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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吟-分卷阅读97

乔雨霏放在桌上的手,“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江浩是坏人。雨霏,你了解我,如果有第二条路,我绝对不会瞒着你。”
  “……”乔雨霏别过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好片刻,才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了。”
  阮念初握紧她的手,“对不起。”
  乔雨霏垂眸,“没必要说对不起。你只是选了一条你认为对的路,没有对不起谁。”长长叹气,“只能说我们确实都长大了。”
  小时候,她们单纯天真,以为彼此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随着年龄的增长,却发现,人这漫长的一生走下来,从来没有“最”,只有“更”。
  乔雨霏知道,阮念初是真的长大了。这个傻里傻气,素来脑子缺根筋的好友,找到了比个人感情更重要的东西。
  阮念初看着她,认真地说:“不管怎么长大,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乔雨霏笑,“你这不废话么。难道人一长大,就连朋友都不要了?”她是凡人,伤心难过当然会有,但,这些还不足撼动她和阮念初的八年友情。
  渣她的是江浩。这件事又一次证明了“男人如衣服,朋友如手足”。这么多年,她的男友如过江之鲤,换了又换,真爱遥遥无期,阮念初才是从始至终陪在她身边的那个。
  阮念初的难处,乔雨霏可以想象,也可以体谅。
  “你不生我气了?”阮念初问。
  “生你气有用么?绝交,舍不得。跟你打一架,又怕你男人找我报仇。”乔雨霏淡淡地翻了个白眼,“谁让你找的男人是特种军官,军嫂那么好当么。”
  闻言,阮念初紧绷多日的神经骤然一松,笑起来,“你不生气就好。”
  乔雨霏也弯了弯唇,道:“咱俩的事就算说清楚了。念初,接下来我还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阮念初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羁押候审期间一般不允许疑犯和外面的人见面。”乔雨霏说,“但是有些事情,我要问问江浩。我想见他一面。”
  “……”阮念初沉吟数秒,道:“嗯,我帮你想办法。但是,江浩是重犯,不保证你们能见到面。”
  负责江浩这件案子的是雷蕾。雷警官向来都是秉公执法,得知江浩的女友要来探视,她一口便拒绝。
  阮念初见雷蕾态度这么坚决,不再为难,只好退而求其次,问能否请她帮乔雨霏给江浩带一样东西。
  雷蕾同意了。
  乔雨霏要带给江浩的,是张便签纸条。当天下午,雷蕾就把纸条交给了关押在看守所里的江浩。
  江浩用戴着手铐的双手,展开那张字条。
  纸张上的字迹,清秀而有力,能看出执笔人在写下这聊聊数字时,是何等悲愤。写着——你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江浩看着这句话,忽然勾了勾唇。那个女人大他五岁,却格外钟爱八点档爱情剧。这句台词,集狗血和俗气之大成。
  但他却能想象,乔雨霏写下这十个字时内心的痛苦。
  江浩看了那张字条一会儿,找雷蕾借来笔,将就提行写了回复。雷蕾把字条交还给等在看守所外的两个女人。
  乔雨霏展开字条,只看一眼,便笑了。随手把纸条丢到路边。
  阮念初什么话都没问,挽起她,转身走了。
  看守所被远远留在了身后。
  起风了。便签条被风吹起来——
  你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保重。
  *
  乔雨霏和江浩的爱情故事,就这么结束了,美好的开头,浪漫的过程,最后是反转到极点的结局。
  当晚,阮念初陪乔雨霏去了居酒屋喝酒。
  “什么真爱,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那都是古时候的事儿,现在的人想要真爱,那都只能靠做梦!”乔雨霏酒过三巡,开始醉醺醺地跟阮念初说教,“我告诉你,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他妈是大猪蹄子,大_0_pi_0_yan子!”
  “嗯。你说得对。”阮念初一边附和,一边抢下她的酒瓶,唤来服务生结账,“这桌买单!”
  真爱小鲜肉是犯罪分子,给了乔雨霏一记沉痛打击。她清醒的时候还能强颜欢笑,酔起来,却哭得眼妆都糊成一团。阮念初连拖带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乔雨霏弄上出租,送回家。
  折腾完,等阮念初回到军区宿舍时,已将近晚上的十一点。
  她下了出租,边往单元楼走,边思考乔雨霏之前说的话。江浩的背叛让乔雨霏不再相信真爱,故而,有了那番“真爱做梦论”。
  其实也不无道理。
  古时候,车马很远,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代社会,各类聊天软件,光速秒回,成年男女逢场作戏,鲜少有人再把“爱”字挂嘴边。
  真正为爱结合的人,越来越少,将就搭伙过日子的夫妻,越来越多。
  有的人稀里糊涂扯个证,生儿育女柴米油盐,过完一辈子,也不知道什么是真爱。
  这么一对比,阮念初忽觉自己很幸运。她的真爱,没有让这份生命孤独太久,在她十九岁那年,便以一种金光闪耀的方式出场。
  至于那蹉跎的七年,或许只是为了让他们重逢时,都遇见彼此最好的样子。
  这么想着,她走到了家门口。
  门缝里没有光。阮念初猜测厉腾应该还在外面忙,没多想,径自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屋子里黑漆漆的。
  她关上门,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啪”一声,灯却没有亮。
  “……奇怪,”阮念初皱眉,嘀咕着,摸黑换上拖鞋往客厅里挪,“这灯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坏了。”
  这时,客厅中央冷不丁响起个声音,淡淡道:“灯没坏。停电而已。”
  “啊!”阮念初吓得尖叫出声。
  屋子里紧接着又有其他声音响起。
  “哥,你吓到咱嫂子了。”
  “要你多嘴。”另一人打了先前那人一下,低斥,“谁许你出声的。”
  “……”阮念初眼睛适应了黑暗,这才依稀看见,客厅里或站或坐,立着十来个高大人影。她伸手胡乱摸空气,轻声喊:“厉腾,是你么?你在哪儿?”
  话音刚落,漆黑空间便亮起了一点光。
  她循着光微转头,看见厉腾坐在沙发上,单手举着打火机,戴着军帽,身上还穿着深蓝色的军服。依稀火光照亮他的脸,帽檐下五官冷峻,轮廓分明。
  她转眸看了看周围,微讶,“何虎?石头?赵小伟……你们也在呀。”屋子里的其他人,竟都是猎鹰的几个主力突击队员。
  “是啊。”石头表情沉重几分, “听说杨队受了伤,我们连夜从部队赶过来。”
  “幸好厉哥说杨队身子骨硬,问题不大。真把我们吓够呛。”何虎笑了下,接话,“只可惜封闭治疗不让探病,估计这次是见不到他老人家了。”
  “……”阮念初明白过来,心想大概是厉腾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刻意隐瞒了杨正峰的真实病情,只好跟着笑了下:“是啊。杨队平时身体那么好,受点伤……养养就好了。”
  “就是。”何虎笑,“虽然没见到杨队人,但是知道不算太严重,我们也能放心点儿了”
  阮念初点头,半秒后想起什么,“哦对,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一个青年战士拦住她,笑道,“嫂子别忙活。泡茶可就见外了,咱又不是外人。”
  她弯唇,“自己人也得喝水。”说完就转身走向厨房。
  厉腾抬眸喊她的名字:“阮念初。”
  她顿步,回转身来,“你叫_0_wo_0_gan什么?”
  厉腾漆黑的眼盯着她,说:“你别乱跑。”
  “我没乱跑啊。”她好笑,“你不懂事,难道要我跟你一起不懂事么?兄弟们难得来一次,一杯茶都不给人泡。”说完就又要走。
  厉腾拧眉,“我让你站那儿别乱跑,没听见呢?”
  “……”阮念初有点无语,也皱起眉,“你怎么奇奇怪怪的,让我站这儿干嘛?装木头么?”
  厉腾静几秒,深吸一口气吐出来,侧目,朝何虎几人点了下头。战士们会意,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模一样的军用打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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