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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表哥之后-分卷阅读201

来迎。
  面见宁王,不好披麻戴孝,楚温一身雪白素衣,往日合身的宽袍广袖, 如今空荡荡的,双颧瘦削,形销骨立。
  楚玥心里难受, 忙上前搀扶。
  楚温摸了摸闺女的发顶。
  楚玥搀扶着父亲,来到小议事厅前,宁王正和傅缙贾泗二人议事, 闻讯立即命传。
  楚温理了理衣襟,入内见礼:“下臣见过殿下。”
  “无须多礼,伯安快快起罢。”
  他这模样,宁王见了也是吃了一惊,“遭逢此难,黯恸常事,只伯安也勿过分毁伤身体才是。”
  “谢殿下关怀。”
  楚温恭敬,而后依言坐下,略关怀了几句后,便说起正事。
  宁王道:“伯安且多多保重,这邓州诸事,日后尚需你劳神。”
  言下之意,这邓州刺史,还由楚温出任。
  当初说是功过相抵,但此一战意义极重大,连连告捷后,这一场大胜已让局势发生逆转,现如今,宁王已反压西河王一头。
  艰难过后,形势大好。
  楚温是功大于过。
  只目前还不到论功行赏之时,先让楚温承父业出任邓州刺史,既能尽快收拢邓州民心及理顺诸务,也能安楚温的心的,算是一举两得。
  楚温推拒:“承蒙殿下信重,只下臣父母俱丧,正该闭门守孝……”
  “诶。”
  宁王抬手,道:“非常之时,怎可依寻常之例?伯安可知夺情?”
  本朝以孝治天下,官员有“丁忧”之制。父母去世,原该辞官归家丁忧。只在这个基础上,尚有“夺情”之说,若到了非常之时,可奉上命放弃丁忧继续谨守岗位。
  “这……”
  楚温略迟疑,也就不推了。他也不是真想推拒,他父亲苦苦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这个,他怎能真推?推了不是真孝顺,方才那些都是场面话。
  于是他站起一拱手:“蒙殿下信重,温定不辱使命!”
  “好!”
  应罢之后,紧接着楚温主动表示,他已把邓州军中几名将领都带了来,欲拜见殿下。
  宁王欣然应允。
  带楚治周逊几人进门,齐齐给宁王问了安,楚温主动接话:“为殿下效力,温之幸也,日后你们几个,便尽听军中号令。”
  邓州军,日后就直接听从宁军调遣,成为宁军的一份子。
  楚温心里很明白,他和父亲不同,他不擅武,日后也不会随军征战,这样才是最好的。或许日后邓州军仍优先镇守邓州,但这是一种态度。
  宁王果然欣然,说了一声好,又亲自勉励了楚治等人几句。待楚温告退,他又命亲卫将人送返。
  这次见面,楚温达到目的,宁王甚是满意,可谓非常之和谐。
  接着,宁王命人赏下滋补佳品和药材,已示关怀和亲厚。
  他还命人往楚家送了奠仪。
  ……
  送奠仪的,当然不止宁王一个。
  前事已抹去,现在楚温是己方阵营的人了,既宁王表了态,樊岳贾泗陈御等核心谋臣和战将也纷纷往楚家送了奠仪,并亲自登门祭拜一番。
  这让冯戊很纠结。
  推开书房大门,给主子奉上一盏热茶。傅缙呷了一口,便搁下茶盏,靠在太师椅背上捏了捏眉心,闭上双目略作休憩。
  冯戊快手快脚,收拾好案上已处理妥当的公文,又给研了一砚台浓浓的墨汁,未似平日般轻手轻脚退下,反而磨磨蹭蹭,欲言又止,眼神不时往上首瞟。
  “什么事?”
  傅缙睁开眼。
  “呃,主子,是这样的,大家都往楚大人家送了奠仪,那咱们……”
  冯戊真很不想问,但奈何出京城以来,这些事都是归他打理的。
  其实平时的伤丧诸礼,皆有成例,也不用主子吩咐,他得讯收拾好了,送过去就是。甚至都不需要禀告主子知晓,傅缙太忙,无暇理会这些琐事。
  但这一回,冯戊犯了难,送吧,他不敢自作主张;不送吧,也不是他自个儿能说了算的。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来问了。
  “奠仪?”
  他给楚源和楚雄送奠仪?
  冯戊低声:“樊将军贾司马他们基本都送全了。”
  他硬着头皮,小小声加了一句:“还亲自登门敬香祭奠。”
  傅缙唇角立即就抿紧了。
  楚源和楚雄,他都未曾采取什么报复手段,这两人就死了。死了就死了,死了也罢,现在还要他送奠仪和登门祭拜?!
  傅缙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
  冯戊禀完,等了一阵,不见上面发话,正为难不知该进该退,忽听见一阵脚步声响,抬头一看,原来是樊岳来了。
  如蒙大赦,趁着近卫捧茶进来,他赶紧捧着公文也一起退下下了。
  把门掩上,冯戊长吐一口气了,好了,没他的事了。
  再说里头。
  樊岳大步入门,拉了一把椅子在书案前坐下,喝了一口茶:“诶,承渊,我说冯戊那厮,办差也忒不用心了,既然有事,为何不早些禀?”
  方才门没关,他行至近前,都听到里头对话了,于是顺势就接过话头。
  傅缙瞥了他一眼。
  樊岳挠了挠下巴,其实,他也是来说奠仪这事的,他知道傅缙心里一关难过,他当然也不想揭老友伤疤的,只是吧,唉。
  “我知那楚源和楚雄恶心惹人生厌,怎值得你送奠仪和祭拜?我都不想,这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吗?你想想玥娘。”
  其实樊岳本人,对楚源和楚雄也很不感冒的,这一看楚玥面子,二不是还有个楚温吗?
  虽说出嫁女再回娘家就是客,但这到底是嫡亲的祖父祖母。楚玥可是邓州女,外面也不是人人都清楚傅缙和楚家的恩怨仇恨的,傅缙更不可能宣扬得人尽皆知。这是身处邓州的,就几条街的距离,作为孙女婿,若奠仪和祭拜都没有,楚玥的脸面该往哪里搁?
  再忙碌,奠仪和登门一趟总该有的吧?不然的话,这一城军民,暗地里恐怕少不了异样目光和窃窃私语。
  这世道,女子总是要吃亏的。
  樊岳知道傅缙难,他低声劝:“你命人送了奠仪去,登门随意插几炷香,甚至不上,也是行的。”
  “转一回,叫玥娘面上好看些,后续你再不去也无妨的。”
  樊岳该说都说了,傅缙若真不肯去,谁说不得他不对,浅劝几句,便作罢。
  樊岳拍了拍他的肩,“你且细思量。”
  话罢,他就离去了,将空间留给傅缙。
  ……
  傅缙静_0_jing_0_zuo着。
  书房大门已掩上,长明烛微微摇晃,室内极安寂,久久,一动不动的人忽站起。
  傅缙心下烦躁,无心处理公务,出得门,直接吩咐:“备马。”
  身躯油亮乌黑、四蹄一点白的乌云盖雪宝驹被牵了来,他翻身而上,一提马缰,直接出城去了。
  巡了城防,策马狂奔,风呼呼迎面撞来,心下烦躁未解,一扯缰绳掉头回城,抿着唇漫无目的而行,最后一抬头,他发现,自己转入楚家所在的大街。
  二尺高的台基,广亮大门,既有世家官门的宏阔敞亮,也有江南周边建筑的精致典雅。只如今这座占据半条街的庄严府邸一片萧条,白惨惨的皤幔环绕,门前挑起两个大白灯笼,家人腰缠白巾,一脸哀色立于门前。
  这条街特别安静,街上行人过府门前,速度放缓脚步放轻,面上不见嬉笑,偶尔还有一两个一脸沉重朝大门鞠躬作别礼的。
  不管楚源目的为何,他这些年任这邓州刺史还是相当不错的。他家底丰厚不贪财不受贿,吏治甚是清明,为民做主,又鼓励农桑兴修水利,颇有政绩。就算借镇北侯府之势,他本身也是一个非常扶得起来的能干人。
  于老百姓而言,能有这么一个父母官就是大好事,因此楚源去世,邓州老百姓皆痛心惋惜。
  所以,这段时间楚家的消息,邓州军民也会很注意的吧?
  若有流言蜚语,傅缙本人倒是一点不在意的,他走到今时今日,完全不是靠这一点子无关痛痒的名声,能耐他何?他断断不可能因此妥协。
  只是他却极不愿意类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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