝,强夺了他的未婚妻。
  彼时的霍珩才十七,霍家子弟乃至冀州军伤亡极大,四面楚歌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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