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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之后(H)-分卷阅读4

令安瞥着车厢道。

陈元卿本不想走这么一遭,可他心知他这长姐毫无顾忌,若他不出面,还不知道她要将国公府的脸面摆在何处。


拿他当刀使

郑或低身扶陈元卿下车。

陈元卿面无表情看了陈令安眼,若不是他得了机遇重活一世,哪会料到陈令安如此肆意,不守妇道便罢,却连她那小儿都不知道是与哪个奸夫所生。

“陈二,你的规矩呢?母亲平日是如何教导我们的?”陈令安拢了拢身上的貂鼠披风,手捧着袖炉不以为意道。

陈元卿纵然看不惯他这长姐做派,偏拿她毫无办法,母亲宠她入骨,比起府中庶兄庶弟和自己,陈令安身生母亲是父亲原配夫人,她才是国公府正正经经的嫡出。

“长姐。”

男人负手立在袁宅门前,皱着眉硬声道。

陈令安应了声,笑得恣意:“走吧,别耽搁了时间,昨儿个我令人在樊楼约了处地,一会同去如何?”

陈元卿根本未搭理她,径自往前走去。

自嘉佑帝登基起,为遏制_0_fu_0_bai,有明文规定禁止官员出入酒肆,无论官职大小、公私与否,一旦被人发现弹劾,轻则降职罚薪,重则罢官免职。

陈元卿身兼知谏院,乃谏官,当更要以身作则。

陈令安性子通透,不是养在闺阁中的妇人,岂会不知。

她十七岁暇时写了篇《论疏》,可是将当今大儒都评了遍。至今外人都不晓得,那叫人咬牙切齿的竖子“醉陵居士”会是陈国公府上的大娘。

袁家门子见了二人忙上前请安。

“夫人,国公爷。”

陈令安“嗯”声,看向身边宝珍。

宝珍对门子道:“还不快去请老爷过来。”

陈元卿等闲不登门,今日前来看着便有些来者不善,家中早传开了,听说夫人要与老爷和离,这不,连出嫁的姑奶奶昨儿都回了府上。

陈令安引着陈元卿去了正厅,她出府时只带了宝珍一人,然这府上总共二十来个奴仆,一大半都是她院子里的。

这会儿她回来袁家,厅内炭火还没有燃,宝珍唯恐她嫌冷不习惯,忙跑去唤了两个小丫鬟前来,又是帮她垫软褥,又是换袖炉。

陈元卿冷眼旁观,不免又蹙了蹙眉。

袁家母子三人姗姗来迟,陈元卿此人最讲究规矩,未等他们进门,已站起身作揖言道:“袁媪,姐婿。”

姿态摆得恰到好处。

陈令安暗啐陈元卿惺惺作态,站起身唤了袁母声又坐下。

那边袁固恭敬还礼后走到陈令安身边唤她:“安娘。”

陈令安不着痕迹偏了偏身子。

她坐在靠背椅上倨傲地瞥了眼屋内来人,说道:“袁固,我有事与你相谈,你母亲在此尚说得过去,其他人还是退下罢。”

袁月刚要发作,便叫她兄长瞪了眼,只得不情不愿退出去。

照理陈元卿也是小辈,且官职与袁固差不多,但他是一等国公,哪个敢提。

袁母性情算得上温和,这辈子受苦惯,事大都听儿子和女儿的,没什么主见,她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劝道:“安娘,你们夫妻十年,玉姐儿和睿哥儿都大了,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没必要闹到和离的地步。亲家兄弟,您看?”

陈元卿抿唇敲了敲了椅背,没说话。

他本来倒不同意陈令安和离,袁固此人平庸却无大过,且因顾及陈令安,房里个伺候的通房丫鬟至今都没提成妾。

但陈元卿当下听了睿哥儿的名字只觉眉心直跳,瞬间定了注意。

与其日后让陈令安使得国公府颜面尽毁,不如让陈令安当刀使一回。

陈元卿看向闲闲饮着茶,似事与她毫无干系的陈令安,斟酌了下开口:“我身为晚辈,本不该僭越,今日前来,也是受家母所托。母亲将家姐视若珍宝,她自幼所求没有不应。”

然后又看向袁固:“如果可以,我想与姐婿谈谈。”

袁固点头,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安娘,寻常人家也没有轻易和离的道理,你若是不喜严氏,我让人将她撵出去。还有月儿,有些事确是她做得不对。”袁母侧身拍了拍陈令安的手。

陈令安与袁固生了玉姐儿后,几年无所出,袁母也是抱孙心切,才听了袁月的话,往夫妻俩房中塞了严氏。

陈令安抽回手,道:“您莫多想,只是婚姻结两家之好,便是不能做夫妻,也没必要结仇,您说是吧。”

这话隐隐透着威胁的意味,袁母听出来了,不再劝她。

袁家娶陈令安本就是高攀,据说她幼时很得皇后宠爱,常出入宫廷,还差点成了皇子妃。




被气病
陈元卿与袁固也不知说了什么,不多久陈元卿人出来,对陈令安道:“事已妥当,袁兄在书房等你。”

这称呼顿时就变了,陈令安已然听出来,笑看陈元卿眼方越过他进了书房。

和离书是陈元卿看着袁固亲手写下,陈令安略瞧了瞧,便毫不犹豫地提笔,又将契书卷起握在手中:“这几日府衙休沐,正月十九我会让人将文书送去。”

“安娘……”

袁固欲言又止,望着墙面上那幅《鸿雁令》,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

陈令安也不再跟他多话,径自走出去,至于睿哥儿和玉姐儿,陈元卿既然说要归陈家,定然与袁固谈妥。

陈元卿先上了马车,还不忘与陈令安道:“母亲那儿,至今还不知晓,等过了正月再与她说罢。”

“自然。”陈令安手轻搭着车门,“陈二,今日之事多谢。”

陈元卿觉得头疼,接过她手中的和离书,只求他这位长姐安分点,他微颔首,令郑或将车使出。

“爷,回府么还是去通宣巷娘子那?”郑或低声问道。

车内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那兄长今日也该入京了吧,回府。”

-

几日后,陈元卿亲自将文书送去府衙,他既亲自来,府衙中人自然要看着他的面子,暂且先隐下此事。

三皇子赵邺来国公府取献给官家、皇后的安神香,临走前问了句:“我怎么听说府上安娘和离了?”

这事能一时瞒过旁人,却躲不开天家的眼。

当年两人议婚时陈元卿才十三四岁,又经了这些年,陈元卿带着前世记忆,丝毫未起疑,不动声色应了句:“家姐下月便要归家。”

赵邺漫不经心“嗯”声,似就随口提了这么句而已。

元月刚过去没多久,京中世家便似炸开了锅。

国公府那位大娘子,竟不声不响地与夫婿和离了,更有甚者国公府仗势欺人,逼得袁家把两个孩子都送出去。

然而陈令安与陈元卿怎么也没想到,林氏因此生生给气病了。

陈令安跪在林氏床前侍疾几日。

林氏毕竟还是心疼她,最后松口道:“林家老祖宗那我亲去说,王氏已将你原先住的院子收拾出来,如今我让她代管着中馈,知你不喜她,同她面上过得去便好,她更不敢为难你的。”

王氏是陈家庶长子陈元卫的妻子,当年老国公宠妻灭妾、害得发妻郁郁而终,说起来陈元卫比陈令安还要年长两岁。

陈令安向来与大房夫妻两个不对付,道:“您放心,我不会主动去招惹她的,不过我看她脑子不大行,心思却重得很。”

王氏弄了个十_0_ba_0_jiu岁待嫁的远房妹子住在府里,当人眼瞎了不成,不用多猜就能知道她的用意。

庶弟陈元印年纪还小,又不可能是陈元卫。

林氏唤她近身,摸着她的脸道:“大娘,我近来总想起你幼时那会儿,长姐过世,你人还不到椅背高,尚不明白生死,只抱着我喊‘姨’……你若过得不好,以后我死了还有何脸面去见长姐。”

“母亲这如何说,我生在陈家,便已经是天大的造化。”陈令安道。

林氏一愣,这话倒点醒了她,大娘虽生了两子,但自小养得金贵,姿色娇丽,她瞧着比小姑娘还更嫩些,再嫁个称心的夫婿定然容易。

念及此,她心不免宽慰了几分。

这府里三子一女,都唤林氏母亲,但她真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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