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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建高手在红楼-分卷阅读207

所有人都忽视了一点:晚晴楼,是水宪的产业。
  “难道你们真的不打算把本王也一并带到顺天府的大堂上审一审吗?”
  “这……”三皇子万万没想到,水宪提出问题的角度如此“清奇”,令他一时竟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是斗争经验相当丰富的贾代善马上省过来了,当即向水宪行礼:“北静王,敢问晚晴楼,是否还能找到小儿当时留在店里的那只匣子?”
  如果能找到,便能帮贾政证实清白。
  水宪想了想,道:“也许还能找到当日跑堂的伙计。”
  这一下贾府的人都喜出望外,倒是三皇子的脸沉了沉。但是此刻他已经势成骑虎,不能不把这一出科场弊案仔仔细细地审下去。再说,水宪不过是这么一说,仓促之间,未必就真的能找到什么证据出来。
  于是他做出决断:“既是如此,那本王便请相关诸人一起前往顺天府大堂。子衡也请通知晚晴楼,找一找相关的物证与认证……一个时辰之后开堂,各位意下如何?”
  太子先说了一声好,然后挽着水宪先行离开。
  贾代善则扶着受到惊吓的贾政,咬着牙对他说:“政儿,你且当它是对你的试炼,这一关你若能过,今后便不会再有什么能难得倒你。”
  贾放这时也走上前来,握住了贾政的双手,道:“二哥,咱信你!”
  信你是一个诚实的人,信你是个抵抗住了诱惑的人,所以信你这一关一定能挺得过去。
  贾政原本已经和死鱼一样的一对眼睛这时稍稍动了动,从喉咙深处冒出一声:“三弟……”声音虽然凄惨沙哑,但渐渐地,能听出几分感激和信念。
  这时林如海在一旁招呼孟有德与邝韧山二位:“走,我们也到顺天府去看看——”
  他见今科的状元和榜眼面色稍稍露出疑虑,当即道:“怎么说都是同年,就算是有罪之人不能放过,无辜之人也一定不能被轻易冤枉,对不对?”
  孟邝二位一听,都觉得有道理,当即点头,也随林如海一起出园。
  只可惜,一出好好的簪花宴,竟就这样风流云散了。贾放在离开之前,驻足将红香圃又看了一圈,他突然注意到,太子太傅,兼任礼部尚书的老大人夏省身,这时还坐在簪花宴的席面跟前发呆。
  别是老人家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贾放一时也顾不上保护花花草草了,三步并作两步跃过花圃,来到夏省身面前,蹲下,检查这位老大人的情形。
  只见夏省身独自坐着,浑浊的老眼里慢慢流出泪来。
  “是老朽的错……是礼部的错!”他这样说着,“老朽还想,还想上书陛下,还想劝阻陛下,取士之策不可改,圣贤之说不可废……”
  贾放猛然明白了,刚才三皇子拉着贾政一通猛打,太子和着稀泥,贾代善努力护着自家的犊子……但可能谁都想错了目标。
  整件事里唯一完全没有办法推卸责任的,也绝不可能在事件中想法子翻盘的,其实是夏省身,是这个固执的太子太傅,和他所领导的礼部啊。


第128章
  一个时辰之后, 顺天府尹在顺天府大堂开堂问案,审理今科会试的科场弊案。
  这件弊案原本由“代笔者”向都察院检举,但是都察院没有直接审理案件的权力, 因此交由所辖地域的主官,顺天府尹蔺言负责审理, 又因科场弊案乃是大案, 刑部、大理寺中人都到场同审, 在顺天府大堂之中, 乌泱泱地坐了两大排。
  三皇子几乎要将自己的座位挪到与顺天府尹平行了, 转身一瞅, 却见东宫太子在府尹身后设了一把椅子。
  三皇子当即冲太子笑道:“这次会试是二哥主理的, 二哥是不是该避一避?”
  太子当即朝弟弟翻了个华丽的白眼,道:“孤坐在这里,只旁观, 不说话, 这不就避嫌了?”太子也没忘了回怼一句:“孤倒是记得上回你借顺天府大堂审案, 几乎把惊堂木都抢过去拍了。府尹大人也不是这么被你当摆设的不是?”
  顺天府尹蔺·摆设·言顿时一脸尴尬。被夹在两个互不对付的皇子之中,他心中有数,必须有当摆设的自觉,但又不能露出当摆设的行迹。当下蔺言大人一敲惊堂木,高喊一声:“肃静!”没曾想喊破了音,非但没能成功地让整座顺天府安静下来, 反而让人听了忍不住想笑。
  这场科场弊案便在乱糟糟的气氛之中开始审理。
  顺天府第一个传唤的犯人是神武将军府的冯远,他已经自行认罪, 交代了收到礼部侍郎高仕达提供的会试试题,回赠了二百两白银的“谢仪”给对方,之后又找了代笔书写答卷的经过。
  因此冯远是戴着枷号上堂的, 这意味着他认罪之后,身上的所有功名都已被夺去。冯远上堂之后没多久,神武将军冯世就赶到了堂上,上来就将冯远一脚踹翻,大喝一声:“冯家没有你这么个儿子!”
  冯远立即哭成泪人,几乎要断气,抱着冯世的腿道:“父亲,是孩儿无用,但孩儿确实只想着为冯家挣一点脸……”
  冯世又是一脚踹在冯远心头,怒道:“可是现在冯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那冯远登时呕出一口鲜血,抱着心口蜷缩在地上。
  连堂下观审的群众这时也有点看不下去,顿时有人揭开了冯家的老底:“冯家的庶子何止这一个,不过是扔出去让读书,读书有成就认回来是冯家的好儿子,不行就在外头自生自灭,可不是让人铤而走险,变着法子出头吗?”
  荣国公贾代善与冯世相熟,这下赶紧上来相劝,好容易把这一场在顺天府上演的狗血家庭伦理剧给劝了下去。
  接下来就轮到了贾政。
  贾政被带上堂的时候,身上并未戴枷,见官也不用下跪,只是向堂上众人行礼,口称“学生”。
  但贾政望望冯远的悲惨样子,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流露出物伤其类的表情。但是他上堂时的模样已经不似早先在大观园中那样惶恐,镇定了不少,腰板挺得很直。
  顺天府尹蔺言当即开始问案,贾政的说辞与他在红香圃前说的一模一样,细节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只是说到最后,贾政就车轱辘似的反复念叨:“学生真的没有作弊,学生真的没有看那试题。”
  三皇子坐在一旁,这时便开始插话,将早先在红香圃跟前质疑贾政的那些话原样都翻了出来。
  蔺言登时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道:“三殿下所疑甚是,你既未给予高侍郎任何好处,对方怎可能将盛着试题的匣子交给你?”
  堂下众人一听,便都知道这顺天府尹今天是做定了三皇子的应声虫了。太子坐在府尹身后,也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谁知贾政回答:“回大人的话,学生不是高侍郎,学生怎知对方为何要将匣子送与学生?”
  这贾政为人迂腐板正,不知变通,但是倔起来也倔得叫人无法直视。无论这顺天府尹怎么问,贾政都坚持他从来没有贿赂过高仕达,也完全不知道高仕达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把试题送给他——至于试题是不是真的他反正也没看,也不知道。
  太子在顺天府尹幽幽地叹道:“这高侍郎不曾归案,这真相便查不出来啊!”
  顺天府尹一想也对,便催人去查问高仕达的下落。另一边三皇子已经与大理寺的人商议起来:“历来科举弊案,都是疑罪从有。即便是这案子审不出实据,也短短没有让涉案的士子身上留有功名的道理。”
  疑罪从有,便是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贾政身上的功名夺去,然后打入大牢慢慢炮制,不愁他不肯开口。
  这时突然有衙役从外头进来,飞快地奔到顺天府尹身边,附耳说了长长一串。
  顺天府尹神色变幻,直到末了,才做出一份夸张的表情,道:“真的?”
  这位府尹大人自己先惊讶完了,才向周围各部官员、皇族王公们拱手道:“发现了礼部高侍郎大人的踪迹。”
  一时众人都激动起来:抓住几个作弊的士子算不得什么,挖出礼部泄露试题的源头才是正理。贾政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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