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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安好-分卷阅读105


  “还笑,”皇帝自己也觉可乐。
  丑时到,夫妻二人起身洗漱,熬了一夜,面色都有点黄。用了早膳,皇上坐到镜奁前,宝樱又为他上了点颜粉,让其脸面瞧着更为暗淡蜡黄。
  李安好细品,觉得可以了,她才扶着皇上出了后殿。
  今日各宫妃嫔都着品阶大妆,听到太监唱报,立时收敛神色面露哀伤屈膝行大礼:“妾等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千岁。”
  “都平身吧,”皇帝声音干哑,有气无力,拨开皇后搀扶的手,双目无神地越过站起的众妃嫔。
  “皇上,”李安好凝眉,还想上去搀扶,只皇上恍若未闻,眼里泛起莹莹泪光。之前在寝殿,双目进了珍珠粉流了泪,这会眼眶还红红的,又被泪洗,尤显凄婉,其中的担忧都溢了出来。
  跟着皇上、皇后出了坤宁宫,众妃嫔是大气都不敢放肆喘,气氛沉闷,更是小心翼翼。
  一路来到慈安宫,正巧懿贵太妃的棺柩出宫门。身着丧服的侍卫们神情肃穆,因为躺在棺柩里的那位,他们此生头次见着皇上无需跪拜恭迎。
  捧着懿贵太妃金册走在前的恪王脚下一顿,泪眼看向今儿换了一身暗纹黑金龙袍的皇帝,仅停留了三息又继续前行。
  嫔妃跪送。
  跪在最前的淑妃虽是满心不愿,可为了日后好过,还是规规矩矩地做戏低泣。其后的郝昭媛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神色冷淡,眸底有不忿,死得这般干脆真是便宜那毒妇了。
  “咳咳……”
  皇帝轻咳,欲要上前,却被琰老亲王抬臂拦下,“还请皇上节哀,以龙体为重。”
  咳嗽愈来愈剧烈,皇帝面目都红了,李安好上前帮他顺着气,两眼红肿,垂泪欲泣。
  盯着在移动的棺柩,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皇帝拂开拦着的臂膀:“叔祖,朕与她此生母子情缘薄,临最后了,就允朕送送她吧。”
  话至此,琰老亲王也不宜再阻挠,深叹一声,移步让路,拱手俯身:“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皇帝眼中闪动着晶莹,讽刺笑之:“好,”抬腿跟上那棺柩。懿贵太妃走不得太和门,只得从西宫门出皇宫。
  一路相送,终有别时,走得老远,恪王还能听到皇帝的咳嗽声,目光渐渐变得坚毅。出了京城,开始撒纸钱引路,敲起铜锣。
  生母病逝,历来勤政的皇帝悲恸至罢朝,百官候在太和殿到辰时才散。
  有几人看承恩侯的眼神变了,只是相比于承恩侯,勇毅侯更为吃香。
  一早上,已经有十数官员与他搭话,现满京城里也就宁诚伯府最安稳。这两府是正经亲家,总不会断了往来。
  勇毅侯气不顺,昨儿府里递了拜帖去宁诚伯府。结果还没一个时辰,宁诚伯府老夫人就犯病了,落了府门不接外客。
  他娘的,闺女果然是没生头,养大的全是别人家的。
  “侯爷……”
  “滚,有什么事去问燕茂霖,”勇毅侯一把推开挡路的人。
  宫里那位贵主说是他外孙女,但人是宁诚伯原配所出。留情面,他是外祖;不留面,你他娘是谁?燕茂霖呢,那是嫡亲舅父。
  被推开的官员,回头瞅了瞅与镇国公走在一起的燕茂霖,想要凑过去听上两耳,但姜堰苏氏的事还在眼面前晃悠,有点怯。
  “他娘的,李骏……呸,是宁诚伯这趟差办得真够久的。以前没察觉,现是体会到了,没他在的日子,真心难熬。”
  勇毅侯闻言冷嗤一声:“他在,你们也打听不到什么。”
  宫里那位活脱脱就是个燕家人,李骏那王八蛋.子什么时候翻出过燕家的浪头?
  “国公爷说的是,”燕茂霖颔首:“入了秋,京里确实寒凉了不少。”
  镇国公敛目笑望天际:“今年的秋风也大过往年,”要变天啊,不孝子明天就要启程去北地,他在想要不要将镇国公府藏于西北的脉系交给他。
  可老_0_wu_0_bu似老大,老大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上过战场,打过南蛮,心性、行事均极为稳重。而老五一直养在京里,从小就被他娘宠着,他是真怕那小子去了西北回不来。
  此刻,镇国公府里的陈元若正在给唐五收拾着东西,翻了嫁妆,取了她爹特地交于她的金疮药,扭头向拿着兵书躺在榻上研读的男人:“你过来。”
  “什么事?”唐五两眼不离兵书,只头侧了稍许。
  “这是奉安国公府祖传的金疮药,”到了这会,陈元若才发觉爹给她金疮药的用意,想必爹是早就晓得唐五要去西北。怪不得后来无论钟家怎么闹,他都不松口。
  唐五一愣,放下书惊奇道:“你家竟然还有祖传的金疮药?”他都没听老头提过,跳下榻,“我闻闻。”
  待人走近,陈元若将手里的漆木盒递去,这会屋里也没人,她放心说话:“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等几天再走,”她爹也不知道去哪了,“我……”
  “这是金疮药?”唐五拿着只长颈白瓷瓶闻了又闻,没什药味,倒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味道,是什么?再用力闻闻,蹙眉细想,像……像墨臭味,用力摇了摇,里面有东西晃,心中一动,立马拔了塞子。
  “不要随便拔塞子,药力会散,”陈元若想阻止,却见唐五倒出一支信条,不由得瞠目:“这……”
  “这什么呀?”唐五展开信条,只一眼便明了,不禁倒吸一口气,后敛目细看绘于纸上的树木根系。
  已逝的奉安老国公,坐镇西北军十数年,要论起在西北的威名,镇国公府都不敌奉安国公府。
  岳父给的东西,于他价比万金都不为过。纸上呈现的是奉安国公府留在西北的人脉关系图。其中甚至还有一二现今仍是北地大吏的人物,这份情意太重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此类东西多是交于下一任当家人。
  唐五鼻酸,用力吞咽了下,大睁着眼睛不敢眨,就怕自己感动极了控制不住流马尿,抽了抽鼻子,待心绪稍稍平息喃喃说道:“陈小九,以后你爹就是我亲爹。”
  这会陈元若是心思百转,泪早已滚出眼眶:“我告诉你个秘密,如今的奉安国公府就只剩个空壳了,我爹把九成家底都存在我这了。”
  唐五扯动嘴角,不知该怎么笑,两眼有了湿意,岳父是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陈小九,相信我,奉安国公府会没事的。”话一秃噜就脱口,但他不后悔,紧捏手中薄薄片纸,“皇上说了,只要我拉下杨嵊,西北军主帅就是我。”
  而老头又言,西北平静太久了。
  “杨嵊岂是那么容易被拉下的?”陈元若一手抓住唐五的臂膀:“你不要大意了。”
  虽然在噩梦里,杨嵊确实是败在他刀下,但她能感觉到噩梦里的那个唐五比之眼前的人更为冷漠,就像其手里的腾蛇刀一般冰冷且锋利。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地支持!!!!!


第_0_6_0_4章
  傍晚, 天丁来报,唐逸幽与奉安国公陈弦已接上头,徐博义还活着。
  端着一盅八宝老鸭汤, 皇帝咽下嘴里的汤水问道:“遇着截杀了?”见天丁点首,不禁轻哂一笑,“杨嵊在京那几个时辰还真干了不少大事。”
  镇国公世子唐逸幽是唐嵕亲手教出来的,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于镇国公府可谓之极大的打击。况且与其一同赴延陵的还有唐逸尘, 遇着这机会, 杨嵊可不会手软, 杀一个留一个。
  “主上, 唐逸幽上奏的密折明日一早会到。”
  “朕知道了, ”皇帝放下手里的汤盅:“天丑那有消息吗?”
  “还没有,”天丁对此是一点不意外:“天智行踪向来不定,说是在苗钏一带, 但也有可能中途改了主意去往别处, 不过天丑一定能逮……不, 是寻着他。”
  皇帝皱眉敛目,沉凝了片刻抬眼看向天丁:“无事就退下吧。”
  “是”
  用完了汤, 皇帝去后殿叫了正在处理后宫事务的皇后:“你跟着朕去趟重华宫, ”那人棺柩离宫, 他只能送到宫门处,但为表失母之悲痛欲绝,他不能就这么闲着,还需做点别的什么。
  重华宫乃是懿贵太妃为先帝妃嫔时居住的宫宇。李安好了然皇帝之意,合上册子,下了榻,顶着一脸的“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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