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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下贵婿-分卷阅读175

眼,却见她面色无异,可被他挡住的那只手,却已死死攥紧了茶碗。
  ————
  夤夜,灯火仍明,明舒未睡。
  书案角落点着盏羊皮灯,她的身影被烛火斜打在墙上,虚掩的门被人“吱嘎”一声推开,屋外的风突然涌入,墙上的身影晃了晃,仿佛要压过书案前坐的人。
  明舒依旧垂眸盯着手里握的匕首。
  匕首的锋刃折射出一星冷锐的噬血光芒,明舒竖提匕首,指腹摩娑向刀锋……
  鲜血迸流的画面,似乎已经在脑中出现,可突然间有人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明舒……”陆徜低声吼道。
  “松手吧,我没事。”明舒没有挣扎,只是静静道。
  陆徜看不到她的眼——那双爱笑的眼睛,藏入阴影。
  他没有夺走匕首,却也没松开她的手,只是握着,慢慢走到她身前,蹲下。
  “明舒,把刀放下,好吗?”他轻声道。
  明舒没有松手的迹象。
  匕首仍被紧紧握在她手中。
  “不好。”她缓缓抬头,拒绝得不留余地。
  有那么一瞬间,陆徜觉得,她爱笑的眼眸里,有丝疯狂的血色。
  像唐离。
  而他,竟猜不到她想做什么。


第116章 两全齐美
  七月末, 在连续下了几天雨后,暑热忽然扑了回来,白花花的太阳照着大地。
  汴京城和往日并无两样, 川流不息的人流, 不绝于耳的叫卖吆喝, 开遍大街小巷的香饮铺子与小食……明舒喜欢汴京,喜欢这个城市独有的人情味与繁华, 仿佛一场永远不会凋零的烟火。
  她在这座城市经历了许多事, 认识了很多人, 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这一切都不妨碍她对这座城市的喜爱。
  “有什么好看的?看得这么入迷!”闻安从后面走上来,陪着她趴在沿街的扶栏上。
  今日是明舒做东,在丰楼置席请闻安与殷淑君, 顺便商量满堂辉的事。
  明舒转身,背靠扶栏面对二人, 淡笑道:“我喜欢看街上的行人,喜欢看汴京城的热闹,记得我与陆徜抵京第一天, 在城门口处看到一队迎亲的队伍, 就看迷了。”
  她回忆起那日与陆徜共马, 胸口似乎还留有那天的雄心壮志——阿兄高中, 她赚银子。
  其实都实现了,不是吗?
  “天天不都这样,有什么可喜欢的。”淑君也过来, 手里拿着杯卤梅汁, 递予二人。她可理解不了明舒的爱好。
  明舒也不反驳, 只笑:“认识你们这么久,老想请你们吃个饭,不过总无机会,没想到临散伙了,这顿饭才补上。”
  从前和闻安、淑君出门,她二人知道她家境况,从来不会让明舒破费,即便淑君成天嚷嚷月例少不够花销要被她们掏空,也不过嘴上说说。虽然明舒帮过她二人,但到后来,也不知是谁帮谁更多一点了。
  “什么散伙,这话我不爱听。”闻安“哼”了声,扭着腰进屋,声音从雅间里传出,“我与殷娘不擅打理生意,满堂辉是你一手建起来的,你想撂挑子我是不让。铺子我和殷娘给你撑着,待你事情办妥回来仍要交给你打理。”
  明舒是简家女的事并不瞒人,如今已经传开,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闻安和淑君也不例外。明舒提出要撤股分红时,她们并没怪她,也没问她要做什么。
  “拿着!”在明舒开口之前,闻安又从屋里走回来,塞给明舒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明舒一摸,竟是包银子。
  “这是我与闻安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吧。虽不知你想做什么,但我们知道你肯定急钱。你家的事,我们帮不上忙,也就这些身外物还能凑上一点给你。你莫嫌弃。”淑君知道闻安那不爱解释不喜粘腻的性子,便解释道。
  “借你的!满堂辉的红利,你照样拿去,就当提前领了,等过了年回来给我补上。江宁简家的大小姐,做的金铺买卖,定不会欠我们这点银子吧。”闻安这才补充道。
  明舒攥紧那包银子,隔了许久,才开口:“谢谢。”
  “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今儿难得出来,不谈扫兴的。”闻安亦望向人来人往的街道,仰头饮尽手中卤梅汁。
  酸酸甜甜的滋味,不知怎地有些冲眼。
  明舒也随她饮了一杯,收拾心情复又问道:“殷娘,我前些日子去金坊那边打样时遇到五哥,他说陶家来信要他回去,准备年内动身?”
  明舒口中这位五哥,就是殷淑君的表哥,临安商号陶家的小少爷陶以谦。
  “是有这事,他在京城也呆了大半年,我姨母挂念得紧,连来三封信要他回去,他应该会在八月初和商队一同回临安,正好赶得及回家过中秋。”殷淑君想了想回道。
  明舒点点头,不再多问。
  ————
  这场小宴吃到傍晚才散,明舒回了魏府。
  那包银子沉甸甸地揣在怀中,殷淑君和闻安竟给她凑了整整七百两银子,加上满堂辉的,她如今共有三千两银子。这个数字若搁从前,她不会放在眼中,但如今却是她全副身家了。
  她心事沉沉地回到魏府,恰逢魏卓来看望曾氏,屋里站了不少人,正在说话。在魏府住了这些日子,曾氏与魏卓接触得多了也不再拘谨,二人间确有些脉脉情意,只是不曾挑明。魏卓并不急切,细水长流地处着,很有润物无声的意味。
  曾氏这样的女子,要想彻底打开她的心房并不容易,很可能一等就是一辈子……但那也值得。
  魏卓今日过来,是因陆徜昨天提出要搬回状元府之事。
  他们总在魏府借住也不是事儿,迟早都要搬回去,魏卓没有阻止的道理,所以来看看曾氏的安排,好能给她帮些忙。
  “魏叔,曾姨!”
  两人正谈到状元府的内宅安全时,外头传进明舒的声音。
  除了称呼略有不同,明舒的语气和笑容看起来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初闻家难的痛苦似乎渐渐消散,她脸上又见笑容——虽然淡,虽然少,但到底是有了笑容。
  “回来了?!”曾氏忙起身招手让她过来,又让人倒绿豆汤,“煮了绿豆去暑气,你快喝点。”
  明舒应下,接过轻摇倒的绿豆汤,大口灌了一碗才罢手,笑道:“还是曾姨的汤水最好喝,也最养人。”
  这嘴皮子,依旧是讨人喜欢的甜。
  曾氏摸摸她的头,她又笑了笑,把一包银子塞入曾氏怀中:“这是一千两银子,铺子的红利,曾姨收好。”
  曾氏微惊:“这么一大笔银子,给我做甚?”
  一千两银,是他们好几年的花销。
  “家用呀。”明舒道,“曾姨存好就是,日后家中用钱的地方可多的是。我说过的……要给……陆徜赚聘金。”
  她能帮到他们的,从过去到现在,好像也只有银子。
  “明舒……”曾氏闻言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只又道,“那也用不了这许多,你还有那么大间的铺子要顾,这银子你拿回去。”
  “我那儿留了,这是单匀出来给曾姨的。”明舒推回曾氏的手,不愿在银子上头多做纠缠,看了眼魏卓,忽笑道,“难得今天魏叔也在,曾姨,要不……请殿帅给咱们做个见证人,让我把头磕了,把茶敬了,认您做母亲?”
  曾氏又一愣,魏卓也是一怔——结为干亲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如此一来,明舒和陆徜……
  “魏叔,可以吗?”明舒却显出这段时间来难得的兴致,睁着一双剪水瞳问魏卓。
  “我自然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这事,你不用等陆徜回来再……再商量挑个吉日吉时吗?”魏卓看了眼曾氏,勉强找了个借口道。
  简家劫案彻底移交给刑部主理,开封府衙换了一位新的少尹,陆徜忙着交接公务,今日不在家中。
  明舒兴致很高,道:“择日不如撞日,现下正好。本来进京后我就一直是陆家女儿,如今也只是像从前一样而已。”
  名正言顺的女儿,名正言顺的妹妹,和从前没有任何分别。
  “明舒,你……可想好了?”曾氏沉默良久才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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