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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小娇娘-分卷阅读3

动,轻轻握了握拳,忽而沉声问道:
  “夫人,若是一切能够重来,你是否依旧会选择今日今时的路?”

☆、遇刺

  阿烟听到这话,身形顿住,微愣。
  今日今时的路,是什么路?
  她的人生有许多的岔路口,譬如选择嫁给她的夫君沈从晖,譬如拒绝那些求她为妾的众多男子,譬如选择十年寒窗供养沈越苦读。
  无论是哪一个岔路口,她但凡选择另一条路,都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她怔怔站在那里,闭眸良久后,再次睁开眼,落日的余晖映到了她的眼眸中。
  曾经清澈的眼眸中,都是余晖的昏红。
  她唇边绽开一个凄凉而无奈的笑容,缓慢而决绝地道:“若有来世,我自然再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纵然不悔今生,可是若有来世,她却是再也不要为他人做嫁衣裳,再也不要付出所有只为了一个忘恩负义之辈,再也不要去嫁给那个临终前将一个沉重的担子放到自己肩上的男人,再也不要十年的孤身守候,到头来看到的只是一个飘落在风中的可笑谎言。
  说完这个,她不再回头,快步走出了这花厅。
  走廊之中,有一阵香风吹过,远远地,一个凤钗云鬓华衣丽服的夫人在众侍女的拥簇下走来。
  阿烟见了,忙低头,恭敬地候在一旁,一直等着这夫人从面前经过。
  低头间,那绣有精致花纹的裙摆在青石板路上摇曳出动人的姿态,脂粉的香气儿弥漫在鼻端,这是来自燕京城最尊贵的侯夫人的气息。
  其实曾经的阿烟,也是那个当自己行过,众侍女婆子都要低头让路的那个人。
  曾经也是那个香风鬓影,被人高高仰视的女人。
  不过现在,阿烟淡定地站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这位夫人从面前经过。
  一直到侯夫人走到了回廊拐角处,她才抬起头。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那位侯夫人问左右:“今日个侯爷招的是哪个小妖精伺候?”
  一旁侍女忙回禀道:“今日不曾招哪个伺候,倒是一直和一个外面带回来的婆子说话。”
  “婆子?”听到这话的人显然有些诧异。
  侍女小声道:“原是今日侯爷在街道上,惊马冲撞了一个婆子,于是便把那婆子带府里来了,就是刚才夫人看到的那个,已经命人送出府去了。”
  那侯夫人仿佛了然,淡道:“那个婆子?穿着实在是怪异。”
  一时她语气中有些不悦:“只是一个婆子罢了,在二门外放着也就罢了,竟然还带到这书房里。”
  阿烟远远地看过去,隐约可见那位侯夫人的容貌。
  这个女人她却是认识的。
  是当年御史大人李家庶出的四姑娘。
  阿烟记得,当时她嫁给了武将萧正峰,传闻那萧正峰乃是粗鲁之人,这李四姑娘嫁了的第二日,都没起来床。
  不曾想,如今竟来是这般富贵加身了。
  阿烟心底不免一个轻叹。
  世事沧桑,就是这般弄人。
  这李四姑娘怕是永远也不会认出,那个狼狈的婆子就是昔日她一脸羡慕地望着的顾家三姑娘吧。
  ********************
  离开了平西侯府后,阿烟背着沉甸甸的包袱,走在稀冷的街道上。
  如今是快要过年了,许多店铺都开始关门,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影。
  走出城后,她漫无目的地在这官道上踏着积雪而行,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却见来到了大名山下,山下有一个茅屋。
  踏入这个茅屋,却见茅屋破败不堪,里面有一个炕,还有一个灶台,靠着墙壁的地方放着一个古老而陈旧的红木箱子,不过那箱子上早已挂满了蜘蛛网。
  看起来是废弃已久的,今晚她倒是可以在那里落脚。
  包袱里有平西侯府的侍女给她放进去的吃食和衣服。
  今晚她只需要烧一堆火,将吃食烤一下,便能在那茅屋里安度一晚了。
  她这个打算原本是极好的,可是谁知道,刚走进茅屋,便觉得眼前有人影闪过。
  紧接着,后背那里感到一股沁凉,她僵硬地立在那里,低头看过去时,却见血红色的剑尖从前胸刺过来。
  看到那血后,她才慢慢地意识到疼痛,撕心裂肺的刺痛,从中剑之处蔓延全身。
  浑身无力,她僵硬地倒在那里,脸朝下。
  她想,自己是要死了。
  临死之前,她在冰冷而坚硬的泥土中,努力地睁大眼睛,想去看看那个杀了她的人。
  可是她拼尽所有的力气,只能看到一个袍角,和一双靴子。
  那是一双男人的朱靴。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忍不住去想,到底是谁,要对她这样一个穷途末路的穷婆子施以毒手?
  可是这一切,仿佛都和她无关了。
  ******************
  而阿烟所不知道的是,她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穷婆子的死,却在这燕京城中,激起了千层浪,并引起了其后十年的朝廷纷争。
  从知道她死讯的那一刻起,权倾天下的平西侯萧正峰矢志将长公主的驸马沈越绳之于法。
  可是那一日她死后,大雪将一切证据掩盖,想要取证竟然艰难万分。纵然他手握重权,可是对方却是长公主的驸马,他若要指责对方罪状,必须有证据。
  而就在此时,沈越竟然鼓动翰林院学子,_0_lian_0_ming_0_shang_0_shu,谴责萧正峰戕害民妇,而证据则是,那一日萧正峰的贴身侍卫一直远远地跟随在那个妇人之后。
  大昭国多年以来,一直重文轻武,是以朝中武官备受冷落,文官权势熏天,然而自萧正峰以来,他一改前风,武将大有力压文臣之势。
  也是因为这个,其实翰林院学子对萧正峰颇有不满,如今恰好借机闹事,将此事渲染得纷纷扬扬,大街小巷无人不知。
  可是若指责萧正峰派侍卫杀人,也仿佛并没有确凿证据,一切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
  因为此事涉及朝廷重臣以及长公主驸马,且又搞得大街小巷无人不知,影响极大,当今文成帝大怒,命大理寺定要查出真相,捉拿真凶。
  这几乎是兴业年间一大疑案了,其涉及到的嫌犯位高权重,牵扯的人物又纷繁复杂,最后大理寺审查十年无果,一直到十年之后,一代神探成洑溪插手此案,才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然而结果,却让大家都觉得有些无法承受。
 
☆、重生

  顾烟重新睁开了双眸。
  她僵硬地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间闺房,自己所躺的罗汉床旁是一个金丝楠木梳妆柜,并金式风格底箱柜,旁边放着一个双拼六角圆椅桌,而墙上挂着丝绸卷轴四条屏纯手工绣花鸟绣画,一旁则另有一张甲骨文图,那甲骨文图赫然写的便是‘玉不琢,不成器’。
  此时应是晨间时分,浓郁的红光从翠纱糊着的窗棂上投射过来,把屋子折射上一层斑斓的光彩。
  这厢房是朝东的,是西厢房。
  而屋子里的各样布置,恰是她少女之时闺房的模样,就连那甲骨文图上的字迹,都是那么清晰而熟悉。
  熟悉到让人心颤。
  午夜梦回,多少次,她重新回到少女的光阴里,无忧无虑地在顾府过着闲适而自在的日子,又有多少次,醒来之时面对着穷困和艰难,将梦中落下的泪悄悄拭去。
  如今,眼见着这番情景,她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脸颊,那脸上细腻幼滑,并没有沧桑岁月留给她的痕迹,更没有那道自己亲手割下的伤疤。
  她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来到了梳妆柜前,对着那面半人高的铜镜细看。只见铜镜里的人儿,乌发如云一般流淌在胸前,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细白精致,一双眸子犹如盈盈秋水,带着丝不敢置信,就那么望着自己。
  这是一个姿容绝美的及笄少女,犹如带着朝露的一朵牡丹,正徐徐绽放,鲜嫩得隔着铜镜都能感觉到那蓬勃稚美的气息。
  这不是那个经历了世间沧桑困苦地流落街头的妇人,而是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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