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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锦绣之路-分卷阅读71

人备了些金帛车马,盼先生携之上路。”
  他又笑:“只是如今岁值隆冬,冰封千里,先生师叔侄多年未见,若是留在邺城暂聚,也未尝不可。”
  霍珩十分干脆:“我敬重陆先生,先生师叔侄相聚不拘时日长短,我定不上门扰先生清净。”
  意思就是说,你们师叔侄聚多久无妨,他绝不上门行招揽之事。
  这般爽快,反而得了云川高看一眼,他终于肯正面打量了霍珩片刻,忽道:“那碧眼儿终不及汝也。”
  他很直接说:“金帛财货,霍侯自留,很不必赠与在下。至于……”
  云川侧头打量一眼陆礼,陆礼已“噗通”一声跪下,道:“师叔,我幼时被师叔抚育了数年,至今不敢轻忘。多年不见,又十分记挂,盼师叔且留上一留,多住些时日。”
  陆礼是个孤儿,拜入门下后师父却早亡,彼时年少又未出师的陆礼便被唯一的师叔接管,起居饮食,传道授业,反正没来得及学的,都归云川解惑了。
  云川这人孤僻,嘴巴也很不讨喜,日常爱挑剔人,但却没任何失职,直到陆礼看着能出师了,他才领着自己的童子飘然而去,再寻不见影踪。
  诚然,陆礼是想替自己的主公留一留云川,但他确实也很记挂对方,希望能团聚一番。
  “清幽出世之地难寻,师叔庐舍被焚,怕是一时难遇上合心意的,如今天下纷乱,师叔不如留下来小住些时日,也好歇歇脚?”
  名为师叔侄,实则半师半父,忆起旧年时光,陆礼情动之下目中有水光,话罢眼巴巴看着云川,十分讨好,“师叔,大隐隐于市,我那院舍还算清幽,师叔不妨一试。”
  陆礼无家眷,就住在霍家大宅前院东路,以图便利。但霍珩十分尊重对方,特地把边缘临街一角圈出来,重新建了围墙和开了一个通往外面的门,另留一个小门通往大宅。
  陆礼住所,属于半独立状态,他布置得十分清幽,有大隐于市的架势。他笃定自己师叔能住得下的。
  云川瞥一眼他,十分嫌弃地撇撇嘴:“一个七尺男儿,为何哭哭啼啼,作出这妇人之态,勿要再丢了我的脸面。”
  他虽一脸嫌恶,但到底没有直接拒绝,陆礼极了解他,便知他没那么坚决了,连忙一叠声恳求规劝。
  云川到底是对陆礼有感情的,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同意了。
  陆礼连忙引他和前去安置,回头对霍珩投以歉意眼神。云川不通人情,既没有投霍珩的意思,即便他正站在人家的地盘,也不搭理其他人。陆礼知他秉性,只好自己描补一二。
  霍珩笑了笑,也不在意,只让他自便。
  师叔侄二人并几个童子便出了前厅,往东边去了。云川来去匆匆,一切快得像一阵风,厅堂内几人包括讯匆匆赶至的霍望面面相觊。
  霍珩伫立眺望片刻,“云川能投最好,不投也罢。”
  或有些惋惜,但他却从不强求。
  云川先生确实不大讨喜,但他却带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陈佩上月曾出现在太行山,井陉之侧。
  “主公,也不知这陈佩,是否与晏庆有勾连?”霍望皱眉,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出现。
  “此二人有勾连也不足为奇。”
  霍珹道:“陈佩雄踞南方,他日必为冀州之大敌,伯瑾关注此人,此人想必亦然。”
  洛阳惊变至今已有大半年时间,各地诸侯互相攻伐,局势多变。到了眼下,有机会参与到最后的几大势力已渐渐浮出水面,霍珩是一个,陈佩也是其中一个。
  陈佩目光长远些,提早想遏制冀州发展也不难理解,只两地距离甚远,他鞭长莫及,欲有所图谋,只能假他人之手。
  比如晏庆。
  霍珩目光微闪,既此二人有牵扯,那他必须在陈佩腾出手之前,肃清并稳坐北方。
  并州一战,宜早不宜迟。
  *
  霍珩收回视线,吩咐左右,立即招诸将吏臣属进府商议部署。
  他心里虽有计较,但当天议事,也只议云川先生所言,其余一概不说,等暂告一段落诸人散去后,他才留了陆礼霍望。
  陆礼引师叔到了居所,颠颠儿让出正房,却因为整洁程度不合云川心意,被骂了一顿后被撅出来了。
  云川正丝毫不客气指挥仆从洗涮,陆礼知他脾性,见他肯住下也不急着往前凑,想了想就先往议事厅来了。
  霍珩留了二人,先说的却是昨日那事,“洛水一战,陈佩也在其中,而豫州邓显,亦命丧于此。”
  豫州,目前已被陈佩吞并了过半。之所以那么顺遂,是因为当年文武双全的豫州刺史邓显已死,继任者远不如他才智兼备,虽邓显留下雄兵厚防,依旧阻止不了陈佩的脚步。
  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多少世家大族一朝沦落,晏蓉母亲的娘家召陵彭氏也是其中之一。
  邓显死了,陈佩攻陷豫州;晏丰死了,晏庆翻脸无情.欲吞并太原。这二人有了相同的利益,会联手也不足为奇。
  那会不会有人也觊觎霍氏呢?
  可惜这么想也不对,当时霍氏领冀州三郡,分别是魏郡赵郡和常山。属地周边,除了幽州荀氏以外,并无一同参与围剿蓝田军的九路诸侯。
  幽州荀氏是荀太夫人母家,霍襄战死后,荀氏非但没有异动,反而曾出兵襄助霍珩,一同抵御四周虎视眈眈的大小势力。
  那厢陆礼补充一句:“主公,单凭当年的陈佩晏庆二人,若是欲在其余七路诸侯的眼皮子底下设伏,恐怕尚力有不逮。”
  缺失了最关键的一环,假设还不能够成立。
  三人又推敲了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霍珩食指点了点书案,直接道:“此事日后再议。”
  “我方已军马齐备,粮草充裕,今又有太原上党二郡为门户,我欲年后起兵攻伐并州。”
  既然推论不了,那就不推了,反正此事若是真,复仇和他攻克并州七郡的目的重合,假设是否成立,都不重要。
  他是必要尽早灭了晏庆的。
  陆礼霍望二人神色肃然,陆礼道:“既如此,我们便要先去信太原,商谈借道之事。”
  霍珩敲了敲桌案,“不急,年后不迟。”
  年关将至,邺城和太原乃姻亲之好,正是走节礼顺带通信的时候,他不欲提前告知战事消息,导致妻子和祖母心中牵挂,连年也过不好。
  陆礼霍望长身而起,单膝跪于案前,齐声道:“主公战之必胜,攻之必克,年后一战,必取并州!”
  “好!”
  霍珩叫了一声好,从案后转出,扶起二人,“二位请起。”
  *
  晏蓉今天傍晚接到娘家送来的年礼,至于霍家这边的,早几天她就送过去了,算算时日也该差不多到。
  同来的还有一封家信,接见了送礼的家人,又领他去给荀太夫人问了安,安排下榻,她回到屋里,迫不及待就要拆那封信。
  信拆了一半,霍珩回来了,抚了抚肩膀上的雪花,他解下披着的那件大毛滚边玄色缎面披风,笑道:“就这般急么?也不先卸了。”
  晏蓉素爱简洁高华,那些沉重耀目的首饰历来不甚讨她欢心,往日总是一回屋就迫不及待卸下的,今日见了家信,都顾不上了。
  她回头冲他一笑,不需言语,灿烂的笑靥说明一切。
  霍珩略略净了手面,在她身边坐下,从后面拥着她,含笑问:“说些什么了?”看她眉开眼笑的。
  晏蓉倚在他怀里,将信帛展开和他一起看,“一切顺遂,就是些家里的琐事。”
  信帛有三张,晏珣彭夫人晏辞各写一张。晏珣彭夫人大同小异,都是淳淳叮嘱爱女,说家中一切都好,让她无需牵挂,天气严寒,让她多多注意。
  唯一区别的,就是晏珣问霍珩待她可好,若不好,必要告诉阿爹;而彭夫人嘱咐女儿继续养护身体,早日添丁进口,给她生个外孙。她末了还抱怨,说晏辞长大了很不听话,自己要物色贵女聘进门当儿媳,他死活不愿意。
  “你娘说的正是。”
  霍珩很满意添丁进口这一说,至于岳父说他可能薄待妻子,他选择性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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