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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锦绣之路-分卷阅读42

的。”
  晏蓉朝他挤挤眼睛:“真的。”
  “油嘴滑舌。”
  霍珩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不再答话,只专心前行。只是眼晏蓉眼尖,虽夜色渐浓,但她仍借着灯光看见他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啧,男人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啊。
  她但笑不语,话说若婚后的生活能一直这样,也挺令人期待的。他愿意一直如此待她,她也会用心经营。
  两人不再窃窃私语,气氛却要更融洽了几分,让跟在后面的申媪是欢喜又欣慰。
  眼看拐了弯进入花园快到假山位置,假山临水,路还略狭窄,她连忙挥手,指挥其中两个提灯侍女快走一段,先到假山旁站定侯着。
  “啊!”
  “哎哟!”
  两侍女急步行去,还未走到假山位置,水榭后却转一行人,二女与为首那人迎面碰上,灯笼落地,灯油翻撒,绢布扎的灯笼立即燃烧起来。
  晏蓉定睛一看:“彭表兄?!”


第31章 煽动
  来人青衣博带, 面如冠玉, 正是彭澈。宴席刚散, 他这是从设宴的东厅横穿府邸,要到西边儿的车马房去。
  彭澈并没住在晏家, 而是在晋阳城另置屋舍。他到底是个男儿身, 总不好一直寄住姑母家的。
  这抄点捷径从小路钻出来, 恰巧碰上急走的两名侍女了。
  晏蓉一行站定,霍珩挑了挑眉, 并不言语, 她是太守府主人还是彭澈亲眷,却不好这样,于是笑笑,问:“彭表兄,为何不打个灯笼?这黑灯瞎火的。”
  她一直也称霍珩为表兄的,这回为示区别, 便给彭澈加了个姓。
  头次听的彭澈怔了怔,不自觉看了眼她身边的高大男子, 解释道:“下仆鲁莽, 失手跌坏了灯笼,我想着快到地儿了, 便没有遣人再去取。”
  彭澈的随身仆役护卫都是成年男性,不好进入太守府后院, 于是留在前头候着。他如今身边仅带了二个小幺儿, 十岁左右模样, 拿不稳灯笼也是有的。
  “惊吓到表妹了,愚兄之过。”
  天色昏暗,但现场还有灯,彭澈白皙的脸映着昏黄灯光,看着已调整停当,再不见下午储玉居时的黯然忧伤。
  “我无事。”
  晏蓉挺满意了,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自己对上彭澈也不会有任何让人遐想的言行,更何况此刻霍珩还站在身边。
  她笑笑,吩咐侍女把一盏灯交给彭澈身后的小幺儿,颔首:“夜黑天冷,表兄慢行。”
  “霍侯慢行,表妹慢行。”
  彭澈拱手礼让,晏蓉也不客气,直接和霍珩并肩离开。
  “……那我们明天去看看吧?”
  “好。”
  秋季暮色下的花园格外寂静,一行人走远了,女子娇软的嗓音和男声低沉的应和隐隐传过来,渐渐再听不见。
  彭澈垂眸在原地立了半晌,“我们走吧。”
  他已面色如常,底下却另有人愤愤不平。
  “郎君,晏家小娘子真与冀州霍侯定下亲事了吗?”
  彭澈到了车马房,他的仆役护卫们牵了骏马来,主仆一行打马出了太守府,往城东彭宅而去。
  这些仆役护卫,都是从召陵拼死护着主子出来的,主仆感情非同一般,相处自是少了很多顾忌。说话那人正是彭澈奶兄冯央,忠心耿耿,他的父母兄弟都是为了护着主子而死在突围路上的。
  冯央难受得紧,先前听说姑太太欲撮合爱女与自家主子,他本十分欢喜。自家主子虽是百里挑一的好人才,但到底是家破人亡投奔姑母的,寄人篱下底气不足。若是能取得晏公掌珠,那就彻底不一样了。
  晏公夫妻如何疼爱女儿,有目共睹,娶了晏蓉才真正是在太原有了根,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借兵复仇,并夺回召陵。
  虽冯央也不是不知道,扬州陈佩之强,乃南方之冠也,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太原郡即便倾巢而出,也未必有胜算。
  但毕竟这是唯一的希望了,他又怎能不心生希冀呢?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第一步都跨不出去,甭提其他。
  晏庆虎视眈眈,霍珩从天而降,要娶晏家唯一的女儿。空欢喜一场,比原来就没有希望更让人难受。
  冯央忍不住说:“姑太太也是,我家郎君乃彭氏仅存血脉了,她难道就不愿意帮扶一下娘家吗?”
  “闭嘴!”
  彭澈一扫平日所见的和熙温文,目中锐光陡放,严厉地扫了冯央一眼,令后者立即噤声。
  “都胡说八道些什么?”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立即怒喝。
  这人和冯央五官有些相似,正是冯央的叔父冯乡,当年召陵彭家的心腹大管事,他压低声音呵斥:“姑太太是你能说嘴的吗?你再管不住你的嘴巴,我就先割了你的舌头。”
  他十分严肃,并不是开玩笑的。冯央没什么不好,就是嘴巴碎了点,旧日无伤大雅,如今却不行,这里是太原不是召陵,主子尚需时时注意,更何况下面的人。
  因底下人疏忽带累主子的事,冯乡绝不允许发生。他说话时不忘仔细睃视左右,见宵禁前夜幕低垂的街上行人寥寥,无人留意,才松了口气。
  冯央也知道自己错了,闭上嘴巴低头,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郎君,我错了。”
  “切记日后不可再犯。”
  若是从前,彭澈必会缓声原谅,可惜如今他不能,他已非昔日有父兄庇佑的高门大族贵公子,容不下半分疏忽任性。
  冷着脸训了冯央,彭澈一抖缰绳,加快速度往城东奔去,身后诸人赶紧跟上。
  彭宅是座四进大宅,建筑规整,有花园有流水,虽远不能和召陵比,但彭夫人也很用心了。
  彭澈刚在府门前勒停骏马,留守家中的其中一个心腹就奔出来,低声禀道:“郎君,今儿午后,有一文士自称您的旧友,自豫州而来,已在家中等候二个时辰。”
  “旧友?”
  彭澈有些疑惑,他从前曾在颍川求学,同窗不少。如今学子风行游历增长学识。彭家败落这数年间,是曾有同窗游历到太原拜访他,不过也就寥寥数人,且不全是携善意而来。
  他一时猜测不到是何人,不过进去看看就知晓了。
  彭澈扔下缰绳,往家中大步行去。
  踏进自己的地盘,他外表虽依旧风度翩翩,儒雅过人,但已少了人前那种光风霁月的明朗感。
  那其实只是一种保护色,经历过灭门惨祸的彭澈,严父慈母,叔伯兄弟,还有姐妹及诸多忠仆护卫,大片大片的殷红鲜血犹在眼前,他实在无法继续保持明朗。
  之所以继续维持从前的形象,乃是当初心胆俱裂的十六岁少年的一种下意识本能,一个走出痛苦后重新阳光的年轻人,总比阴沉沉满腹仇恨更容易为人接受。
  不是吗?
  可惜的是,他依然没有得到表妹青睐,姑父姑母也没有把表妹许配给他。
  他也曾冀望过,若成了晏家女婿,有朝一日借兵复仇的可能性会不会不再渺茫?
  然而,他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彭澈心情不佳,面无表情进了前堂,却见一人正在主位下左侧的客席品茗。对方二十来岁,白面无须,文士打扮,正不紧不慢闻着茶香,双目微闭,见主人回家也未有动弹。
  他咪了眯眼,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汝是何人?为何冒认在下同窗?”
  那悠然品茗之人搁下茶盏,淡淡一笑:“我特为襄助你而来,是否同窗有何干系?”
  “公子心内有火灼烧,日夜不得安宁,我,或能解忧。”
  他扫了大开的门窗和侍立在侧的仆役,抚了抚衣袖,站起:“公子何不屏退左右?”
  这人说彭澈体内有火灼烧,致使日夜不宁,那只能仇恨之火,灭家之仇了。
  彭澈目光闪了几闪,盯了对方片刻,最终,他挥了挥手。
  “郎君,我留下吧。”
  说话的是冯央,他早早进了彭家家卫,是个头领人物,身手一等一的好。他不放心主子留下和个底细不明的陌生人独处。
  彭澈正有此意,颔首。
  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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