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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今日未翻牌-分卷阅读22

 女君素来顺着她心意行事,此番行径,难道是因为她抢了太后的荔枝?
  陈婕妤越想,脸色越难看,她若不露露爪子,叫女君知道些厉害,怕是不等皇儿亲政,萧瑶就有心要独揽大权了。
  嗬,当他们母子好欺负么?
  这日,陈婕妤特意挑了薛太后礼佛的时辰,拿着一本《妙法莲华经》,叫人在薛太后身侧加了一张蒲团。
  正待跪下,被薛太后拉住:“你这是做什么?”
  陈婕妤身形敦实,薛太后为了拉住她,险些闪了腰。
  偏陈婕妤还一副娇弱捧心状,将手中经书递给薛太后看:“太后娘娘,臣妾一连几日做噩梦,心神不宁,想抄经书替皇儿祈福,可惜我这身子不争气,连笔都握不了太久,又不能久坐,只能来菩萨面前跪拜诵经,求个心安。”
  “心神不宁可找太医看过?”薛太后扫过她手中经书,指腹摩挲着腕间佛珠,“你身子重,别跪了。抄经祈福是好事,未必要亲自抄吧,你把经书给哀家,哀家来替你找人抄,抄好了供到兴国寺去。”
  “太医也没看出所以然,臣妾心里就是不踏实。”陈婕妤抿了抿唇,颇为为难的模样,终于抬眸直视薛太后,“日前,臣妾母亲进宫来看臣妾,臣妾也同母亲说过此事。”
  “为此,母亲特意去兴国寺问过了,旁人代抄也成,只是须得身份尊贵之人,为皇儿祈福之心须得虔诚,再亲自送去兴国寺供奉,方能消灾解难。”
  一番话说完,就差点明要萧瑶抄经了。
  薛太后默默听着,手中佛珠转个不停,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个陈婕妤怕是对昭昭有了误解。
  思量一番,薛太后心下叹了口气,接过经书许诺:“哀家拿去给昭昭,由她来替新帝祈福,必能保佑新帝平安顺遂。”
  “如此,臣妾便替皇儿多谢太后和女君。”陈婕妤福了福,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志得意满离开。
  后晌,天色转而阴沉,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琉璃瓦上,顺着檐角流进沟渠。
  殿外芭蕉叶被雨点洗得发亮,萧瑶站在窗棂前,任湿漉漉带着尘土气的暖风拂过面颊,胸口郁气散了些许。
  她手中攥着一侧经书,《妙法莲华经》,慈宁宫的方嬷嬷亲自送来的,将母后的意思说了,临走还说了好些话安抚她。
  不就是抄经书么?她抄便是。
  亥时将近,萧瑶收起笔,投入笔洗中,吹了吹刚抄好的一页经书。
  虽知是陈婕妤有意支使她,萧瑶落笔却是用了心的,替新帝祈福的心思很诚。
  即便陈婕妤那些话多半是为了拿捏她胡诌的,这经书她既然抄了,便希望真的能替新帝祈福。
  “公主,早些歇了吧,明日还得上朝。”半夏再次进来催,扫过萧瑶姣好的眉眼,不落忍,“公主眼睛都熬红了。”
  白芷紧随其后,手中承盘里摆着两碟小食,并一盅酸酪。
  萧瑶将酸酪吃了,重新簌了口:“待她生下皇子,总能消停。”
  也不知是为了安慰丫鬟们,还是安慰她自己。
  如今她手握大权,陈婕妤防着她也是人之常情。
  只她对皇权着实没有半丝留恋,恨不得新帝明日便降生,后日便亲政,早早把担子担过去,她好正正经经去看看大琞万里江山。
  这场雨来得急,去得却缓,淅淅沥沥下了小半月方停。
  萧瑶每次抄几页,恰好赶在休沐前一日抄好,吩咐半夏备好马车,打算明日亲自去趟兴国寺。
  云收雨霁,京城上空铺着许久未见的瑰丽晚霞,明日准是个好天气。
  季府书房里,季昀写好一封书信,正要唤常轲进来,叫人把信送出去。
  常轲自己先进来了,还带着母亲身边的罗姑姑。
  “二公子安好。”罗姑姑笑着行了礼,说明来意。
  原来是母亲约了人,明日一道去兴国寺上香,韬哥儿、韫姐儿缠着大哥带他们去游湖,大哥脱不开身,是以让他明日陪着一道前去。
  季昀应下,随后便将书信叫给常轲:“明日正巧要去钟灵山,我陪夫人去祈福,你把这封信送去秦老处。”
  钟灵山并不只是一座山,而是连绵山脉。
  距京城说不上远,山中气温却比京城低上一大截,实乃避暑胜地,是以,山脚下还修着一处行宫。
  “秦老?”常轲惊着了,秦老上回露面还是五六年前,且是私底下,明面上他老人家十余年都没消息,甚至有人当他已经故去,“秦老回来了?”
  “唔。”季昀不欲多说,摆了摆手,令他下去准备明日一应所需。
  鸿胪寺卿府中,余湘正叫丫鬟把前些日子赶制的夏衣悉数摆出来,红的、黄的、蓝的、紫的,挑花了眼。
  “阿娘,女儿明日穿哪件好看?”余湘红着脸,虽是询问母亲,却连头也不好意思抬。
  “都好看!都好看!”余夫人拿起一套蓝的,一套紫的,在她身前比划着,唇角飞着笑意,“儿女婚事,自古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季大人和季夫人看重你,你还替季家小子解了燃眉之急,他感激你都来不及。”
  说罢,余夫人面色陡然一冷:“明日上香,你可端着些,为娘知晓你心悦他,却别骨头轻,叫人看不起。”


第19章 听好戏
  “女儿知道了。”余湘嘴里嚅嚅应着,脑子里却不知在想什么,清秀脸颊红成一团。
  留下宵蓝色那件,扭头吩咐丫鬟们将余下的收拾起来,又自顾自打开妆奁挑钗环。
  天边一弯新月,不及廊下绛纱灯亮,幽幽照在庭院中,莫名让人心静。
  “去,叫人搬架□□来。”萧瑶将怀中乖顺的载雪交给白芷,冲半夏吩咐。
  半夏打扇的动作一顿,顶着一头雾水出去,片刻功夫便领着两名小厮搬来一架长梯。
  萧瑶立在庭院中央,仰面朝琉璃瓦尖望了望,抬手指了个位置,叫小厮把长梯固定在蔷薇架边的墙角。
  在半夏、白芷呆愣的眼神中,她攀着长梯一级一级往上爬。
  “公主!”
  “公主!”
  白芷也顾不上载雪了,和半夏两个一左一右扶住长梯下端,急得跳脚。
  “别嚷嚷,你们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么?”萧瑶站在长梯上,回身将手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早睡的董嬷嬷房门方向扫了一眼,又继续爬。
  皇城在全京城最高处,元福公主府挨着皇城,地势自然不低。
  琉璃瓦被连日来的雨水冲刷得光滑如镜,被风吹干了,萧瑶环抱膝头,坐在琉璃瓦攒出的屋脊上,能望见半个京城。
  有些年头没爬屋顶了,她自己仍驾轻就熟,倒把半夏白芷吓着了,见她们寸步不离守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萧瑶撇了撇嘴,由着她们。
  自个儿则像幼时爬上皇城最高处那般,往青菱河方向,挨家挨户数过去,猜测是谁家府邸。
  无意中,撞见一道白色身影也坐在屋脊上,正望着天上寥落的星子,那一处似乎是国师府。
  对方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倏而收回目光朝她这边望来,隔着暗夜,看不清对方眼神,萧瑶却认出来,确实是国师。
  萧瑶忍不住扬起唇角,若非知晓国师是在观天象,她定会以为他也有贪玩的一面。
  也不管对方认没认出她来,萧瑶朝他挥了挥手,不料,对方会错了意,竟踏着月色,身形如燕越过几处宅院,飞身过来。
  萧瑶顾不得惊诧,赶忙低头,给下边两个明显吓蒙以为来了刺客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唯恐她们惊动董嬷嬷。
  护卫们亮起手中刀兵,看清来人,顷刻便回到原位。
  “国师大人的武艺又进益了。”萧瑶笑靥如花,不吝夸赞。
  幼时,母后也曾让她和皇兄一道习武。
  可她吃不来那份苦,加之皇兄身子弱,习武断断续续,她就瞅着机会偷懒,最后习武之事不了了之。
  忆起皇兄,萧瑶面上笑意淡下来,如新月稀薄的月辉。
  宋世迦眉心微动,拂袖坐在她身侧,温声道:“听闻公主近日忙于抄经,乃是受太后娘娘之托,给新帝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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