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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分卷阅读189
思忖良久,权衡利弊,最终裴崇蓦地站起,大踏步而下:“既如此,我便助卫郎一臂之力!”
张济三人大喜:“谢裴公大义!”
双方达成共识,气氛陡然一松,张济郑重:“我家府君有言在先,绝不将此事外泄半分!”
“好!”
裴崇烦躁一扫而空,本来还要设宴款待,但张济推辞了,一来为了隐秘,二来此事进展越来越好,他打算今日就折返了。
裴崇闻言也不坚持,吩咐左右取笔墨来,他立即写回信。
正书写间,张济也不打搅,只转向裴文舒。
裴文舒全程没有说话,就双方达成结盟那会他松了口气,不过张济看他神色依旧略有黯淡。
想来这一连串的事对他到底是打击不轻。
张济安慰:“裴公子放心,先前我们来往之事,也就那姜钦一人窥悉罢了,外人并不知。”
他笑:“就连我几个,也是献了分化之策,府君才默认的。”
至于那个姜钦。
“此等心思叵测之辈,即便没有这事,下回他若另有需要,照样给你下绊子,公子无需耿耿于怀?”
看姜钦那眼线都埋多少年了,有心算无心,避都难避,只能自认倒霉,耿耿于怀就为难自己了。
裴崇写好回信,也拍了拍儿子的肩:“张先生说的对,那等奸诈小人,你勿放心上。”
他将回信交给儿子:“你和张先生同去,结盟后调度诸事,就交给你。”
“谢张先生,谢父亲。”
裴文舒好过了些,长呼一口气,接过信:“儿子领命。”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马上就发!
第111章
姜萱再见裴文舒时,是在十月末。
初雪已经下来了,不过不大,细细碎碎地飘了一夜,次日便停了。
比起往年,比起晋阳的冬季,眼下是在好了很多。
没有大雪阻道,战事自然不会休停下来,月内,青州军与并州军交战了两次,各有胜负。
姜琨果然是个沉得住气的,他不急,试探了好几次,最后用了一种新式的舟桥,成功渡过漳水,目前大军就驻扎在漳水西岸,已算站稳脚跟。
出于某种盘算,卫桓没有全力驱逐,就这么半推半就让青州军成功渡河了。
他只遣徐笙刘拓等人分别率军守住几处险地,不许青州军继续前进。
从上到下都忙碌,最闲的要数姜萱,卫桓不许她劳碌费神,她从善如流,处理好手头上事就算了。
她最闲,于是自动请缨,去迎接徐州来使。
也就是裴文舒。
一身轻便胡服,她披了一件厚厚的大毛斗篷,兜帽拉起来遮住大半张脸,冷风刮过扬起帽沿,露出一截弧道优美的白皙下颌。
裴文舒也是一式打扮,从小侧门悄悄进来,“阿萱妹妹。”
有些惊喜。
姜萱笑了应了一声,问他:“一路可顺遂?”
说着,她面露关切看他。
若说谁最清楚裴文舒和姜钦之间的情谊,姜萱算一个,她知他受打击肯定很大的。
裴文舒一看就明了,温声安抚:“我很好,你莫担忧。”
他确实还好,作为一方诸侯的继任者,心理素质自是过关的,他已渐渐缓过来了。
“那就好。”
姜萱放了心,笑道:“外头冷,我们过去吧。”
“嗯。”
他见她转身,身边亲卫十分谨慎的盯着她,靠得也颇近,不禁有些疑惑,身边张济就笑:“我家府君将后继有人,可喜可贺啊。”
裴文舒一怔。
这是说……
姜萱微微带笑,回头看他,手自然放在腰腹。她已显怀,不过冬季衣衫太厚,看不大出来。
裴文舒明悟,抱拳:“恭喜阿萱妹妹。”
百般滋味上心头,一时难言,只眼下浮上更多的却是担忧关切,“这么冷的天,你还出来作甚?”
他连声催促:“还不快快回去?”
其实姜萱不冷,她穿得够厚的,这天气和旧年并州那边比差远了,走动一下也挺好的。
不过她没有拒绝裴文舒好意,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在前头带路回去。
道是早清好的道,杜绝多余耳目,一行人登上小车,很快回到衙署。
衙署大门至正厅也清理过,卫桓迎出厅门。
接下来很顺利。
裴文舒带了裴崇的亲笔信,双方达成结盟意向,卫桓邀裴文舒入宴,既是庆贺也作接风洗尘。
……
裴文舒这趟亲自过来,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这结盟一事。徐州和卑邑距离远,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自然没办法像之前一样仅靠通讯联系商量的。
裴文舒来,是为了临近接讯并指挥调度的,他会一直留到此事毕。
宴是小宴,陪同的人不多,但都是铁杆心腹。徐州参与是绝密,裴文舒会以杜渐从侄的身份留在营中,尽可能的低调,以免泄露。
战事在前,众人以茶代酒,散后,裴文舒略作梳洗,就立即聚在卫桓外书房之中。
结盟虽成,条件有了,但如何挑动姜琨叔侄内斗,还需尽快展开商议。
张济先开口:“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挑动内斗,其实也是同理,“某以为,应当先了解一下这姜琨及姜钦的生平。”
看仅仅是不忿引起不轨之心呢,还是有其他原因。还有这姜钦的父亲是什么时候死的?可有给儿子留下人手势力什么等等。
对症,才好下药。
这个问题的话,姜萱和裴文舒都能很详细回答。
“老侯爷壮年去逝,没的时候不过四旬许,是染疾病故的。那时,姜钦也就四五岁。”
姜萱说:“是五岁,刚满五岁。”
姜琨和其兄姜琦一母同胞,皆是其时的侯夫人吴氏所出。吴乃大梁国姓,吴太夫人乃东平王嫡女,封翁主。有皇族血脉的兄弟两个自尊贵,嫡长子姜琦更是早早封了世子。
可惜乐极生悲,在老侯爷四十五那年春,他染上重症,熬了半年还是去世了。
更不幸的是,在他重病期间,长子坠马当场身亡,竟比病重的父亲还要先走一步,膝下仅遗下一个五岁的独子。
这就是姜钦。
后来的事情就没什么出奇的了,好在老侯爷还有一个嫡子,撑着一口气赶紧请封,圣旨堪堪赶在他病死前下来,他撑着召所有臣将至病榻前宣布了此事,而后握着小孙子的手交到次子手里,嘱托好生照顾养育成人,就咽气了。
姜琨痛哭失声,在父亲跟前立下重誓,将侄儿视若己出,请亡父放心云云。
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姜琨确实这么做的,他待姜钦甚至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好些,从文习武,亲自开蒙教导,长大后又一直带在身边教导指点,连当年的姜钰都没有这个待遇。
听着吧,是挺和谐的。不过现在姜钦包藏祸心是大家都知道的,而这姜琨的人品,实在让他所有行为都无法不大打折扣。
亲生儿女都这么狠,换上个侄儿,谁知道真假呢?
反正现在大家都觉得,这么些年来,姜琨始终将姜钦拴在身边不放出去,哪怕关爱是的,也带一丝若有似无的防备。不然,姜钦何苦这般殚精竭虑去谋姜铄手上的兵马?
明面上情况叙述完毕,初步共识也有了,接下来该深入讨论。
卫桓屈指敲了敲大案:“这公孙绍是什么来历?”
公孙绍还挺得姜琨信任的,哪怕屈居梁尚之下,那也是谋臣数得上的前面几人之一。姜琨都是阳信侯了,他正常不是该好好效忠姜琨就得了?何苦又私通上姜钦?
冒这么大的风险,和收益完成不成正比。
卫桓早就对这点存疑了,一句话正中关键。
裴文舒和姜萱对视一眼,裴文舒道:“这公孙绍两代老臣了,是老侯爷留下辅助姜琨的心腹臣将之一。”
也是因此,很得姜琨信任,即便后来梁尚来了,也没有很打压公孙绍的生存空间,梁尚对他也很客气的。
姜萱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众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这公孙绍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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