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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分卷阅读257

这么一说,正元帝便笑了,对秦昰道:“你二哥还没走,你就想他了?”伸手拍拍秦昰的头:“等你大了,就能去玩了。”
  秦昰伸伸胳膊伸伸腿,自己知道离长大还远得很,垂头泄气了没一会儿,就又去跟比他更小的秦晏玩了起来,平日里功课太多,难得能告假半日。
  等到送行的时候,他又眼泪汪汪的,扯着秦昭的衣角:“二哥可要回来看我。”卫平回来也才热闹了没几日,宫里就少了这许多人,难免觉得寂寞。
  卫敬容该叮嘱的也都叮嘱了,仪程也早早赐到晋王府,等秦昭一走,卫敬尧便预备上奏疏,趁着清明回业州去祭祖。业州离晋地更近,业州的河渠一直在疏通,若能走通这条水路,来往就更方便了。
  人走的这么干净,正元帝待妻子反而越发好起来,连带着对秦昰也更和蔼,让他有空的时候多陪陪母亲,看见卫敬容舍不得卫善,红了眼圈,还把如意抱过来:“女儿大了,总要嫁人,咱们还有如意呢。”
  把卫善比作是嫁出去的女儿,卫敬容心中略定,收了泪光:“我哪里放心得下,往后如意出嫁,非得留在京中不可,冷了热了叫夫家欺负了,我只要想一想,都能折了寿数。”
  “谁敢?”正元帝人虽胖了,面庞去了棱角,人看着也比过去脾气好得多,可眉毛一提,面上依旧还有那股杀伐之气:“我的女儿,哪一个敢怠慢,不说我活一日,她还有这许多的兄弟呢。”
  卫敬容轻笑出声:“我也就是想想,前朝那些个帝姬不也有受驸马欺负的,我是既盼着女儿温柔,又盼着她往后骄横。”
  正元帝正在看卫敬尧的奏疏,想到卫家是如意外祖,杨家升爵位在即,便挥笔把卫家也提一提,《大业英雄志》里都把卫敬禹比作_0_hu_0_fa星君托身,下界来专职守护帝星,给岳父卫璧也封了王,未曾谋面的岳母便封了王妃。
  晋王府留下一个副管事,管着两处宅院,京中田庄的收成,也一并由他来管,卫善的贴身丫头,除了素筝冰蟾还回去侍候秦昰,余下的都要一起去晋地。
  临行前一日,椿龄在院子里头来来_0_hui_0_hui,青白着一张脸,呆怔了许多时候,沉香落琼还有些零碎物要收拾,交待她的,转眼就忘记了,蹙了眉推一推她:“你这是怎么了?”
  椿龄自从知道要就藩,人就心不在焉,要么就是傻怔怔的坐上一日,要么便是闷头进书斋里,素筝冰蟾是知道事的,可却不曾说破过,想劝她两句,可她从来面皮都薄,怕她下不来台。
  自颂恩进宫,留在甘露殿中,椿龄便比原来肯进宫去,从前她都缩在后头,能不进宫便不进宫,她胆小怕事,人人都知,也都喜欢她这不惹事的性子。
  可她突然又肯往宫中去了,年前赈灾,把她留在宫里和颂恩一同办事,就连卫善都看出来,她的气色更好了,人也更快活了。
  可等赈灾的事一过,她又回到晋王府中,精神比原来更不济,素筝按捺不住,到底拿着花样子去她屋里劝了一回:“我和冰蟾两个是皇后娘娘身边出来的,也早就没了家人,愿意回去侍奉雍王殿下,往后就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当尚宫姑姑。”
  椿龄面上红得能滴出血来,心里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却一声都不吭,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素筝见她这样依旧要劝:“你们跟着公主去晋地,我也听公主说过往后要挑好人替你们作媒,你……你把那心思收了,难道还能……当一对儿假鸳鸯?”
  椿龄眼中含泪,差点儿要哭,素筝也觉得说这些实在面红,可依旧拉着她的手劝:“这些都是虚的,你人生得好,又识得字,跟着公主将来就有大体面,可不能想不开。”
  椿龄怔怔坐着,后头素筝到底说了什么,她听见了也好似没听见,素筝劝完便和冰蟾两个回到宫中,侍候着卫敬容,往后升等当管事尚宫。
  椿龄眼看明日就要发船,再也忍耐不得,进了卫善的屋子,也不顾里头还有秦昭,“扑咚”一声跪在卫善面前:“求公主开恩,我……奴婢不愿离开皇宫。”


第219章 帝姬
  椿龄面色青白, 手紧紧攥着裙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住脚面,咬着唇进来, 秦昭眼睛一扫,见她神色有异,还当她要对卫善不利,立时伸手从绣箩里抓了一把剪刀, 叩在手里差点儿就掷了出去。
  椿龄丝毫不知自己若是再近前半步就要剪刀扎身,跪在卫善身前,才说了一句话便落泪如珠,整张脸由白转红, 又求了一次:“公主就……就开开恩罢。”
  卫善蹙了眉头:“这是怎么了?是有谁欺负你了不成?”
  椿龄跟这些丫头都不是一批的,她又生性腼腆, 在仙居殿中呆了大半年了, 才跟身边的人熟起来,每日都以字纸为伴,若不叫她,她能一整日都呆在书斋里。
  也不敢出宫门, 卫善有一_0_hui_0_pai小顺子和她一同去琅嬛书库,她吱吱唔唔半日,怎么也不敢迈出宫门去,整个仙居殿里,她能无拘无束说上几句话的也就只有颂恩了。
  椿龄赶紧摇头:“姐姐们都待我极好的,并没有人欺负我。”
  卫善又问:“那你为何要留在宫中?”
  椿龄死死咬着唇, 半晌颤悠悠道:“我进宫的时候,母亲说过要来看我。”一年一度开九仙门让宫人能与家人见面。
  可这样事少之有又少,多少宫人是外乡选送的,车马劳顿,一隔就是一辈子,哪里会来看,也只有寥寥几人,家在京郊,能够隔着宫门看上一回。
  卫善眉间一动,沉下脸来:“你若说实话,我还有情可讲。”
  椿龄跪在地上便是一抖,她进宫的年岁极小,说是从小就跟着侍候帝姬了,小公主们身边有几个玩伴也是寻常,何况她还识得字,也不是一般的玩伴。
  她在仙居殿里从来没提过家人两个字,因着进宫的时候年岁极小,全是一派京城口音,也听不出是哪里人来,问她,她只说记不得家乡了。
  卫善自己身边的人,从素筝到初晴,家乡是哪儿的,家里还有没有人,她都知道,椿龄三年多没提过家人,到要离京了,突然就冒出家人来了,自然是说谎。
  沉香看着发急,伸手去推一推她:“你这是怎的了?猪油蒙了心?”抬头看看卫善,见她果然生气了,又道:“你赶紧给公主请罪,有什么就实话实话。”
  椿龄低着头,越发不敢去看卫善的脸,她已经想了许久,从知道晋王要去就藩的时候起,便提起了一颗心,既怕颂恩回来,又怕他留在宫中,从此便不回来了。
  中元烧纸那一回,颂恩跟在她身后,听见她祝祷的那一席话,可他从来都没来问,原来两人相处融洽,总是有说有笑的,自那一回之后,就互相避开,再少见面。
  还是进了甘露殿,颂恩写建言,而她留在皇后娘娘身边对帐,两人这才又见面了,颂恩劝她出去,别呆在宫中,他虽未说,却分明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椿龄那一日也似今天这样抖着唇,半天没说出话来,颂恩侧过身去,不敢看她,他原就生得白净,又识得诗书,若不是当了太监,必也有许多倾慕。
  结结巴巴说了这么一句,别过眼不敢看她,椿龄以为他这是怕惹祸上身,心里难受,也转过身去,细声细气就差哽咽:“我不会连累你的。”
  颂恩这才急了:“我不是,不是怕你连累。”心里觉得她很可怜,本来便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她既胆小又怯弱,看人也不敢抬头,说话也不敢大声,可只要埋首书卷中,脸上便时不时泛起笑意来。
  两人在书斋里,一呆便是半日,越谈越多,彼此算是知心,可一个是宫人,一个是太监,便有那样的心思,也绝不能够在一起。
  彼此相恋的两个人,眉目眼色再不相同,若是换下宫人的绿裳,太监的灰衣,立在一处也是一对璧人,可偏偏世事弄人,一个是宫人椿龄,一个是颂恩公公。
  中元节那日,颂恩本想把那只银子打的梅花簪子送给她,原本七夕那天就要给她的,一直开不了这个口,多读了几册书,倒多添了些情痴,倘若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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