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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深-分卷阅读102

宝如没找到李少陵,却机缘巧合,撞见了一场帝王之崩。
  至于其中的斧声烛影,以及先帝是如何死的,死前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还有谁在场,宝如躲在暗处,看的清清楚楚。
  大概季明义也和她一样,无妄被牵扯,知道内情,所以才会被王定疆追着灭口。
  当天夜里先帝还曾给过她一份_0_xue_0_shu圣谕,那份圣谕若是被公之于众,无论白太后还是幼帝李少陵,或者荣亲王李代瑁都会死。
  她是个小女孩,居然躲过了宫里的重重盘察,没有被白太后怀疑。将那份_0_xue_0_shu圣谕拿出宫,交给了祖父赵放,赵放权衡利弊之后,为保江山大局不乱,选择了沉默,并没有公诸于朝。
  人常言树欲动而风不止,恰是这个理儿。赵放想的是保江山不乱,白太后醒悟过来之后,却非得逼要那份圣旨,为此,不惜诛赵放的九族。
  那份先帝_0_xue_0_shu的手谕,害的宝如家破人亡,也让她和赵宝松一直处在危险之中。土匪滤过一遍,王定疆搜过一遍,知府胡魁也细细搜了一回,到如今,大多数人都死心了。
  唯独尹继业还不死心,拿个同罗姑娘作噱头,要从王定疆和白太后的手里把她给要过去,撬开她的嘴巴,拿出东西。
  仿佛蛇蜕皮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她熬过一轮又一轮的搜检,守口如瓶,将那东_0_xi_0_cang在个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地方。
  那是她的死令,也是她的生门,只要圣谕一出,她和赵宝松,小青苗都会像季明义一样,被灭口,一个不留。
  当血渐渐满盆,竟有咕咚咕咚的声音。
  椅子磨擦地面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方升平和李翰两个也凑到盆边,三个人一起追问季白,想知道哪天夜里,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宝如自始至终两手紧攥椅背,目视前方,鼓足了混身的力儿,好不叫自己从椅子上溜下去。
  可以想象,若当初没有季明德不早不晚,在李少源退婚的当口娶了她,无论落到王定疆还是尹继业的手里,她就会变成此刻的季白,被酷刑折磨,被折磨到奄奄一息。
  她觉得自己扛不过这种酷刑折磨,也许会比季白还怂,死的比季白还早。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澡缶一样大的木盆里血已经快满了,季白面色惨白,奄奄一息,两只眼睛像对着猎人的鹿一般,可怜而又无助,眨巴着眼睛:“明德,你兼祧两房,我是你父亲,若我死,你明年就考不了春闱。我的儿子,前途比老父亲这条贱命更重要,留你老父亲一条命,好不好?”
  寻常人只有一个爹和一个娘,为了前途还得好好孝敬着。
  季明德眼看春闱,老娘病在昏迷,自己还在这里杀亲爹。他手里一直玩着那把匕首,此时停了停,又是一笑:“这不该是你操心的事情,放心去吧。”
  他眼睁睁看着季白陷入沉沉昏迷,没了呼吸,将他那只手从盛满血的盆子里捞了出来,一根绣花针,仔仔细细缝着季白手腕上的伤口。
  ……
  忽而有人敲门,推门进来的是黄五,恭着腰道:“大哥,那边儿差不多了,您这儿呢?”
  季明德直起腰来,抽下掖在裤腰上的直裰摆子轻轻拍着,盯着已死的老父亲看了片刻,道:“进来收拾地库,把胡魁和胡贯,胡安那几个杂碎一起丢进来。然后盘银子,待银子全挪出去,就此砌墙,将这地库封死。”
  李翰和方升平已经起身离开了,季明德拉过宝如的手,回头看着涌进来的土匪们忙忙乱乱在清点帐本,整理银锭,回头再看一眼老父亲季白,那是他的生父,被他从手腕放干了血,缝好伤口,外表看不出伤来。
  这间地库是他的金银库,也是他最后的归宿。他默了片刻,又吩咐道:“把季大爷的尸体摆好敛棺,勿要再侮他!”
  七八个土匪,是季明德多年出生入死的心腹,也是除了李翰和方升平,唯一知道他杀了亲爹的人,齐齐目光投向季白的尸体,跪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去挪他的尸体了。
  出地库已是三更,宝如跟在季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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