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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宠-分卷阅读48

古王言不由衷地表达了这两个美人倘若能留在宫中侍奉皇帝是她们的荣幸。皇帝自然高兴,也不顾是不是符合规矩,直接给两位美人封了妃。
  宴席结束后,沈茴借口要为两位新妃子安排宫殿请辞,皇帝自然答应。接下来的活动,本来也不太需要女人参与。
  为这两位异族美人准备的宫殿,自是早就安排好的。沈茴亲自将人送到双翊楼。这一折腾,本就体弱的沈茴便有些体力不支,略显疲惫地回昭月宫。
  路上,沈茴惊讶地看见锦王妃独自一人坐在花厅里饮酒。锦王妃也看见了沈茴,起身迎过来行礼。
  “锦王妃怎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我不爱听胡人咋咋呼呼的声音,跑到这里躲清闲。没想到被皇后娘娘撞见了。”锦王妃邀请,“皇后娘娘瞧上去有些疲惫,要不要同饮两盏果子酒。”
  沈茴想起上次喝的果子酒味道的确很好,便和锦王妃去了花厅,一起喝了一点果子酒。另一方面,她也是怕今日事忙有人去昭月宫叨扰她,也想如锦王妃般,在这里躲躲清闲。
  “娘娘若喜欢这果子酒,明日送娘娘一些。”锦王妃说。
  沈茴说好,又道谢。
  沈茴在花厅坐了好一会儿,才回昭月宫。她觉得身上乏,又怕晚上要受折磨,去睡了大半个下午,天黑时才醒来。
  “娘娘,要摆晚膳吗?”
  沈茴想了一下,怕自己一会儿会吐,只喝了碗花茶,然后去盥室沐洗更衣,收拾妥帖后带着灿珠往沧青阁去。
  ·
  沈茴攥紧小糖盒,轻推开书阁的门,朝长案后面的裴徊光走去。随着她走动,黑玉戒轻碰糖盒发出响动来。
  “掌印在练字吗?”
  看清纸上内容,沈茴不由愣住。
  长案上摆了一张很大的宣纸,裴徊光握着笔,让浓墨将整张宣纸染黑。已没有一丁点白的地方,他仍旧反反复复地一行一行刷过去。
  浓墨渗透宣纸,将下面的玉石台面都染脏了。
  裴徊光抬眼看她。
  沈茴向后退了一步。
  “退什么?”裴徊光慢悠悠地问,语气寻常,不带情绪。
  “怕掌印打我。”
  裴徊光没理她故意卖巧的说辞,重新垂眼,继续反复涂抹,让视线里黑色越来越浓与纯粹。
  “不该骗掌印。”沈茴说。
  裴徊光没说话。
  半晌,沈茴用力攥了下手里的小糖盒,小声说:“我、我自己放不进去……”
  “娘娘声音太小听不见。”裴徊光分明听见了,却故意这样说。
  沈茴知他故意,她也不重复,继续嗡声说下去:“也,也怕取不出……”


第37章
  沈茴低着头, 眼圈一点一点红了。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听着再熟悉不过的自己的声音,说着这样不堪的言词,心里一阵阵难受。
  路是自己选的,一往直前不后悔, 可被荆棘扎伤了, 还是会痛的。
  手里攥着的小糖盒将她娇嫩的手心都咯红了, 可她握着小糖盒的力度却越来越重。这种硌得她手心发疼的滋味,勉强能压着她胸口的酸意,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不哭, 肯定不再这死太监面前哭。
  裴徊光用力置了笔。
  前一刻他才刚蘸了墨, 狼毫上饱满的墨汁溅起, 溅到沈茴杏色的裙子上。
  直到裴徊光走出书阁, 沈茴还没回过神来。她低头望着裙子上沾染的墨滴, 反应过来,小跑着追出去。她听着裴徊光的脚步声, 小跑着下楼,追着裴徊光进了五楼的盥洗室。
  裴徊光只是过来洗手的。
  墨汁在他修长皙白的手指上蹭了一点,他用凉水反反复复地洗, 直到这双手又干干净净了。
  沈茴站在门口, 默默瞧着他。
  裴徊光拿起干净的棉巾擦尽手上的水渍, 经过沈茴身边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出了盥洗室, 又往楼上去。
  沈茴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又默默跟着他。她跟着他走上六楼,裴徊光脚步没停, 她便继续跟着往七楼去。
  沈茴听着两个人交叠的脚步声, 在心里劝慰自己, 努力让自己笑。即使笑不出来,也不准拿出委屈的模样来。
  到了七楼的寝屋,裴徊光在屋内默立了片刻,才转过身,将目光落在小皇后的身上。
  裴徊光将目光望过来时,沈茴朝他走过去,停在他身前半步的距离,主动抬手环住他的腰身拥着他,她再一点点往前挪,直到将身子贴靠在他胸膛。她仰起脸来望向他,软软地撒娇:“别生气啦。”
  裴徊光冷眼瞥着她。
  他神情那样冷,和他身上的温度一样。
  沈茴努力扯起嘴角摆出最好看的笑容,再央他:“以后不会再随便敷衍掌印了。”
  沈茴只想将他哄了。至于这话嘛,自然也不是真心的。
  裴徊光睥着沈茴这张假笑的脸,终于再开口:“娘娘想赢一局,咱家依了娘娘,所以娘娘的赌注呢?”
  沈茴绕在裴徊光身后的手有些僵,她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说:“自是掌印说了算。”
  “是吗?”裴徊光轻飘飘地问。
  沈茴僵僵点头。她脑海中已经幻想了一种又一种被这死太监折腾的画面。
  “哭。”
  沈茴一愣,怔怔望着他,连脸上强撑出来的笑也坚持不下去了。
  沈茴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蜷长的眼睫轻轻扫过,便带下泪珠来。她知道裴徊光看出来了,看出来她难堪得想哭,也看出来她憋得心口都疼了。
  沈茴一边在心里警告自己不准在这大奸宦面前丢人的哭,一边又给自己找借口,反正哭是他说的,是她赔出去的“赌注”。
  挣扎犹豫间,心口灼烧般地痛。她低下头,咬着唇无声落泪,还是不愿让裴徊光看见她泪水涟涟的脸。裴徊光也没阻止,由着她。
  沈茴哭了近一刻钟,才将眼泪收了收。心口的憋痛也慢慢散去了。
  “假装什么?”
  忽听头顶的声音,沈茴偷偷抬眼望了裴徊光一眼,忽然想到自己脸上挂着泪,匆忙又低下头去。
  裴徊光直接捏着沈茴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让她泪洗过的脸一览无余。
  “娘娘还记得当初来招惹咱家时,自己的说辞吗?”
  沈茴当然记得。那可是她琢磨了好久,才最终鼓起勇气对他说的话。
  ——那皇帝的女人为掌印宽衣暖榻,掌印会觉得痛快吗?
  “娘娘最好给咱家记着,你是皇后,不是需要讨好别人的低等东西。”
  沈茴望着裴徊光又困惑了。
  她那说辞……不就是要凭借着皇后的身份向他卑微讨好让他痛快吗?他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她记着自己的皇后?记着自己皇后的身份又能怎么样呢?她难不成还能让他跪地伺候吗?
  裴徊光推开了沈茴。他低头看着自己上身的雪色寝衣,上面落了沈茴的眼泪,也沾了她裙子上的墨汁。
  裴徊光三两下解开系带,将上衣脱了,随手扔到椅子上。
  沈茴急忙低头,不敢去看。
  裴徊光瞥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转身去了榻上。
  沈茴低着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刚刚忽然降临的难堪缓过去了。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懊恼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她不应该这样失态才对。
  她拿着帕子闷声去蹭裙子上粘的墨汁,直到蹭不下墨痕了,她才吹熄了屋内的灯,从床尾小心翼翼地轻轻爬到床里侧。
  当裴徊光的手覆来时,沈茴拉住他的手:“掌印。”
  她试探:“明天要起得很早,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睡得那样沉?”
  裴徊光的手掌覆在沈茴的眼睛上,沈茴轻轻握着他的手腕。一片漆黑里,两相僵持着,十分安静。
  沈茴倒也不是非要早起,只是她忽然想试探一下。
  “也不是不行。”裴徊光慢悠悠地松了手。
  沈茴有些意外。她仔细听着身旁的响动,听见裴徊光下了床,在衣橱里翻找着什么,他很快又回来,然后拉住了沈茴的手,将她的两只手交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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