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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甄栗子)-分卷阅读90

会是妙修媛身上所佩之物有所不便。”——

☆、66、疑阵

  福禄的意思很明显,如若不是妙修媛自己找麻烦佩了挑战马神经的香料,就是有人在暗地里做了手脚,想让她有去无回。

  皇帝知道云露将将学会骑马,纵然是天赋高超,碰到这样的事不可能有应付的经验,自然而然的忽略过第一个可能性,把目光对准了第二个。

  他挥退福禄和那个噤若寒蝉的御马监小太监,摆驾来到云岫阁。

  云露正喝了压惊安神的汤药入睡,他便压止了宫人的请安声,到外殿着良辰、和乐下跪问话。

  骑马装束本就简便,云露又是真心实意想练一番身手,不像别的后妃那样以讨好皇上为主,因此几乎没有佩戴任何钗环香囊,唯一管缠发的木簪,皇帝已经查过没有问题,这就杜绝了香料饰物上做手脚的可能。

  良辰把上面的内容道出,皇帝便陷入了沉思。

  未过片刻,他把眼神放在和乐身上,笑着端茶后靠,姿势不如方才端正谨然,懒声道:“你们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其它可疑的地方。如果你们都想不到,朕也懒得白花力气把人揪出来。”

  这话是说,她们身为贴身宫女都不出力,就真没人可以帮她们主子了。

  也确实有效,原先两回约是打着有皇上做主的想法,虽然也努力回想过,但显然不像眼前这样着急。如今换个思路再一想,她们不努力把线索找出来,那皇上本事再顶天,也没法子顺藤摸瓜呀!

  这么一急,真让和乐想出个细节来。

  她本就惯精这方面的事,良辰是逮着皇帝说的香料首饰去想,她却联想到了别处,细细揣摩之后方谨慎道:“皇上明鉴,主子筹备时,邓良人曾将骑马装的袖口勾破,主子宽宏没有见怪,她却惶恐请求主子将衣裳让她带回去修补完整。主子想着,她做的那手套是连皇上都夸赞过的,修补之事合该得心应手,就应下了。”

  和乐本不是多话的人,此时却将前因后果说得尤其仔细。

  如此,皇帝自然顺着她的思维思考起来,恐怕是妙妙见不得自己夸别人,就想趁机见见那邓良人的绣工手艺。这等小女儿的心思,他虽觉好笑,也能理解。

  不然一般而言,宫妃对别人的防备心甚重,点心衣裳之类的东西,轻易不肯交付予不信任的人手上。平日见她也护得很严实,不是汪婕妤那等缺心眼儿的类型。

  “奴婢斗胆请求皇上检查那套骑马装。”和乐磕头行了一回大礼。

  后宫宫女不得随意污蔑主子,即便只是个九品良人亦是。所以她省略了自己的怀疑,直接提出要求,但这样一来,大家都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是在怀疑邓良人在衣裙上动了手脚。

  皇帝下令去查,衣服袖口上果然有香料痕迹。再去查问邓良人,结果从邓良人那里又扯出来一个姜良人,根据邓良人的说法,其实她只是担心因为此事惹怒妙修媛,所以才硬着头皮接了活,她的女红水准并不怎么好。后来是姜良人见她苦恼,主动提出替她分忧解劳,所以袖口实乃姜良人所补。

  但这套装束都曾在她们二人手里经过,所以她们两人都有可疑之处。

  接下来,这等九品妃嫔的问供之事,皇帝当然懒怠去管,指了福禄去,不拘形式只要结果。

  这么来去两个时辰,云露早便醒了。福禄过来禀明结论的时候,就见皇上坐在寝室窗棂前的软榻上览书,有滋有味的。妙修媛则半躺半倚在左边的檀木架子床边,正蹙眉看着有一碗安神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良辰递了一碟子乌枣,隐隐劝道:“这一剂喝了就没有了,主子忍一忍。您看,您午晌儿才说乌枣祛苦,皇上就让人备了这样,否则咱们还不知道您不喜欢蜜饯呢……”

  云露吃中药的时候确实更喜欢配乌枣,算是现代带过来的旧习惯。因为蜜饯太甜,一苦一甜冲撞起来口里味道更难受,乌枣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酒香甜味,恰好适宜。

  皇帝还挺有心。

  她眼儿往窗边溜了溜,嘴角不觉翘了翘,将碗端来一气儿喝了,捻来颗乌枣丢进嘴里。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让福禄看得咂舌,不喜欢的东西还能喝得这么干脆果断,妙主子果然霸气威武!

  且这和宫里别的女人一比吧,虽说不够文雅秀气,但她动作也不显得粗鲁,反有一种快意流畅的味道,怪不得皇上如今把她捧在手心里。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与众不同的才稀罕呢。

  福禄心里定了主意,忙不迭给两人请了安,往皇上那边一跪,高声道:“启禀皇上,奴才有事要奏。”

  “轻声。”

  皇帝捻过一页书册,眼也没看,脚尖却正踢在他肩侧。没用多少力道,只作警醒,福禄呵呵笑了一声,连忙把嗓门儿调小了,应了是。

  看书的看书,吃枣的吃枣,室内一时皆静。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皇帝才将书卷搁到几上,施施然伸了个懒腰,笑往云露那边看去,正逮住她悄悄溜过来的眼睛。她把眼尾余光儿俏收,耳尖漫上一点子粉粉的红,只故作不知,继续把乌枣捻在手指间。

  只是心里发怔,那枣儿半天也没喂到嘴里去。

  皇帝忽地轻笑一声,在她羞恼之前把视线转到脚边,问福禄:“谁有问题?”

  “是姜良人。”

  “哦,这个倒是没什么印象。”皇帝搜了一圈儿记忆,摇摇头,“她谋害妙修媛没有好处,背后必然还有别人。”

  福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谄媚和崇拜,“皇上明察秋毫!奴才也是想了好半天才想出这一节,于是又接着审她,这回难处就大了,奴才费了好半天工夫,十八般武艺样样儿使过,她才终于招了。”

  皇帝似笑非笑的睇他一眼,“朕记着你的功。”

  福禄脸皮厚,全没不好意思,喜滋滋谢了恩,方才严肃痛心的道,话里还有些支吾遮掩:“姜良人她,指认了……锦昭容……”

  按理,既然妙修媛无事,锦昭容这种怀有龙胎又有圣宠的妃嫔,他是不敢得罪的,回话找个小太监来替,事后锦昭容也清算不到他头上。

  但他服侍皇上三四年,切切实实地觉得皇上这回不是在糊弄人,而是动了真怒。兴许是他还舍不得没了这个新宠,又或者犯了旧脾气,别人陷害得他偏要护住。

  但他感觉今次他若然打马虎眼儿,皇上那一把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有了这细微的观察和预感,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在了这里。只要皇上记着他的功,那锦昭容也不算什么。且他琢磨着,按眼下这潜力势头,妙修媛也许是比锦昭容走得更远的人物。

  皇帝听了先是一怔,然后皱起眉峰,“锦昭容?”

  显然有几分怀疑。

  毕竟锦昭容跟着他的时间比云露要长久,他上次给她没脸是猜到那件事即便不是她做的,也和她脱不开关系,否则单只买通一个扫雪的宫人,如何保证她一定会滑到?他不耐烦她借着腹中的孩子瞎闹腾,才出言警告。

  他其实对锦昭容还是有几分了解,知道她不会轻易结仇。

  而且自己刚警告过她,她对自己的话又一向言听计从,就算当真不喜欢妙妙,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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