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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安好-分卷阅读103


  这就够了,李安好不再追问:“琰老亲王说明日鸡鸣时会送棺柩出宫。”
  “嗯,今夜不用睡了,到时瞧着憔悴,也能叫恪王安心大胆着来,”皇帝翻了个身,躺到一旁,望着帐顶:“朕还要罢朝三日。”
  “正好歇一歇,臣妾让宝鹊准备汤膳,给您补身子。”
  “不用大补,”皇帝右手覆上妻子的小腹,也不知那小子来没来?
  李安好苦笑,女人家的事皇上不太懂,但宝鹊的祖上却是深谙妇婴之道,口口相传,也有手札传下。
  在进宫前,舅母还特地让沈嬷嬷与她明说了一回,重要的一些她与宝鹊都牢记于心。依着沈家手札记载,女人家葵水过后这几天并不易受孕,皇上怕是又要失望了。
  不过这种事她是不会告知皇上的。人都有私心,她亦然。
  夜,凉风习习,唐逸幽一行抵达了河道北府兖州城外十里地的城隍庙。兵丁入破落的城隍庙查检,确定没有问题便开始清扫。戴着斗笠的唐逸幽与几个队头下马,仰首望月,过了兖州就到津边府了。
  被脚镣锁着的徐博义,虽再无往昔的威重,但两眼依旧清明,气势不弱。其沉声脸,颊上的伤口已结了厚厚的痂,看着领头的镇国公府世子,时不时地勾唇不屑嗤笑,那神情就好像唐逸幽在做什么傻事一般。
  这样子,唐逸幽见多了,开始还会问一嘴,不得回应,也就不再费口舌了。
  不过除却徐博义,被铁镣锁着的其他十数位都知死了,一路上老老实实。不管是不是装的,反正他瞧着顺眼。
  这破庙后院有口井,军里的毒师查检了井水,确定没问题,兵丁才打水,架起大铁锅生火。
  唐逸幽立在道旁不动,在去往南千门大营时,他与二弟在这歇过两个时辰,今夜月明,目光扫过四周并不见异样。只是较之那晚,太静了!
  望向城隍庙西边黑洞洞的林子里,他与父亲在南蛮丛林里走过,虫鸟不鸣不是好事。敛下眼睫,未动声色,却提高了警惕,拉着徐博义进破庙。
  兵丁清扫过,破庙地上还算干净,来到一角落座。
  徐博义当了十二年的总兵,近三年的总督,也不怂,盘坐到唐逸幽上手:“皇上手里无将,南漠兵权之事才平息,竟又启用镇国公府的人,”嗤笑出声,语调之中尽是轻蔑,“镇国公府也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拿着跟草芥在地上比划的唐逸幽闻言,不由得挑眉:“我还以为你不会吭声。”徐博义有二主,是肯定的,只“二主”是谁,他现在还摸不准,恪王应仅是张皮子。
  “老夫都成阶下囚了,难道还不能逞一逞口舌之快?”
  将草芥叼在嘴上,唐逸幽轻笑点首:“也是,再不开口说说话就没机会了。”
  徐博义面上笑意一凝,仅瞬间又蓦然笑之:“真不愧是出身镇国公府,果然不容小觑。”林中异样,他亦有察觉,只没想到唐逸幽如此敏锐,唐嵕也算是后继有人。
  “你猜那些人是来杀你的,还是来救你的?”唐逸幽转眼看向徐博义,好好守着峡嘉道不快活吗?非要倒卖铁矿,皇帝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两个嫡女,一个进了恪王府一个进了宫,全成棋子。想想自己府里,唐逸幽不痛快了,像徐博义这类人就不配有女儿。
  徐博义被问住了,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大睁着眼,梗着脖颈,终露了颓败之象慢慢低下头丧气道:“那你还不走?”
  唐逸幽乐了,敛目吐了叼着的草芥:“走?谁死还不一定呢。”
  延陵府距离峡嘉道并不远,快马三日可来回。徐博义被擒后,其藏在峡嘉道的几个铁库就暴露了。二弟已经查过,其中仅有一个铁库制的是恪王私兵所用的兵器。既如此,他们兄弟为防万一就另作算计了。
  不管怎样,活的徐博义和那方的底,他们要带回一样。
  “我回不了京了,”面露沧桑,他有预感,自己活不到天明:“跟你说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老国王,膝下有七子,三子为东王。这东王聪明过人,很得老国王的喜欢……”
  高祖有七个皇子,先帝为高祖第三子,唐逸幽皱眉。
  “老国王有几个心腹大患,东王为给他分忧,就娶了其中一个大臣的女儿。那女儿野心十足,东王放任,他要养大她的野心,等着她犯下滔天大罪,将那个大臣连根拔起。”
  说的是奉安国公府与太后,唐逸幽挑起唇角:“你那主子比之故事里的东王更为卑劣。这还没‘功成’,就要杀‘良将’。”
  “你以为他是谁?”到此,徐博义是真的有些后悔了。当初那人亲至峡嘉道游说他时,又何尝不是先唤醒他深埋于心底的勃勃贪欲,这与先帝又有何异?而更可笑的是直至今日他才看清。
  “还能是谁?”唐逸幽不屑一笑:“京城就那么大,能让你卖命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趴伏下,耳贴着地,眼中跃动着厉芒,“他斗不过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有点卡文,哈哈……


第63章
  闻此言, 徐博义心一紧,不过只瞬间又放开,仰头大笑:“哈哈……”笑着笑着双目湿了, 老泪淌出眼眶,渐渐歇了笑呜咽。
  “懿贵太妃病重,皇帝派你点兵赴延陵,”扯嘴角自嘲笑之, 他欲抬手抹泪, 可手上的铁镣却似有千斤重, 怎么都抬不起来, “恪王会反, 在皇帝意料之中,”了悟后,刹那间老去, 垂暮之气溢散, “亦或者说, 是皇帝在逼反恪王。”
  “恪王养在延陵的私兵之数已过十千,”唐逸幽不再耳贴地, 站起身, 右手伸出, 守在一丈外的护刀仆立时将长约七尺的雕玉兰大刀奉上。
  一把抓住,手腕一转,刀柄钪的一声定在地。闻声,歇息的兵丁立时警惕站起,看向军头,就连正在烧水的几个也放下了手中的活。
  唐逸幽俯视着坐着不动在等死的徐博义,冷冷说道:“大靖律法有曰, 私兵十千为逆。你为官多年,难道会不知这点?”轻嗤一声,“说皇上逼恪王反,也未免太可笑。恪王会反,一是不甘心为人臣,二则是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沉浸在哀伤中的徐博义苦笑着,尽是绝望。明白了,全清楚了。
  皇帝终是着手动六王了,他知道西北存异。而近来朝中连番变故,也多是向六王,皇上要先一步铲除六王势力。那镇国公府呢,无论是底蕴还是武将之能,皆不输那家,皇帝是欲让其代之吗?
  唐逸幽不再盯着徐博义,抬首目光扫过那队兵头,肃着脸沉声说道:“有敌来袭,制浓烟。”
  话音一落,兵头马上动作,快步走向火堆,一人拿了一根烧着的柴出了破庙。还余火苗,兵丁洒水,火灭烟起,破庙归于黑暗。
  只今夜月明,盈盈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和屋脊照进,灰头土脸的城隍爷也多了几分庄重。
  破庙生浓烟,林中沙沙,衬得周遭更为静谧却又诡异,拴着的马匹开始不安嗤鼻踢蹄。
  唐逸幽封了徐博义的哑门穴将其锁到城隍爷身后,确定隐蔽,便出了破庙,瞥了一眼挨着贴墙蹲的十来人,他们都是徐博义的亲信。扭头看向守着破庙门的两个兵头,抬起空着的左手作样抹颈。
  两兵头立时会意,拔了匕首向那十来人。
  没有敌袭,这些人还能留着押进京交给大理寺,但现在却是不可了。唐逸幽走到一方空地,取下挂在腰间的一只小竹筒,拇指一挑开了盖,将竹筒插.入土中。
  这是工部最近才制出来的信引,叫白雷,半盏茶后它会自行像雷闪一般冲出划长空,现还未在军中用。
  浓烟呛人,风吹过扑往西。林中的沙沙声愈来愈清晰,在逼近,惊鸟扑腾翅膀逃窜,马匹躁动不安仰首嘶鸣。
  在第一道黑影掠出林子的同时,唐逸幽紧握刀柄的手一紧,闪着幽幽寒光的刀刃颤颤。
  暗影掠动,兵刃相撞的声音打破了静谧,一个兵丁倒下,唐逸幽足尖一点,飞起横扫,热血迸射,闻着袭来的血腥,眼中尽是寒冽,脚沾地,手腕一翻人冲出,迎上那群蒙了头脸只露两眼的黑影。
  “杀”
  慷锵有力的令下,藏在烟中的兵丁士气大增,随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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