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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分卷阅读88

着凌氏血脉的儿子,于是授意丽妃动手脚,当然事成后这是意外。
  手持金钗冲过来的凌妃状若疯虎,丽妃惊惶之下往旁边朱美人的身后一缩。她躲过一劫,可惜朱美人不但被戳了一钗,还被推下台阶,狠狠磕了一下头部。
  朱美人死了。
  求生欲极强的她,挣扎了几个昼夜后,还是香消玉殒了。
  咽气前,她附在儿子的耳边将实情告知他,目的并不是让他报仇,而是嘱咐他多多谨慎,务必小心保存自己。
  当时形势比人强,儿子又小,想顺利长大只能靠丽妃保护。她断断续续道,不要报仇,不要怨恨,熬得长大封王去了封地,就好了。
  可凭什么呢?!
  魏平面容狰狞一瞬,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装糊涂装孝顺,认贼做母多年,真的只能苟且偷生吗?!
  不,不可能的。
  他怎么可能不怨恨?他怎么可能不复仇?
  他必得将那母子二人伪善的笑脸撕了个粉碎,让她尝一尝被金钗反复刺穿身体,被重物反复敲击头脑,长久缠绵病榻却无法死去的痛苦。
  魏平重重喘了一口气,闭目平复情绪,片刻后方重新睁开。
  不过他的屈辱隐忍十余年,唯唯诺诺以养母庶兄马首是瞻,指东从不犹豫往西,也不是没有成效的。
  最起码皇帝深信已将自己完全掌握在手中,起不了异心,也没能耐起异心,不是吗?
  魏平讽刺一笑,缓了缓情绪,对卫诩道:“只不过,我们还是得多做些准备才是。”
  以免届时真生变,计划赶不上变化。
  卫诩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此事急不得,需……”从长计议。
  一句话尚未说完,他声音却陡然一顿,倏地抬头,往前方的气窗望去。
  卫诩来了洛京后就住在这个偏殿,每日天未亮即起从不例外,行功赏景之后便端坐此案后品茗,魏平来了一起,不来就独自一人。
  白日他不爱在室内燃烛,而东边有几处气窗,清晨之时,总几块巴掌大的光斑透进室内,有一块还正正好投在他案前。有时候是阳光,没阳光就是天光。
  卫诩方才说话时,视线随意移动,扫过案前时他却一顿。
  光斑没有了。
  有人?
  他倏地抬头,直直看向上方气窗。
  没见人,巴掌大的气窗可窥见一块灰白色的天空,有枝叶一晃而过。
  他手一撑椅背,人已纵身出殿,瞬息间飞掠至气窗之外的廊下。
  作者有话要说:  安王虚惊一场了,其实魏景并不打算揭发对方杀丁化,书信什么的他也不在意,因为他不打算和安王政斗呢。
  他目标是起兵推翻大楚,关注济王安王和朝堂局势,主要是为了知己知彼,并推测大变后的局势而已。


第_0_6_0_4章
  卫诩倏地抬头, 廊道顶气窗前空空如也。
  他微微侧头。
  溪流, 假山,错落有致的花木, 碎石铺就的小径,甬道,还有几棵已满树翠绿的老海棠。
  冷电般的目光缓缓扫过, 一切如常, 寂静中,还能听见不远处巡逻卫兵军靴落地“踏踏”声。
  “可是有人?”
  魏平已尾随而至,他警惕肃然, 左右扫视。
  “没发现。”
  没发现,不是没有人,卫诩有一种感觉,刚才气窗外有人。
  他纵身上梁, 垂目仔细察看,梁枋薄薄一层浮尘静静铺陈其上,不见丝毫被拂拭践踏过的痕迹。
  他脚尖一点, 人已立在屋顶。
  院外守卫重重,远处重檐飞脊, 一阵尤带春寒的冷风猎猎而过,卫诩雪白衣袂翻飞, 而眼前老海棠有一枝不知何时被吹折了一半枝丫正被风卷起半圈,猛烈摇晃。
  这枝丫绿叶葱葱,它摇晃得最剧烈的时候, 正好能够得上气窗前的檐下。
  卫诩跃下,仰首,正好枝丫又一个来回,一团阴影遮挡了天窗半息,又荡了开去。
  他仰首看了片刻,阴影就荡了五六个来回。
  难道真是自己过分敏感了?
  卫诩微微蹙眉,不置可否。
  “昨日在上林苑,那蓝衣人身手极佳,一掠而去,再不见踪影。”
  但魏平觉得,蓝衣人身手再好,应也不会比卫诩更高才是。他即使出身帝皇家,生平仅见能和卫诩相比拟的也就一人而已。
  那人就是已出事的齐王魏景。
  想起齐王,魏平心头一突。
  忽忆起昨日骤见蓝衣人背影时的那种极致危险感觉,他心脏“突突”狂跳起来。
  “谨之,我总觉得,他没有死。”
  魏平栗然一惊,会不会是他?
  这个“他”,卫诩知道说的是谁:“难说,重伤中毒坠江,黔水上游湍急,即便是我,也无多少生还把握。”
  卫诩一如既往给出十分客观的评价,末了他道:“若有内应,逃离上林苑不难。”
  “他若没死,早晚会出现的,我们多多留神就是。”搜捕什么,现在已经没多大用了。
  不得不说,卫诩说得句句在理,魏平思绪再不宁,拧眉思索片刻也不得不先回去传信储竺,得先把蓝衣人之事布置妥当再说。
  卫诩站立良久,又睃视了院内一圈,最终才举步,回了殿内。
  ……
  头顶的脚步声渐远,但魏景没有动。
  四肢撑着地梁延伸下来的窄小位置,紧紧贴着上面的石板,他眼睑微垂,眼观鼻鼻观心,将呼吸调匀到能放到最轻的程度,几近于无。
  魏景身处廊道底下的空隙之中。
  他逼近偏殿之前,可是仔细观察过后,才选中这处气窗的。
  枝丫下风位等等是其一,其二这个临水的偏殿,为防潮湿水汽,建造有点特别。
  台基和上面的殿宇之间,是微微悬空一点的,不多,也就二尺,用莲花柱作支撑。从这边趴在地上,能直接望见对面的溪流和水潭。有些类似于吊脚楼,但地下的缝隙要窄小太多。
  魏景在卫诩第一次抬头之际,他直接闪身入了这个小夹层,紧紧贴在上面,挨在最外侧,现在有人趴下的话,不探头进来看不见他。
  魏景不欲多生事端。
  卫诩固然拿不下他,他决意要走,这满府侍卫也留不住,但大动干戈难以避免。
  容貌可以遮掩,但从小苦练的功夫却换不去,一旦动起手来,安王大几率能从中窥得端倪。
  这大大违背了魏景的初衷。
  他从不欲过早暴露自己尚在人间的消息。
  此行上京,本为联络昔日眼线,发现济王安王不轨之心,已属意外所得,安阳郡一行马上就顺利离开了,这当口他绝不愿节外生枝。
  魏平,卫诩回了殿内,但他不急,静静地隐在夹层。
  赤乌东升,挣脱厚厚的云层,阳光洒在房檐树梢,暖烘烘的驱走早春寒意。
  阳光持续了大半天,到了半下午终于重新被灰白的云层遮挡,暮色四合,又一夜降临。
  头顶上再次响起脚步声,十分轻微,由远而近,在廊道上立了片刻,最后离去。
  卫诩和魏平离开偏殿。
  魏景睁眼,以己度人,他就知道这人没这么容易消弭疑心。
  他无声出了夹层,脚尖轻点,借着暮色悄然离开。
  ……
  魏景这一去一整天的,天蒙蒙亮到暮色四合,邵箐坐不住了。
  她知道他的,若没有发现重大情况或者出现变故,他绝不会食言一去就一整个白天的。
  清早强迫自己闭目养神,最后朦朦胧胧眯了一会,睁眼已经中午。这时还好。午饭过后等了一会,她开始嘀咕他去得有点久,等到了半下午还没见人,她不得不担心起来了。
  吩咐青翟卫去打探一下消息,这十余个小伙子比王经会变通,立即分出一个人,乔装打扮出了门。
  “禀主子,昌宁坊中一如既往,未见异常。”
  昌宁坊距离安王府不远,十分热闹的一个坊市。这安王府吃了紧挨城北的亏,打探消息不难。
  邵箐闻言稍稍松了口气,魏景肯定不能无声无息被人拿下的,若是爆发什么大动静,坊市间肯定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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