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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凤华-分卷阅读119


  只不过,再穷凶极恶的人,她死了,父母也依旧会伤心难过。
  闵惟秀站在门口,闵惟丹同闵三婶,正在伏地痛哭,一见到闵惟秀进来,闵三婶立马跳了起来,一把就抓了闵惟秀的衣袖,“惟秀,惟秀,你为何不救惟青啊!那个三大王不是会捉鬼么?恶鬼害人,你们怎么不早点捉住他啊!”
  “我的惟青,还不过十三岁而已,她没有嫁过人,没有当过母亲,她还是一个孩子啊!就这么走了,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闵惟秀强忍了怒意,“姜砚之能抓鬼,但是鬼不现身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找到他在哪里,开封城这么大,犹如大海捞针。等我们到的时候,闵惟青已经被那鬼一推,摔出去被马车给撞死了。”
  “你们不也都出去寻了么?为何你不救下惟青呢?”
  你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张家不也是一样的么?
  倘若你女儿落水了,旁人跳下去救人,结果没有救起来,你还怪别人没出力?没本事?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闵三婶缩了缩脖子,又看向了闵惟丹,扑过去对着她就是一通捶来,“惟丹啊,这可怎么办啊!阿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了啊!你是阿姐,你为何不拦住你阿妹啊!”
  闵惟丹嘤嘤嘤的哭成了泪人儿!
  闵三叔此刻已经醒了过来,听到闵惟秀的话,老泪纵横,“这是报应啊,都是报应啊!她撞死了人,人家来报仇,让她也被撞死了啊!都怪我,没有教育好女儿,才有今日之祸。”
  “早知道,早知道,我们就不来开封府了,就留在秀州啊!在秀州的时候,都好好的啊!”闵三婶一听,不服气了,更大声音的哭道。
  闵惟秀给闵惟青上了一炷香,又烧了些钱,果断的从那个小院子里走了出来,若是放在平日里,闵三婶这么说,她早就怼回去了。
  但是她如今毕竟正在遭受丧女之痛。
  闵惟秀从灵堂出来,径直的去了演武场。
  一通棒法舞下来,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她将身上的夹袄脱了下来,只穿了单衣,又挑了一根重一些的棒子,重新打了一遍。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棒子一指,“谁在哪里?”
  一个圆脸的婆子探出头来,讪讪的笑道,“五娘,奴奉了武国公之命,在府里各处熏熏艾。”
  “熏艾做什么?”
  那婆子不好答,过了一会儿,才把心一横,“这府上不是闹鬼又出了人命么?熏熏艾去点晦气。武国公说,尤其是这墙边和……咳咳,得多熏一点。”
  闵惟秀无语,他阿爹真是够够的,还真当他同姜砚之黑白无常呢!
  他们要真那么厉害,你烧点小小的叶子,就能有用?
  那婆子说着,抱着一大包艾叶子,弄了个铜盆,对着墙就熏了起来。
  “啊!啥味儿,眼睛要熏瞎了!”
  那婆子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尖叫着就跑走了。
  闵惟秀无语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大雪天的,你不睡觉,骑在墙头做什么,熏艾呢,谁知道你会突然探出脑袋来。”
  姜砚之铺了个皮垫子,坐在墙头上,看着闵惟秀,注定枯萎的花么?
  “今日咱们瞧见了那谁的事情……”姜砚之有些扭扭捏捏的说道。
  闵惟秀挥了挥棒子,“知道了,不会说的。”
  见闵惟秀答应得爽快,姜砚之反倒更加不开心起来,“我大兄也挺不容易的。”
  闵惟秀不喜太子,不想接这茬儿,“人生在世,又有谁容易的。”
  我还不容易呢,阿娘怕我长太胖,都限制我吃肉了,还好提前做了许多肉干藏起来,这年头,吃口肉容易么?
  姜砚之叹了口气,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们做的事情,不就是给那些不容易的人,一丝希望么?”
  他说着,又斯条慢理的爬了下来,用手拨了拨雪,一_0_pi_0_gu坐在了闵惟秀附近的石头圆凳上。
  他动了动嘴,又看了看四周,到底没有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这里太不合适了。
  他觉得,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事,兄死弟及四个字,官家尤其厌恶。
  又怎么会让老二整死了老大,然后继承大统呢?
  当然了,老大自己作死,那就不好说了。
  姜砚之胡乱的想了想,看着闵惟秀又旁若无人的练起武来,一直等到她练得面色红红的。
  说什么枯萎的花,这朵花,明明就朝气蓬勃,喷一口老血出来,能把人身上烫起泡来。
  姜砚之觉得自己个,光是看着他,身体里的血液,都能够沸腾起来。
  “最近你阿爹同哥哥,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他到底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闵惟秀一愣,整个人警惕了起来,“你听说了什么?”
  一个大浪打来,不可能是凭空冒出的,远远的,就应该有一些暗潮涌动。
  离她阿爹出征,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姜砚之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总之,你让你阿爹小心一些。”
  “是不是太子同你说了什么?”
  姜砚之迟疑了片刻,老实的说道:“他说,让我离你远一些,你是一枝注定枯萎的花。”
  注定枯萎的花么?闵惟秀喃喃的重复道。
  姜砚之见她神色不好,忙说道:“惟秀不要怕,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便是拼了这个皇子不当,拼了这条小命,也会站在你前头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机锋
  “听你大兄的,安安稳稳的当闲王不好吗?”
  姜砚之点了点头,“好。若是能够同惟秀一起,闲一辈子,我也愿意。不然,一个人,哪里能闲。”
  闵惟秀扭过头去,闭了闭眼睛,锤了锤胸口,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我曾经劝过我阿爹解甲归田,但是阿爹说,有功夫在身的人,解甲归田了,那么那些平头百姓呢?你能够喝着小酒,吃着肉,看到辽人,喝同胞的血,吃同胞的肉吗?我不能。”
  闵惟秀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她觉得,这时候只有搬出她心中最坚定的那件事来,才能够稳住被姜砚之搅得一团乱的心。
  她当然没有劝过武国公解甲归田。
  上辈子她傻,这辈子武国公如日中天,怎么可能解甲归田?
  这句话,是她在上辈子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日日劝诫自己的话,国仇家仇未报,岂能安息?
  姜砚之吸了吸鼻子,“我就知道,旁人都骂你阿爹,但是你阿爹是一个好人。”
  闵惟秀的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挑了挑眉,“你眼睛不大,但还不瞎。”
  姜砚之拼命的睁了睁眼睛,他从来都没有仔细的照镜子看过自己的容貌。他想着他阿娘好歹也是宫中妃子,他再难看也难看不到哪里去吧?
  他的眼睛真的很小么?姜砚之想着,又更努力的睁大了一些。
  闵惟秀摇了摇头,仔细的想起太子的变化来。
  她能够看出来,之前太子虽然心怡刘鸾,不怎么喜欢她,但是至少并不抗拒她成为太子妃的。
  在张方案的时候,太子见姜砚之想要娶她,都是乐见其成的。
  那么最近发生了什么?让太子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只有两件事,一件就是闵惟思的身世差点儿暴露了,二来,就是晋王谋逆,武国公率领大军勤王……
  闵惟秀想着,嘲讽的笑了笑,救驾难不成还救出毛病来了?
  她正想着,就瞧见前头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闵惟秀看了一眼姜砚之,穿得圆滚滚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下翻过墙头回去了。
  闵惟秀诧异的看着这墙头,无奈的笑了笑,好灵活的胖子!
  若是武国公和气点,姜砚之能把这墙掏个月亮门出来。
  ……
  “闵公,姑母,我当真是羞愧得不敢登门,刚刚得知,我府上的马车撞到了闵家小娘子,实在是……我……”太子说着,深深的行了个礼,擦了擦眼睛,又对着闵三叔同闵三婶行礼,“此事乃是孤之错,孤御下无方,让你们痛失爱女,孤有罪。”
  闵三叔同闵三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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