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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香事-分卷阅读70

家酒肆的大姑娘嫁予渭河县最好酒好拳的浪荡子的前前后后,来来去去。
  再一听王金凤一言一辞,全是在暗示锦棠勾引过她家孙福宁。
  林钦于寒风中面色略有发白,手攥剑柄,过了良久,道:“一个会谨守诺言的女子,其名节也绝不可能有任何差池之处,我信罗锦棠的为人,徜若她丈夫不肯信任她,或者怀疑她,他就不配为夫。”
  康维桢莫名一笑:“上官你也不过头一回见罗锦棠,她还在冒用你的西阁,自称何仙姑坐下的童女,为何你会如此笃定,断定她的人品?”他只是觉得可笑,林钦的愤怒,来的未免离奇了点。
  林钦瞧着陈淮安挡到了锦棠面前,不知为何,莫名心绪败坏,转身道:“走吧,我也该启程了。”
  林钦头一回见罗锦棠,哪一年她只有九岁。
  他本不过是路过土地庙,瞧着有个小姑娘跪在土地公的像前,极认真的在哪儿求拜,瞧她生的白净,乖巧,可爱,于是出言戏谑了几句尔。
  然后,罗家酒肆的大姑娘,在愿望达成之后,于渭河县,一个人冒着叫狼吃掉的风险,行二三十里路,摇摇晃晃,提了一坛极为浓香的酒,前来还愿。
  她在九岁时,便有如此信守承诺的脏腑,又岂会是个,会与人偷情,私通的女子?
  当年可爱的小姑娘长大了,嫁人了,遇人不淑,她毕生的明媚也就随之消泯,继而,陷入婆媳,夫妻,无止尽的苦恼与争斗之中。
  林钦不忍再看,转身,大步离去。


第54章 悠悠之口
  刘翠娥,周碧枝和张菊三个躲在一处,就在大殿前一只柱子后面。
  张菊道:“锦棠嫂子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哪孙福宁家的娘子也太猖狂了些,谁不知道他家孙福海想弄走罗家的酒肆,叫二哥喂了一嘴的狗屎,要我说就是活该,这王氏,也该吃口屎只怕才能闭嘴。”
  周碧枝也道:“锦棠多好的性子,又勤快又能干的,淮安今儿要不替她出这口气,他就配不上咱们锦棠。”
  说着,她回过头去,看着哪些躲在大雄宝殿里的妇人们,高声说道:“我们可不知道什么官不官的,我们只知道,我家锦棠是这世间最知礼的女子。一个妇人管不住自家男人,跑到庙里撒泼骂人,还说甚知府家的姑娘,真真儿的笑话。”
  因见刘翠娥始终不语,周碧枝拽了她一把,低声道:“皆是妯娌,此刻就是用你的时候,你怎的不张嘴啦,难道锦棠的为人你不清楚?”
  刘翠娥侧着躲过周碧枝,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嫁进陈家五年了,陈家三兄弟的为人她是最了解的,陈淮安虽说行事疏朗,不拘小节,但是因为齐梅最疼他的缘故,他也最孝敬齐梅。
  而陈家的男人们,向来都是凡有事,就只会怪怨女人,向着齐梅这个娘的。
  所以,她料定陈淮安今日绝不会替锦棠出头,说不定还得骂锦棠两句。
  齐梅要的可不就是这个,非但要坏了锦棠的名声,还要让她和陈淮安当众争吵,叫整个秦州城有头有脸的妇人们都看罗锦棠的笑话。
  也不知道婆婆是怎么想的,人总说家和万事兴,可对于齐梅来说,家里哪怕有一日安宁,一日好过,她就觉得皮痒,非得整出点子事来不可。
  *
  陈淮安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是走向了王金凤。
  王金凤不过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跑散了发钗又跑乱了头发,鞋还丢了一只,捉着个自家的小丫环,穿着丫环一只鞋,正在哪儿嘴不停的骂骂咧咧呢。
  “罗家的酒,好吃吗?”
  一片暗阴压过来,待王氏抬起头来,才发现面前站着个双肩阔阔,面上胡茬青青,浓眉锐目,神情格外刚毅的男子。
  一般来说,妇人们在少艾时代,会偏向于喜欢清秀,白净,高挑细瘦的少年郎,但到了三十往上,则会更喜欢向陈淮安这样高大,紧实,身材精健的成熟男子。
  更何况,陈淮安当初在秦州万花楼一双拳头争拳把式,秦州城曾万人空向,亲自见证过陈淮安和骡驹比拳头的。
  当时这王金凤也在场,摇着把扇子,瞧两个男子争拳把式。
  陈淮安取胜时的一招,迄今王金凤都还记得。
  当时他叫骡拘整个人过肩摔到窗子上,窗烂人出,俩人绞在一处从二楼往下坠时,陈淮安大叫了声亲亲的玉儿,你骡驹哥哥喜欢你。
  骡驹恰有个相好,名叫玉儿,就在万花楼对面的四喜楼给嫖客们捧痰盂端帕子,当时恰就在楼上悄眉悄眼的瞧着。
  骡驹一听玉儿二字,立刻破了功,叫陈淮安于空中一个反拧砸扔在地上,连着捣了几拳。
  秦州第一拳把式的名头,就这样从骡驹过到了陈淮安手里。
  秦州人自古好拳,更何况陈淮安身材高大,面貌朗朗,虽不能说秀致俊美,但精健挺拨,阳刚帅气。
  当时九月重阳,万花楼两旁的少女们一瞧这新的拳把式生的如此阳刚俊朗,无不从楼上折枝扔了菊花下来,妄图能搏他扬眸一笑。
  陈淮安一件棉袍,前摆掖起,走至王金凤脚边时轻轻说了声:“烦请夫人让让。”
  说着,他从王氏身后折了枝红果娇艳欲滴的朱萸下来,仍是一贯的笑着解释:“我家娘子最喜欢这个,带回去她必定喜欢。”
  王金凤所以就记得陈淮安,迄今都记得。
  她见这男人一脸寒霜似的阴沉,冷冷盯着自己,下意识摇头:“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也从未吃过罗家的酒。”
  陈淮安冷笑一声:“为了能拿到酒肆,罗根发越过渭河县府衙,直接到秦州府告葛牙妹的状,妄图私自把酒肆过继到罗根发名下,可不就是走的你弟弟王金丹的门路,走不通了,才走的你的门路?”
  要说陈淮安能知道罗根发要到净土寺来闹事的事情,其实也是他的狐朋狗友王金丹说的。
  罗根发走不通王金丹的门道,于是转而找到了王金凤,塞了钱,俩人一拍即和,一个要酒肆,一个想抹臭锦棠的名誉,就齐齐儿到这净土寺来了。
  要说上辈子,锦棠最恨的,就是陈淮安的这起子狐朋狗友们,只要见了他们,一盆泔水泼出去。但两辈子,她也是头一回见识陈淮安的狐朋狗友们的威力。
  这时候来颂经的妇人们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说的全是罗锦棠如何如何不检点之类的话。毕竟妇人们,本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是人人能学得上康老夫人做生意不是,更何况,康老夫人多大,她才多大?
  污人名誉,实在是件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想要为自己辩解,便你是个千手观音,能堵得住悠悠之口?
  就在周碧枝急的恨不能去撕了妇人们的嘴,齐梅冷冷儿在看笑话时,便见寺外涌进来一群的牛鬼蛇神,为首的,正是秦州知府王世昆的儿子王金丹。
  吊儿郎荡的二世祖,进门先抱拳,对着陈淮安称了声二爷,随即满脸堆笑,远远儿的对着锦棠唱了个偌,高声道:“却原来,这位就是嫂嫂,嫂嫂,快请受金丹一拜。”
  王金丹脸圆眼圆,鼻头也是圆的,生的,真的就跟颗丸药似的。
  锦棠才跟他姐姐置过气,当然懒得理他,只柔柔儿说了句:“常听淮安提及,说你是他的好兄弟。”
  要是上辈子的她,见到这些整日勾着陈淮安吃酒耍拳的无赖们,一口就啐过去了,重来一回,毕竟从容了许多。
  王金丹嘴巴顿时张圆,转头看了眼陈淮安,似乎极为荣幸一般,简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的高兴。
  毕竟二爷家的冷美人儿,娇娇俏俏,一张樱桃小口就像刀子似的,自打陈淮安成亲之后,就不怎么理他们的了。王金丹以为锦棠看不起自己,着实忐忑,她不过淡淡一句应酬话儿,他却当了真。
  陈淮安压低眉头笑了笑,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想起锦棠上辈子待他这些狐朋狗友们的凶恶,倒还颇怀念那时候真性情的她。
  只需一个眼色,王金丹便朝着王金凤走了过去。
  “早跟你说过孙福宁就不是个好东西,秦州城几家青楼,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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