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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宠-分卷阅读101

沈茴的脸颊,没有说什么。
  他对沈茴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切好似,本该如此。
  沈茴心里乱得一塌糊涂。仿佛降了一场雨,又被动物的小爪子踩了个泥泞不堪。她将自己的心衣向上掀开一点。摸索着拉到裴徊光的手腕,摇了摇,嗡声说:“小肚子疼。”
  “好。咱家给蔻蔻亲亲就不疼了。”裴徊光摸摸她的头。他果真凑过去亲亲她的小肚子,他颈上的黑玉戒滑落出来,落在沈茴的身上,带来一丝他身上的凉意。
  ·
  沈茴担心自己做的月事带不够好,会半夜酣眠时再弄脏床褥。这一晚,她睡得不是很踏实。也不像往常那样于深眠时会软着身子小幅度地挪动磨蹭,反而是规规矩矩地,一整夜几乎没怎么动过。
  身边睡的人规矩起来,像个“死人”了,按理说,裴徊光该睡得更安心些。
  可,他反倒没怎么睡好。
  他觉得,这可能是因为鼻息间总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儿。他总是对血腥味儿,极其敏感的。
  一片漆黑里,裴徊光睁着清明的眼眸。半晌,他探手进棉被,摸索了一下,轻轻一拉,将沈茴腰间系的月事带解开了。
  ·
  沈茴这一夜没怎么睡好,她在睡前告诉自己要早点醒来,免得再将床褥弄脏。她也的确醒得比以往早一些,天还没大亮就醒了过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时间还早,不要吵醒身边的裴徊光。她揉着眼睛,慢吞吞地坐起来,动作小心翼翼的,争取不发出一点动静来吵到裴徊光。
  她揉了一会儿眼睛,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床榻外侧是空的,裴徊光并不在她身边。
  “这么早就醒了呀……”沈茴呢喃自语了句,动作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想着要去隔壁盥室换月事带。她习惯性地去检查床褥,却在见到床褥上的血迹时,瞬间清醒过来,困倦全无。
  “怎么又弄脏了!”沈茴前一刻还睡眼朦胧的迷茫眸子,慢慢睁大、瞪圆,满满不敢置信。
  她慌忙去检查,才发现系在腰上的带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
  “怎么会这样……”沈茴快哭出来了。她再看一眼身边空了的床榻,心里好委屈。难道是因为她又把床褥弄脏了,所以裴徊光才嫌弃地早早起来?
  沈茴眼前甚至浮现裴徊光黑着脸摔门出去的模样。
  沈茴沮丧地低着头,呆坐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圈下了床。她不能再呆坐着,得把床榻收拾干净才行。
  她低着头,先走出寝屋,去隔壁的盥室,打算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回来收拾床榻。她闷闷走进盥室,发现盥室里亮着灯。
  裴徊光背对着门口,坐在长凳上,在他面前摆着木盆,他正在洗着什么,弄出的水声在天光未大亮的清晨,异常显耳。
  沈茴心里一惊,难道自己昨晚又把裴徊光身上的衣服弄脏了?
  虽然她连帕子也没洗过的,可是既然是她弄脏的,就该她来洗呀!
  沈茴红着眼圈小步挪过去,小声说:“你、你洗什么呀?还是我来洗吧……”
  她甚至回忆着婢女样子,挽了挽袖子。
  ……直到沈茴看见盆中淡红污水里的,月事带。
  沈茴整个人懵怔在那里。


第78章
  裴徊光也没想到沈茴会这么早醒来。
  他昨夜解了她腰间的系带, 所为的,不过是早上醒来,看她又发现自己弄脏了床褥, 红着眼睛懊恼的模样。
  为此,他提前起身, 来到了盥室,洗……
  洗这脏玩意儿。
  没办法,他知她从小病弱又娇养, 别说这东西,恐怕她连自己洗脸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就这样被沈茴撞见, 裴徊光亦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似乎不太符合他奸诈阴戾只手遮天阴恻恻大齐第一奸宦的身份啊。
  不过既然被她看见了,那就……
  “娘娘要是能多做几个, 咱家也就能少洗几个了。”裴徊光神色十分淡然。他将水中的月事带捞起来,放在旁边的空盆里,起身舀水。清水倒进盆中,溅起些水珠来。
  沈茴向后退了一步。她低着头, 望着裴徊光修长的手握着月事带,仔细将上面滴滴答答的水拧干。她几次想开口自己来,可是双唇好似黏在了一起, 让她开不了口。
  她默默站在一边,望着裴徊光将洗净的月事带拧干, 悬挂在窗下的横绳上。窗户开着, 凉风吹进来,悬挂在横绳上的两条月事带轻轻地晃着。
  沈茴迅速收回目光, 小声说:“那、那我去做早饭……”
  说完, 她落荒而逃般跑出盥室, 往厨房去。
  沈茴自然不会做饭。可是她想着, 裴徊光何尝不是养尊处优的人?他的吃穿用度何尝不是身边内侍仔细准备妥帖?他都能一早起来给她洗、洗……洗那个东西,那她也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到了厨房,沈茴惊讶地发现灶台下燃着火。锅里已经在煮着东西了,热气腾腾的热气从锅盖的边缘缝隙往外跑。
  沈茴想看看锅里是什么东西,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找到灶台上的抹布。她将抹布折了折,即使只是用来防止烫手,沈茴也将这一方抹布折得方方正正,才隔得老远,将抹布扔到锅盖上。
  如此,她才试探着伸手,隔着抹布,去掀锅盖。她动作小心翼翼地,站得离灶台很远,伸长了胳膊,生怕从锅盖四周缝隙流出来的热气烫了手。
  锅里是寻常的白粥。
  “娘娘要做什么?”裴徊光站在厨房门口。
  沈茴吓了一跳,偏锅盖也重,手一抖,锅盖从手里落下来,她急急向后退,后肩撞到了架子。架子上悬挂的腊肉,被她撞得晃个不停。沈茴回头看见了,赶忙伸手扶了扶。然后,沈茴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想着……我也得做点什么。”
  她急急又补充一句:“真正做点有用的,不跳什么艳舞……”
  裴徊光迈进厨房,经过沈茴身边,拿了长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白粥,说:“糖。”
  这是让她帮忙?
  有事情可以做,让沈茴更安心些。她急忙应了一声“好”,快步走过去,在灶台贴墙那一侧的调料架子上翻找,将一个个松木调料盒的盖子翻开查看里面的调料。
  沈茴端起一个装着白色细碎调料的广口罐,刚要递给裴徊光。忽想到什么,她用指腹沾了一点调料,放进口中尝了尝。
  咸的!是盐!
  好险……
  沈茴赶忙将盐罐放回去,又翻找了一会儿,端起另一个同样装着白色碎末的调料罐,同样用指腹粘了一点尝一尝。
  甜的,是糖。
  沈茴这才将白糖递给裴徊光。
  裴徊光看了一眼沈茴翘着的手指头,才接糖。
  裴徊光没有再安排沈茴做什么事情,沈茴茫然站在厨房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她对厨房实在是太陌生了。没有事情做,她不由将目光落在裴徊光的身上。
  锅里的白粥还要再熬一会儿,裴徊光立在窗下的案板旁,正在切菜丝。红的、白的、绿的菜和瓜被他修长的指压着,另一只手握刀,将其尽数切成细丝。
  落在案板上的切割声,哒哒哒哒,十分整齐。
  沈茴走过去,瞧着案板上被切成毫发般细的菜丝瓜丝,夸赞:“没想到掌印的刀工这样好。都说熟能生巧,掌印以前竟是时常自己下厨吗?”
  裴徊光开始切豆腐。软软的白豆腐在他的刀下,唰唰唰,被切割得薄如蝉翼。
  他“嗯”了一声,慢悠悠地说:“没错,熟能生巧。咱家以前切人骨、切人皮切多了,刀工自然好。就像人身体不同部位的切割方法和力道不同,这切割不同食物的方法和力道也不同。”
  沈茴本是弯着眼睛,心里怀着点崇拜的心情望着裴徊光。听了裴徊光这话,沈茴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
  偏偏裴徊光说完之后,侧首望过来,看着她笑。他手里的动作切没停,依旧在慢条斯理地切豆腐,即使不用眼睛看着,他切出来的每一片豆腐,依旧薄如蝉翼。
  哒哒哒,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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