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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宠-分卷阅读244

中,怎么也挥不去。
  若小珖当真是为了找她才暴露身份惹来杀身之祸可怎么好啊!
  阿姆低着头,脊背佝偻着,低声啜泣着。她又怕自己乌鸦嘴,不敢哭出声来,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止住了口中的哭泣,止不住心里的哭啼,使得她的身子被憋得一颤一颤的。
  “阿姆。”
  她还以为是记忆里的声音,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鬼使神差地转过身去。
  裴徊光和沈茴携手站在她身后。
  她一眼看见沈茴,然后目光顺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望向裴徊光。
  只一眼,憋进胸腹的哭泣全部涌出来,变成嚎啕大哭。
  她幻想了一千遍一万遍她的小珖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今日见到,只是一眼,便将他认出来。
  是他。
  裴徊光扯起嘴角,笑话这个总是爱哭的女人,然后朝她走过去,他在阿姆面前蹲下来,拿着干净的雪帕子仔细去擦她的泪。
  他笑笑,说出小时候一样的话:“哭哭哭,总是哭。”
  沈茴走过去,亲昵地拉住阿姆的手,笑着说:“阿姆不哭啦。我们来接您回去享福啦!”
  “好好,不哭了不哭了……”她脸上挂满了泪,挂满泪的脸上满满是笑。
  ·
  又过了三日,沈茴和裴徊光回到了关凌。
  “小姨母,你终于回来啦!”齐煜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的。
  沈茴将二姐给她的佛珠拆了一粒,绑在齐煜手腕上。沈茴将她抱进怀里,温柔地说:“煜儿,以后唤我母后吧。”


第188章
  齐煜眨眨眼, 仰着小脸儿望向沈茴。她一向很听小姨母的话,可是这一回,没有立刻乖乖地点头。
  一时间, 她想起从未见过的因生她而难产离去的母后,想起先后早亡的两位抚养她的妃子。
  齐煜慢吞吞地低下头, 将柔软的小脸蛋搁在沈茴的肩上, 声音小小却又坚定地说:“不要……”
  长长的眼睫低垂, 她绞着自己细细的手指头,嘴里嘀嘀咕咕:“姨母就是姨母,你不是我母后……”
  沈茴轻易将她的一双小手拢在手心,然后将她攥着的手指头剥开, 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心口,蹙眉道:“你若不肯喊我母后, 这里要难受的。”
  齐煜眼睫颤了颤, 抬起眼睛看了看沈茴,又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
  “煜儿现在都是皇帝了,是世间最尊贵的九五之尊, 胆子还这么小, 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吗?”沈茴佯装不高兴地嘟起嘴。
  小姨母的心跳从她小小的手心传来,齐煜揪在一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她是皇帝, 是九五之尊。
  她不应该怕这个怕那个,皇帝更不应该惧怕那些鬼神之说。她不仅不会再克母, 还应该快快长大,做一个真正的皇帝,保护母后。
  齐煜笑了, 她望着沈茴的眼睛, 认认真真地喊:“母后。”
  ·
  第二日, 沈茴再次陪着齐煜上早朝。因她早有准备,手中握着这几日有异动的臣子名单,且证据确凿,在早朝上,借左相之口揭露这几个臣子的罪状,再依最严格的律法处置。
  管帽落地,三个臣子当众被人拖下去,推至行宫正门外立即处斩,不给任何旁人求情的机会。
  有异心的臣子太多了,远不止这三个。沈茴只处理了这三个人,更多的作用是杀鸡儆猴。
  现在还没到彻底清洗官吏时,那还要等回到京中后,齐煜真正地举办了登基大典之后,才能徐徐图之,将一根根杂草连根拔除。
  是以,必须要开始筹备回京之事了。
  玱卿行宫中的妃嫔们,很多人已经被送往了别城的行宫,宫中公主数量实在是多,且都很年幼。沈茴特准这些公主可以跟着自己的母妃搬去行宫。
  决心归家的人也陆续离宫了。让众人意外的是,有些诞下公主的妃嫔们竟也舍了自己的女儿,将其留在宫中,自己归家去了。
  这些女子,太多太多是被强抢进宫,对生下的女儿,感情或许复杂,外人倒也不必置喙。
  至于选择送这些妃子们去别的行宫,而不是留在玱卿行宫,是因为沈茴私心想让这座种满玉檀的瑰丽行宫恢复属于它的安静。
  ·
  裴徊光自回了关凌,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那株荔枝。显然很快就要准备回京,然而京中寒冷,恐不适合荔枝的生长。
  他得想个法子。
  “掌印,您找我!”伏鸦站在门口,因这几日的奔波,他一身的风尘。
  裴徊光将玉壶放下,转身走出去。
  伏鸦看一眼被放下的玉壶,跟上裴徊光。
  都说裴徊光极宝贝那株荔枝,就连给它浇水的水壶,不是纯金的,就是琉璃烧的。这不,又用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雕了这么个浇水的壶,此时正随意地扔在泥土上……
  裴徊光带着伏鸦走进书房,略抬下巴示意贴墙摆放的柜子,慢悠悠地开口:“去选个趁手的,剥人皮用。”
  一听这话,伏鸦知道有乐子了!
  他顿时笑起来,开开心心地走过去打开柜子。他蹲在柜子面前,在里面那些稀奇古怪的杀人工具里,亮着眼睛挑选。他一边挑,一边笑呵呵地说:“掌印,这回上哪寻乐子去?”
  裴徊光捡起书案上的折扇,慢悠悠地将其展开,欣赏着沈茴的字迹,他缓缓道:“再过个七八日,箫起就能找到沈菩。”
  伏鸦兴致勃勃翻找虐杀工具的动作顿时停下来,脸上的笑容也僵在那里。本就是张被烧毁的脸,笑起来难看,不笑的时候更难看。
  裴徊光研了墨,饶有趣味地仿着沈茴的笔迹,在白纸上誊写扇上题诗。眼前的白纸慢慢浮现了人像,正是地下府邸中,箫起画的沈茴。裴徊光眼前浮现箫起望一眼沈茴的五官,落一笔丹墨的情景。
  他的脸色冷下去,寒潭般的眸底蕴着森森冷意。
  他再度开口:“去把箫起那个狗东西的人皮完整剥下来,给咱家送来。”
  好半晌,伏鸦深吸一口气。他站起身,将柜子合上了。他转过身来,扯起一侧的嘴角摆出一个可怖的笑容来。他说:“掌印,剥他的人皮不用这些工具。属下亲手撕下来,拿回来呈给掌印!”
  裴徊光“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放下笔,没了再誊写的兴致。他冷眼望向窗外大片的红色晚霞。
  他应该亲自去剥箫起的人皮,用最残忍的手段,在他活着时,将他的人皮一厘一厘切下来。再用药吊着他的命,让箫起亲眼目睹,裴徊光是怎样笑着再他的人皮再一厘一厘的接起来,给狗做衣裳,给猪做屎布。
  但是他不能亲自去。
  这辈子,他不会再离开沈茴一日。
  ·
  裴徊光踩着落日的余晖走进玱卿行宫,晚风吹动玉檀的枝叶轻拂,带来玉檀淡淡的清香。
  裴徊光停下脚步,侧首望向风来的方向,看着那些在轻风中拂动的玉檀枝叶。他轻嗅,去闻再熟悉不过的玉檀淡香。
  跟在裴徊光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不明所以,都垂首停下来。
  裴徊光静立了片刻,抬步往浩穹楼去。他沿着红色的宫墙走了许久,穿过一道石拱门。
  还没迈进石拱门时,裴徊光就听见了另一边凌乱的脚步声。
  他听见了,但是他并不在意。
  他还没有学会给别人让路。
  穿过石拱门时,一个小宫婢端着食托脚步匆匆迎面而来。惊见裴徊光,她骇得睁大了眼睛,脚也抖手一抖,不仅人跌了,手中食托上的姜汤也朝裴徊光倾洒而去。
  裴徊光身后的小太监焦急手快,快步闪身到裴徊光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替裴徊光挡下了那碗姜汤。
  小宫婢皱了下眉,立刻哆哆嗦嗦地跪下来,颤声禀话:“奴婢出喜,走路不长眼睛,惊扰掌印了!”
  实则,她心里懊恼这个碍事的小太监多管闲事!
  她在话本上看过,那些莺莺燕燕的故事里,女主人公总是洒了酒水、汤汁、糕点什么的,弄到男主人公身上,然后姑娘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对方擦拭。
  感情这不就来了?
  出喜设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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