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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无所畏惧-分卷阅读18

,忙起身拦住她,躬身道:“阿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皇太子握住她枯瘦却温暖的手,关切的询问道:“外祖母?”
  “你母亲回来了,”乔老夫人猛地抓住他手臂,笑容慈爱道:“我要去接她。”
  卫国公心里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勉强忍回去,劝道:“您累了,儿子扶您去歇一歇,好不好?”
  “不,我不去,”乔老夫人拨开他的手,作色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我要去接二娘!”
  卫国公还待再劝,皇太子轻轻抬手,止住了他。
  “我陪您去等吧,”他为乔老夫人裹上披风,搀扶着她往外走,温声询问道:“去府门前等?”
  “对,”乔老夫人想了想,道:“去府门前等。”
  皇太子轻轻应了一声,便与她一道往卫国公府门前去,早有人备了春凳,皇太子扶着她落座,当真等了起来。
  午后的日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乔老夫人毕竟上了年纪,最开始还能坚持住,到最后,却等不下去了,倚在外孙肩头,静静的睡着了。
  皇太子侧过脸去,便能瞧见她花白的头发,心中酸涩上涌,倏然落下泪来。
  卫国公站在不远处,见状同样心生痛意,近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勉强笑道:“快起风了,送老夫人回去吧。”
  ……
  新武侯府的人可以打,可以伤,但不能杀,这是乔毓早就想好了的。
  归根结底,整个侯府里边儿,跟她有生死大仇的,也就是新武侯夫人与新武侯世子罢了,且还都是未遂,所以她打断了他们的腿,又踢碎了新武侯世子的蛋,叫他再也不能祸害女人。
  至于二娘、三娘等女眷,不过是小女儿之间的口舌妒忌,没必要上升到死活这地步去。
  官府缉拿凶犯,必然要知晓相貌,甚至于会刨根问底,通晓原委。
  乔毓固然不喜新武侯府因为自己与明德皇后生的相像,而刻意利用,但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时候,她这张脸便是最好的护身符。
  新武侯府不敢报官。
  否则,怎么对京兆尹解释?
  一个与明德皇后极其相似的匪徒杀入新武侯府,打伤一干人等之后,公然逃窜?
  呵呵,除非他们觉得脖子太过牢靠,想找个人帮着松动一下。
  既然新武侯府没法儿借用京兆尹的力量来搜寻她,那自己要面对的威胁,便很小了。
  顶破天也就是新武侯府中人的追杀与探查,不足为虑。
  乔毓今日未曾着襦裙,而是胡服加身,便是为了骑马出行方便,出了新武侯府所在的永兴坊,她坐在马上,远远便望见崇仁坊的坊门,不知怎么,竟情不自禁的停住了。
  在新武侯府的时候,乔毓曾经打听过,卫国公府便坐落于崇仁坊。
  要不要去看看呢?
  有没有可能,她真的是乔家的女儿?
  胯下骏马忽然停住,有些不满的打个喷鼻,像是在催促主人,夕阳西下,余晖淡淡,乔毓脸上少见的出现了几分迟疑。
  还是算了吧,她想。
  乔家若真是丢了女儿,早就叫人去找了,哪里会等到今日?
  再则,对于她的身世,葛老太爷只怕比谁都上心,倘若她真的是乔家女,那葛家岂非是白费心思?
  乔毓不喜欢被人利用,也不喜欢做人替身,设身处地的去想,被代替的那个人,应该也同样不高兴。
  她若不是乔家女,只瞧这一张与明德皇后相似的面庞,便足够叫乔家人不快了,若再牵扯出新武侯府之事,更是麻烦。
  夕阳的光辉淡去,暮色渐起,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少了起来。
  再有一个时辰,宵禁便要开始了。
  她得赶快找个地方落脚,否则被人瞧见,一个“犯夜”的罪名扔过去,便要笞二十下。
  乔毓定了心,催马往不远处的平康坊去了。
  ……
  乔毓的包裹里,装着魏平为她准备的两份籍贯和路引。
  关内道原州人士,陆南,男,十八岁。
  关内道原州人士,陆云,女,十八岁。
  多一个身份,将来便多一条出路,乔毓想的很明白。
  正值四月,眼皮子底下便是春闱,来自天南海北的举子挤满了平康坊,更不必说外省驻京官员的家眷,与那些因故抵达长安,在此落脚的人了。
  乔毓融入其中,便如一滴水进了大海,任谁也寻不到踪迹。
  将陆云的身份路引递过去,掌柜瞧了一眼,边登记在册,边笑道:“小娘子孤身一人出门,好大胆子。”
  “我来寻我哥哥,”乔毓面纱遮脸,恨铁不成钢道:“说是进京赶考,却被妓子迷了眼,若非同乡传信回去,家中还不知道呢,阿爹气坏了,要打断他的腿,几日之后便到,我得提前给哥哥送个信儿……”
  掌柜倒很理解,笑了几声,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道:“少年爱慕风流也是有的,你看这满楼举子,有几个不乐在其中的?平康坊原本就是风流薮泽之地。”
  是了,此地正是长安最出名的红灯区。
  乔毓又是抱怨几句,与了银钱之后,方才往楼上客房去,听得身后无人,又将门反锁,仔细整理行囊。
  此次离开新武侯府,是她有意为之,故而东西也颇齐全,从籍贯路引,到银钱、替换衣衫与防身用的匕首,连早些制成的丸药,都带了两瓶。
  万事俱备,并无缺漏。
  约莫过了两刻钟,有小二前来送水,乔毓静静在水里泡了会儿,开始思量自己来日如何。
  留在长安吗?
  在这里,她能做些什么呢?
  守着自新武侯府带出来的银钱,然而坐吃山空,还是寻些别的事情做?
  乔毓想了很久,想的水都凉了,方才有了主意。
  她想去找找自己的家人,见一见他们。
  血浓于水,家人所带来的柔情,终究是不一样的。
  再则,她总不能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吧?
  她是谁?
  她叫什么?
  之前那些年,她都过着怎样的人生?
  诸多谜团,或许只有见到亲眷时,才能得到解答。
  乔毓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既然有了打算,就不会举棋不定,泡完澡之后,便上床安歇,养精蓄锐,明日再行出城。
  第二日清晨,她起个大早,对镜梳妆,眉毛涂黑涂重,面部轮廓加深,遮住耳眼,取了包袱里那套男装穿上后,又将靴子垫的高些,打眼一瞧,便是个身姿颀长,洒脱俊朗的少年了。
  “奇怪,”她忍不住嘀咕:“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正常人家的女儿,会精通易容吗?
  正常人家的女儿,会精通刀枪斧戟吗?
  正常人家的女儿,会知道怎么调制迷香,炮制毒药吗?
  乔毓越想越觉得忧心,顶着一脑袋问号,提着包袱下楼,往市集去将那匹马卖掉,换了匹新的,又寻了家刀剑铺子,添置一柄佩剑防身。
  年轻英俊的少年郎端坐马上,腰佩长剑,器宇轩昂,倒惹得好些歌姬舞伎芳心萌动。
  闹市之中,乔毓行进速度不快,冷不丁有东西扔过来,下意识抬手接住,定睛一看,却是一颗熟透了的红杏。
  不远处二楼上倚着位美貌女郎,抱着琵琶,见她望过来,眼波潋滟,吃吃笑道:“小郎君,来姐姐这儿吃茶,我弹首曲子给你听。”说着,信手拨了几下,倒真是很有功底。
  她身后有人探头出来,笑嘻嘻道:“小郎君别理她,你若来了,兴许不是吃茶,而是吃人了。”话音落地,楼上霎时传来一阵娇笑。
  “我今日有事,实在无暇停留,”乔毓也不怵,仪态风流:“改日再带几盒胭脂登门,向姐姐赔罪。”
  那女郎见她落落大方,倒是一怔,旋即笑着起身,施礼道:“妾身必定扫榻相迎。”
  乔毓向她一笑,催马远去,心中却更加奇怪了。
  我为何对跟妓子调情如此娴熟?
  从前的我,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对杀人、打架、易容,下毒这些技能了如指掌?
  远远能望见长安城门的时候,乔毓猝然勒住马,停了下来。
  她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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