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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分卷阅读98

闹的人,估计都得好好消停吧?]
  谢镜辞也没吭声。
  裴渡的嗓音温柔得要命,带着些许沙哑的低音炮,在黑暗里掠过她耳朵,像是电流倏地蔓延开,渗进每根骨头。
  她一丝反抗的力气都不剩下,只觉得骨头发酥发麻。
  这比直接应下她同寝的要求,更叫人难以抑制地心动。
  裴渡下了床,被子被仔仔细细盖在身上,压好每一个边角。
  谢镜辞心跳凶猛,宛如洪水猛兽,把思绪吞噬得一干二净,也不敢再与裴渡对视,匆忙闭上眼睛。
  裴渡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可她哪能睡得着。
  向来没心没肺的谢小姐一边装睡,一边凄惨地失眠,百无聊赖,只能在脑子里敲敲系统:“你觉得,他是怎么想的?”
  系统:[很强,很牛,是个很强无敌的狠角色。你俩要是搭戏,绝对能拿奥斯卡影帝影后。]
  她哪是想要问这个。
  谢镜辞不悦地翻了个身,皱起眉头。
  跟前突然靠近一股树木香气。
  谢镜辞一动不动,被子下的双手忍不住暗暗捏紧。
  [我知道了!]
  系统又是一笑:[你不是想知道他对你是何心意吗?如果他来偷亲,就肯定心仪于你――小说电影里都是这样,一试一个准!]
  偷――亲――?
  谢镜辞一颗心脏呼啦啦悬到喉咙。
  裴渡真会那样做?不可能吧?可是倘若他当真做了……是脸还是其它地方?
  一股温和的热气慢慢靠近,盘旋在她颊边,从额头到鼻尖到下巴,虽然并未真正触碰,却在毫厘之距的地方细细描摹,勾勒出她面容的轮廓。
  谢镜辞觉得自己在被一点点蒸熟。
  想必裴渡一直都记得,她那个被噩梦所困、孤独无依的谎话。
  因此他才会在整日劳累后舍弃休眠,安_0_jing_0_zuo在床前,见谢镜辞皱眉,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
  少年人的嗓音已经褪去沙哑,清如盈盈皎月,极认真地对她说:“别怕,我抓着你的手。”
  言语究竟能不能通过耳朵进入梦里,谢镜辞并不知晓。
  然而在这片静谧夜色中,循着他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中靶心。
  砰砰直跳的心脏横冲直撞,转瞬之间,被揉成蜷缩着的皱巴巴一团。
  那个一直困扰她的难题,不必询问系统,便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谢镜辞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想,万幸这会儿入了夜。
  所以裴渡才看不见她脸上骤然涌起的红。


第四十一章 (相公。)
  待谢镜辞第二日醒来, 已是日上三竿。
  她在裴渡床上睡得很沉,乍一睁眼,甚至没意识到这是别人的房间, 抱着被子舒舒服服滚了三个来回, 才突然心思一闪, 想起昨日种种。
  这里是裴渡的卧房。
  昨天夜里……
  谢镜辞身形僵住, 把裹在被子里的脸呆呆往外边探出一些。
  这会儿虽是正午,冬日的阳光却称不上炽热刺眼, 从窗外懒洋洋洒下来, 像是蒙了片盈盈生光的雾。
  在雾团中央,床边的书桌旁,坐着个身形笔直的少年人。
  裴渡并未如往常那样外出练剑,而是坐在木椅上,拿了书册来读, 许是听见她滚来滚去的声音,朝这边略微侧过视线。
  四目相对。
  又很快不约而同地双双移开。
  该死。
  谢镜辞胡乱摸一把乱糟糟的头发, 耳朵莫名发热。
  被裴渡看到她披头散发, 还浑身裹着被子、像大虫子那样滚来滚去了。
  所以他干嘛要刚好在这种时候转过来!
  她没说话,默默把脑袋又往被子里缩了一些,听见裴渡的声音:“谢小姐……可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不记得!当然不记得!她绝对不知道裴渡抱她哄她还悄悄握她的手!
  谢镜辞赶紧摇头,摇完又觉得这样的反应过于激烈, 于是眉头一皱,佯装成刚醒酒时睡眼惺忪的模样:“昨天我们说好了一起去放河灯,然后……”
  她说着一顿,很是惊惶地睁大眼睛:“等等!你怎么会在我的房――这是什么地方?”
  因为映着日光, 裴渡脸上陡然涌起的薄红显得无处可藏。
  “这是我卧房。我们昨夜并未发生任何事。”
  他哪曾遇见过这种事情,显然有些无措:“谢小姐做了噩梦, 不敢独自入眠,便在此处歇下。”
  说到这里,裴渡加重语气:“我一直在书桌旁……真的。”
  那声“真的”说得绵软无力,像是他自己也觉得心虚,谢镜辞顺着光看去,能瞥见他攥紧袖口的手指。
  对了。这人好像,有点喜欢她。
  谢镜辞说不上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只觉得哪怕仅仅同他共处一室,浑身都能生出若有若无的热。
  她不懂裴渡为何要把这份情愫遮遮掩掩,不向任何人透露分毫,更想不明白,裴渡之所以会对自己上心的缘由。
  他们之间的接触寥寥无几,除了学宫里的比试,就只有几次秘境探险时的短暂会面。
  倾慕裴渡的姑娘大有人在,他难道仅凭几次你来我往的打斗,就能对她另眼相待?
  那裴渡还不如和他的湛渊剑成婚。
  想不明白。
  不过――
  之前在由梦魇编织的梦境里,裴渡一眼便认出她小时候的模样……莫非他们儿时曾经见过?
  谢镜辞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气,背后发凉。
  听说裴渡出身低微,在被裴家收养之前,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根据众多话本子的经典套路,这种从小孤苦无依的小孩总能在某天遇上一位官家小姐,小姐心地善良、笑靥如花,要么替他疗伤,要么给他一些点心充饥,要么在他被嘲笑欺凌时出手相助,只此一瞬,就成了他永生难忘的光。
  好浪漫,好温柔。
  可谢镜辞她是那样的人吗。
  小世界里的诸多历练,教给了她一个道理:只有党才会精准扶贫。
  身为整个云京有名的战斗狂,谢镜辞虽然也有过路见不平的时候,但往往由于下手狠戾、目光不善等等原因,一场架打完,无论是被救的可怜人,还是施加暴行的恶棍,都能被吓到动弹不得。
  至于赠送点心、耐心疗伤这种事情……
  啊,好累,好费事。
  要是给每个遇见的小乞丐都送吃的治伤口,那她就不应该叫谢镜辞,而叫谢谢女菩萨。
  谢镜辞自认没那么善良,更别提她中二爆棚脾气爆炸、一整个“上天入地我最无敌”的小时候,可无论原因如何,裴渡待她,总归是与旁人有些不同的。
  ――那她呢?
  谢镜辞不知道。
  按理来说,她对裴渡所知甚少,不应当对他生出多么旖旎的心思,可无论是当年答应婚约,还是毫不犹豫前往鬼冢找他,如今细细思索……
  似乎总藏着几分猫腻。
  裴渡见她愣着没说话,以为酒劲未散,低声道:“谢小姐,需不需要醒酒汤?”
  醒酒汤,一种以毒攻毒、用苦味强行拉回理智的凶器。
  谢镜辞立马摇头:“我们当真没做什么?”
  他应得毫不犹豫,眼底是隐隐的、庆幸一般的笑:“嗯。谢小姐昨夜里,可还做了噩梦?”
  “……不记得了。”
  谢镜辞想起他那声呢喃似的低语,又觉心头一动,嗓音被闷在被褥里头:“谢谢你。”
  谢府之内还有其他人,要是有谁心血来潮,突然上门拜访裴渡,见她躺在床上,恐怕两人跳进护城河也洗不清。
  谢镜辞给自己匆匆用了个除尘诀,比起道别离开,更像是心怀鬼胎、落荒而逃。待她转身离开,房门被轻轻关上,发出的吱呀声响如同暧昧不明的笑。
  没有她的身影,卧房便陡然安静下来。
  裴渡没有动作,仍保持着笔直坐在书桌前的姿势,隔了好一会儿,才长睫微垂,自唇边勾出浅浅的笑。
  昨夜发生的一切恍如隔世,哪怕是他自己,都惊讶于当时说出那些话的满腔孤勇。
  今早他坐在这里,手里虽然捧了书册,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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