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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香事-分卷阅读44

又是喊的,不停的叫着感谢二爷,多谢二爷。
  离的太远,锦棠并未听到陈淮安说什么,但显然,他最后把沉贤师太给放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吗,第五章孙福海对锦棠说,你家陈公马上就要升任代理知县了。
  所以,2333,细思极恐吧。


第34章 白纸黑字
  受了这么一回惊吓,等烤干了衣服下山时,锦棠已经脚软的连路都无法走了。但她执意不肯叫他背,陈淮安也就只好跟在锦棠身后,默默儿的走着。
  他上辈子确实一直在回避。
  因为陈嘉雨的死,陈杭的死,他自发的以为自己只要回避就好,回避,不提及嘉雨的那本手记,也回避跟陈家有关的所有事情。
  他其实压根不在乎这些事儿,也不会去多想,他爱的是她,在洞房夜_0_tuo_0_guang了衣服,手捂着两只白兔子,俏兮兮说,人都说我是个白虎,你要不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的哪个罗锦棠。
  是脚踢在他鼻子上,口水啐在他脸上,揉着他的浓眉,捏着他的肌肉,像玩只小狗一样玩着他,玩一玩舔一舔,热闹嬉笑,暖暖乎乎的罗锦棠。
  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想过成亲。在成亲之后,他再未想过别的女人。
  他只是竭力的想回到初婚时俩人欢欢笑笑,打打闹闹,她生气了他就想尽千方百计哄她欢颜,看她欢喜的又找着找着非得惹她生点子小气。
  只不过他从未想过,他所看到的亲人,家人,和锦棠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夕阳照洒,枯枝败叶映着残雪的山路上,融了的冰面极滑,她走的极为小心。自打头一回流产之后瘦下去的腰身,至今也没有回到初婚时的样子。
  陈淮安想去扶一把,可又不敢。
  相比于初初重生时,他还有底气想跟她重续前缘,此时才发现自己上辈子错的太深太离谱。曾经的事让她那般痛苦过,而他身为她的丈夫,浑然未觉,甚至于连家都不曾回过几日,独留她一人在家痛苦,钻牛角尖儿,他又有什么资格与她再续前缘?
  忽而锦棠脚下一滑,哎哟了一声,顺着石阶,整个人险些就溜出去。
  陈淮安紧走两步,不由分说把她捞了起来,比之成亲那日从花轿里抱出来时还颇有些份量肉感的样子,她如今轻的就像一片鹅毛一样。
  锦棠此时早已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挣扎了几挣扎,捶着陈淮安的胸口,于寒冬冷寂的山谷中放声哭了起来,似乎要将两辈子的委屈,一总儿哭出来一般。
  *
  回到陈家,齐梅和刘翠娥还未回来。倒是陈杭意外的,居然在家。
  上任知县今儿最后一日坐堂,明儿起,陈杭就是县太爷了。
  要说陈杭,四岁开蒙,二十三岁时为举人,然后便开始了漫长的会考之路,三年一大考,每三年进一回京,但考到快五十岁了,就没有考中过。
  他天生有个作官的理想,坐了十年的朝奉郎,硬板凳坐到天天_0_pi_0_gu上生着疮,倒不求官有多大,就喜欢坐在公堂上,一拍惊堂木时的哪种气派劲儿。
  方才给前任张知县送行时又喝多了酒,陈杭不免就有点飘飘然,哼着小曲儿,提着笔,一纸行云流水,写的是有人上衙打官司时,县令该要写的判词。
  找了几份前任县令的判词出来,陈杭笑嘻嘻的摇着头:写的也不怎么样嘛。
  *
  陈淮安抱着锦棠进门时,何妈就在正房的檐廊下坐着,拿着件旧衣服在扒拉,大约是晒着太阳,在捉衣上的虱子。
  “二少爷可是咱们家的大孝子,夫人还在县衙里应酬了,说脚疼的厉害,快去,您再去趟县衙,把夫人也背回来。”何妈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笑呵呵说道。
  锦棠随即一挣扎,便从陈淮安的怀里下来,进自已屋里去了。
  陈淮安走至何妈面前时停了停,缓声叫了声:“何妈?”
  何妈扬起脸来:“二少爷,甚事儿?”
  陈淮安道:“去给你家二少奶奶烧桶子热水让她洗澡,然后煮碗粥来,她今儿身子不服侍,多放点儿姜丝进去。”
  何妈尖声道:“我是夫人的陪房,在这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只伺候您和夫人,二少奶奶要吃粥,凭啥不自己去煮?”
  陈淮安忽而一笑,那种笑的语气格外的令人发寒。于是何妈这才停了捉虱子的手,抬起头来。
  高大俊朗,但叫齐梅刻意给养歪了的二少爷负着一臂站在台阶下,收了往日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眉刚目毅的,两眼冷寒的幽光,只看他的两只眼睛,何妈居然不由有些怕意。
  “因为你要不去,明儿咱们老爷开衙审的第一桩案子,就是你这个黑心婆子谋杀亲夫,给丈夫灌鼠药,以致于毒死了他,到如今埋到土里十年了,骨殖还是黑的。”
  这何妈当初也曾嫁过人,怎赖遇人不淑,是个整日打妻的恶汉,她也是个恶性,一碗鼠药灌下去,把哪男人毒死,就又回来伺候齐梅了。
  这事儿她本做的绝密,又有齐梅帮她遮掩,十年了都不曾发出来。谁知竟叫陈淮安给兜了出来,越是喜欢要别人命的人,因为见过人临死时的苦楚,就越是惜命,何妈果然给吓怕了,抖着两条腿站了起来,便准备要往厨房去。
  “勿要耍花招,否则的话,我就把你先夫那黑透了的骨头磨成粉,一口口喂给你吃。”边说,他边跟着何妈,一手拇指与食指相并,轻轻儿的磨着。
  果真,颇像是在磨骨粉一样。
  何妈连连儿的哎哟着,几乎是扶着墙的,进厨房去了。
  *
  陈淮安于是转身,进了书房。
  这书房里共有两张书桌,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窄窄的床,然后便是顶天而立的书架,各类书籍摆插的满满当当。
  他进去的时候,陈杭似乎正准备往外走,因见到儿子进来,转而又走到了案后。
  俩父子原本都该在县衙吃酒的,这居然在家里撞上了。
  陈淮安还好,陈杭就像撞见鬼了一样,。
  没话找话,陈杭指着桌上的宣纸道:“淮安瞧着这判词写的如何?”
  陈淮安当年初到京城,还未进内阁时,曾在顺天府当过差,做府尹。
  当时,他接到一桩案子。
  是一个小尼姑爱上了一个俗家男子,便欲要还俗,嫁予那位男子为妻。只是怎奈从小养到大的师父不肯,执意要她青灯古佛,侍奉佛菩萨。
  小尼姑也是大胆,当时便一纸状书呈到顺天府,要官府为自己作主,还俗嫁人。
  当时的陈淮安正值春风得意,于公案上大手一挥,便书了一封判词:准准准,准你嫁夫君。去禅心,超梵心,脱袈裟,换罗裙,免得僧敲月下门。
  判完之后,回到自个儿的小家里,献宝似的跟锦棠绘声绘色学了一遍,锦棠也叫这思凡的小尼姑逗笑,也是觉得陈淮安这官儿做的好,以为他从此走入正道了,于整日的愁云阴霾之间,她便叫他多逗的笑了一笑。
  想到这里,陈淮安一笑,道:“父亲判词书的极好,秦州城难有您这手好字。”
  陈杭仰面望着比自己高许多的儿子,忽而摸了摸兜儿,掏了一只银袋子来丢给陈淮安:“不比嘉利和嘉雨两个要受十年寒窗之苦,有爹为官一日,你就可以做个富贵闲人,逍遥一日,这点银子也是初初上任,县衙里几位主簿们孝敬的,拿了吃酒去。”
  陈淮安接了过来,于手心掂了掂,一角角的碎银子,至少七八两,正好,这些银子可以拿还葛大顺,葛青章这个月的束侑就有了。
  他抱拳道:“多谢爹。”
  *
  陈杭为了能得到渭河县的县令一职,跑尽了所有的门路,最后,以二儿媳妇罗锦棠为交换条件,才从秦州府,主簿孙福宁这儿弄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知县一职。
  所以,他之所以心神不宁,不吃酒早早儿的回家来,也是怕锦棠和孙福宁的事要出意外,所以在此等消息。
  结果锦棠叫陈淮安抱回来了,哪孙福宁了,会不会是行事不成,叫自己这拳头生猛的儿子给放翻了?
  偏这事儿它就如同偷来的锣儿,是个敲不得的。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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