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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分卷阅读188

近都在各处同人吃酒,想在酒商里面再混几个脸熟,顺带着能认识些本地乡绅,就更好了。
  他只听管事说最近大槐树下天天一堆人来问找酒的事,最初还怕耽误了卖酒的生意,后面管事说,也引来了些客人,又觉得耽误的生意和引来的人叠平了,没什么要紧的。
  现下听段万全一说,他定不住了,叫了管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事的又把吴二新叫了来,“若说明白,没有比这小子更明白的,有什么,您就问吧!”
  栗老板也不问,就让吴二新把找酒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好些人原本就是来看个笑话的,见着赵帮主他们满街找,且还听了崔姑娘的话,胳膊上绑了红绸,引得不少人来问是做什么的……后来五景酿贴出了告示,凡是帮忙找到了酒的人,赠五两酬谢金,不少小老百姓都跟了过来,组了好几支队伍,都戴上了找酒的红绸,各处翻找……后来崔姑娘自己个儿发现是狗子偷酒,大家都不信,都等在门口看,崔姑娘就随便挑了几个路人,也能跟进宅子里帮忙,还让小的来回跑着跟众人说里面的情况……”
  吴二新把事情说了一遍,栗老板听完,说不出话来了,打发了吴二新和管事,半晌,同段万全道:“她这是真的把五景酿的名声打出去了!别管是因为什么打出去的名声,但满城的人都知道了这山东来的酒,那是错不了的!”
  段万全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崔稚,见崔稚朝他仰着脸一笑,他转过头,又同栗老板道:“还有一件事,没同您说明白。”
  “什么事?”
  “我们五景酿,不是上一次同您说得,十几年的老牌子。冯老板卖酒确实十几二十多年了,但五景酿这个牌子,从前年,才刚刚开始做。”
  栗老板惊得张大了嘴,“你们这酒,到底是怎么做起来的?!”
  段万全笑笑,“或许是财神指路吧。”
  ——
  邀酒大会第一次排名出来,满仪真县城着实又热闹了一波。
  以至于在竹院里认真论学的魏铭,都听说了。但他发现最近邬梨有些神思不属,终于抽出了身,过来关心了一下这个梨。
  邬梨坐在落脚宅院一旁小溪的桥上,抱着膝盖,难得露出一副认真的神情。
  魏铭在他旁边坐下,“怎么?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你看出来了?”
  魏铭笑笑,“嗯哼?到底什么想不明白?”
  邬梨叹了口气,“还不是崔小丫让我给她演戏?”
  这事魏铭已经知道了。崔稚的整体思路,跟他探讨过一回,他当时便觉得这办法妙不可言,是所有的戏班子不能比的广而告之的方法。
  那小丫当时捂着嘴窃笑,“还省钱呢!”
  可不是么?除了要找可靠的角色来演,其他都好办。不过,小丫可没跟他具体说,到底后面要揭开些什么。
  魏铭问邬梨,“是不是她让你演的事,有些过?”
  这一招如何,就看归根结底落到何处了。
  邬梨摇头,“不是。”
  “那是?”
  邬梨低声道:“她小丫让我演一个被迫害的宗族旁枝书生,书生学问很好,却遭到嫉妒,书生和相依为命的母亲被族里的恶毒宗妇驱逐,有家不得归,漂泊在外多年。”
  他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他转过头来,看向魏铭,“我总觉得,似曾相识。”
  前世,邬梨被邬陶氏迫害,何止被驱逐出门、无家可归。到了后来,邬梨相依为命的寡母,不明不白地死去,无处伸冤不说,邬梨自己也险些背上弑母的罪名。
  小丫头挑了这个角色给邬梨,不是随随便便吧。
  魏铭想想那小丫头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禁又笑了笑,偶尔也有一点点芝麻绿豆大的良心!
  “魏案首!你怎么又笑了?好笑吗?!”邬梨瞪他一眼。
  上次汤军户说道汤公的事,他就突然笑,现在自己在这跟他认真说话,他又笑!
  “你到底笑什么?!”
  魏铭真不是故意的。
  他赶忙扯开话题,同邬梨道:“我看你说的似曾相识,不是没有道理。”
  邬梨被他拉了回来,“怎么说?”
  “邬家的宗妇是邬陶氏吧,我有些接触……”
  魏铭把关于王复的事告诉了邬梨,又把十香楼和宋氏酒楼、高矮生的过节也说了。
  邬梨听完,突然也笑了,“我还道我不行,还道我是倒霉催的运气,原来……”
  只要邬梨早早想明白了这一道关节,后面邬陶氏再想耽误他,或者害他母亲,都有了防备。
  前世发生在邬梨身上的事,看来不会发生了!
  魏铭心下稍安,并不多言,深吸一口顺风飘过来的竹叶香气,却在婆娑的竹影里,发现了一个竹青色的身影。
  他站起身来。
  “叶姑娘?”


第234章 大妙处
  远远地,叶兰蕙就瞧见了魏铭坐在邬梨身旁,两人低声说着话,魏铭时而拍一拍邬梨的肩,看起来甚是平易近人。
  叶兰蕙见过很多有学识的人,似她祖父和父亲喜欢广交友,说到一处都可以把酒言欢三日;或者像是竹院里的一众书生,高谈阔论,为一句圣人言争得面红耳赤;又或者像她兄长曾经的时候,平易近人,一心向学……
  可是兄长早已不这般,自从嫂嫂去世之后,兄长不顾父亲之命,连几夜从京城回家奔丧,之后便不再返回京中,庶吉士的名头也不要了,若不是父亲再三叫他到书院里来,便是窝在家中连门都不出的。
  兄长从那之后,整个人好像变了,她去问他学问的事情,他总是懒洋洋的懒得回答,问多了,便道不适,闭门谢客。如今到了书院里,也不愿与人多说,从前最平易近人的他,现如今出言颇为刻薄,多的话,一句都不肯说。
  她很怀念从前的兄长,当她看到魏铭的时候,她真的在魏铭身上,看到了兄长从前的影子。
  兄长是扬州有名的少年天才,十三岁就中了秀才,而魏从微更厉害,十二岁便是秀才出身了!
  叶兰蕙早就敬仰他的学识,见他与一众同庠论学,从来没有面露不耐,若是有同庠挑衅或者言语冲突的时候,他总能引经据典,将对方说服。
  叶兰蕙很想靠近他,可他身边总有很多人围着,她不便上前。
  今日,她在竹林中读书,没想到一转眼,就瞧见他坐在了竹桥上。
  “叶姑娘?”他看见了她。
  叶兰蕙心潮一下澎湃起来,她是不是也有机会,问一问他关于《易经》中的不明之处了?他会不会也像对待别人一样,给她耐心解答?若是她有不同的见解,他会不会也仔细同她分说?
  叶兰蕙激动了一时,快步向前走去,看着魏铭青布长衫越来越近,看到他脚下还穿着草鞋,越发觉得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天才!
  就在她快要步入竹桥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蕙师妹!”
  叶兰蕙看去,只见沈攀大步走了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又觉得就算旁人来了,她今日也要同魏生讨论一番学术,这是再珍惜不过的机会了。
  “沈师兄。”她同沈攀匆匆点了点头,便再不过多理会,直奔魏铭而去。
  沈攀一怔。
  叶兰蕙这是做什么?
  他晓的叶兰蕙常在竹林里读书,今日带了一匣子穆家送来的酥油鲍螺特特来寻她,谁想到她竟然看到了那魏铭,连理都不想理自己一下?
  沈攀立时心头一怒。
  真是不识好歹的女子!
  他眼看着叶兰蕙已经到了魏铭身前,那魏铭同叶兰蕙点头示意,叶兰蕙面露羞涩,平日里在自己面前说教的样子完全消失没影,沈攀这心里更不好受了,他沉了口气,也直奔向前。
  “我有一处不明,我兄长说此句有大妙处,我反复读了二三十遍,本想着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却还是没有读明其中之大妙处。”
  她手里紧攥着书本,书页已经被她翻得泛黄。
  魏铭客气道:“在下也是初读《易经》,未必能说出大妙处这样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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