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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香事-分卷阅读133

,葛青章的窝窝头里面搀杂着煮好的云豆、核桃、花生,芝麻糖,外表虽糙,竟是个十分奢侈的东西。
  一枚枚掰开,大约连衙役都不曾见过这样精致的窝窝头,再瞧葛青章身长玉立,面貌清俦俊美,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秀致男子,笑着将窝头重又和上,道:“自古英雄出少年,美人爱英雄,您这窝头实在蒸的别致,秀才老爷,小的提前祝您前程似锦了。”
  葛青章拎起褡裢,侧首,在陈淮安耳边低语了一句:“你仍旧在我隔壁,徜若真的没把握,就敲三下壁板,只要我会的,必定倾囊以授。”
  这清秀白净的表哥,挑衅一笑,眸色仿似藏着水光,转身,进门去了。
  因他的窝头形样比葛青章的难看,还粗,笨,形样蠢,陈淮安只当锦棠给葛青章蒸了天下难得的细窝头,给自己的只是些粗粗笨笨的糙窝头,气的脸都绿了。
  等衙役掰开他的窝头,里面倒是没有云豆花生和核桃仁儿,但是每一只圆圆的窝头,中间全是空的,里面加着的,是先夹杂着各种香料腌制过,再脱去水份,然后烤成干儿的牛肉干儿。
  皆是最精最细的小牛犊肉,远远闻得一股五香辛辣之味。
  他不喜吃甜物,倒是对牛肉干儿情有独钟,偶尔写文章时需要琢磨,嚼一口牛肉干儿慢慢儿嚼着,文思泉涌,文章也就出来了。
  酒肆的生意格外的忙,锦棠昨夜到二更时还在蒸窝头,今儿一早,在他们入考场之前,就已经返城,回秦州了。
  罗家酒肆如今已是整个秦州第一大的酒坊,锦堂香酒遍销于整个西安行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日进斗金的罗家少东家,百忙之中,半夜蹲在灶房,蒸蒸煮煮,亲手替他们治干粮。
  想起她昨夜蹲在灶前,瘦瘦的背影,陈淮安遥遥想起上辈子,乡试的时候她似乎也替他这样蒸过窝窝头,可惜他昏昏绰绰,连窝头是什么味道都给忘了。
  陈淮安故意慢了一步,便见身后嘉雨的窝头给衙役掰开,里面加着的是煮熟了的板粟,并咸蛋黄儿,如此一个,能抵得了半天的饿。
  她的细心,也算天下难得了。
  嘉雨似乎格外的高兴,故意追了几步,咬着红唇,道:“二哥,嫂子这窝头,蒸的正和我意。”
  陈淮安笑着唔了一声,摸了把这孩子的脑袋,遥遥望着嘉雨找到了自己的考房,才去找自个儿的考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锦棠蒸的窝窝头,我的独一份儿哟。
  嘉雨:呵呵。
  黄爱莲:传说中的茅台,我来啦。
  罗锦棠:呵呵!
  黄姑娘的每一次作妖,都要伴随着锦棠的再上一层楼哈。


第105章 猫鼠游戏
  眼看仲秋,正是丹桂飘香之时。
  渭河县傍着一条渭河,是个物饶地丰,瓜果繁多的地方。
  锦棠甫一从西安府回来,洗了把手,换了件碧青色的真裰儿,便急蹭蹭儿的跑到康家商栈隔壁,去看自已两个已有十个月大的,弟弟。
  两个大胖小子,一个叫宣堂,一个叫芷堂,虽说姓康,可俩孩子的名字后面全缀着个堂字,如此一来,与锦棠和念堂倒是一脉相呈,康维桢于这方面,算得上细心了。
  虽说就这么两个才口水涎涎四处乱爬的小家伙,于葛牙妹来说,却是最大的靠山。
  双胎儿子的喜讯,终究盖过了流言,渭河县的人们便暗地里嚼几句舌根骂几句,当面见了葛牙妹,谁不要称一声二少奶奶。
  她如今不必经营酒肆,专心照料两个孩子,倒是比锦棠从容了许多。当然,孩子也不止她一个人照料,就在她生了双胎儿子的当日,康老夫人几乎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人全都派了过来,宁可自己无人可用,也要保两个大孙子无闪失不是。
  所以,葛牙妹瞧着丰盈了不少,三十多岁年纪,肤色粉白,八月中的微凉天儿,一件宝石青织团花的薄褙子,头发松绾着,坐在廊下逗孩子。
  青墙红柱,两个_0_bai_0_nen嫩的小团子,葛牙妹唇齿含笑,远远儿瞧着当真卷轴一般。
  锦棠急吼吼的进门,抱起老大宣堂先亲了一口。
  这俩孩子生的并不像,宣堂是老大,性子温默些,芷堂是老二,更爱哭一点。
  “瞧你瘦成这样儿,这一趟苦坏了吧?”葛牙妹说着,唤了春娇来:“快,给大姑娘弄碗热茶来,如今天热,不能给她加红糖,拿冰糖冲一碗炒米茶,记得多放点儿糖。”
  说着,葛牙妹就把锦棠搂到怀中,一捏,手腕也细了不少。
  锦棠抱完了宣堂,弄了满身的口水,又去抱芷堂,这个生的黑一点,也丑一点,还是个爆脾气,一抱就哭,嗓门又大,不过在她这个姐姐的眼里,就丑,也丑的可爱,丑的可亲。
  锦棠偏要逗他,拿舌尖点了点子炒米茶,哄他来试甜味儿,叫他咂巴到了,又不肯给,往他鼻尖儿上点了点儿,看他伸了舌头,笨拙拙的舔着。
  “小时候也没见你这般亲念堂,到底女人有了年纪,就该有个孩子的。”葛牙妹试探着说道:“你和淮安,也该要个孩子了吧。”
  锦棠跪在席子上,逗着俩孩子,笑着使劲儿点头。
  她这几年东奔西跑的,总是一幅男人装扮,清秀俊气的像个小书生一般。就连罗念堂,喊起来,也不叫姐姐,而是唤她作哥哥。
  葛牙妹虽说生了这么多孩子,但终归锦棠是老大,又还是她唯一的女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于锦棠,远比小的几个更疼爱,只是女儿大了,像飞出了窝的凤凰一般,她想疼,却总够不到她。
  “你去西安府的时候,京里来了个大商贾,与咱家签了三百坛子锦堂香的价单,预付了一百两银子作订,银子我替你收着,你看,酒何时能灌装出来,估计明后儿人家就要上门来提货了。”
  葛牙妹说着,起身,从屋子里拿出一只匣子,于中间抽了一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递给了锦棠。
  锦棠眼尖,早发现匣子里别的都是上千两面值的大额银票。
  康维桢的全部身价可都在这匣子里装着呢,不过葛牙妹到底二嫁,就算生了孩子,也只是个管帐的,不敢乱花他的钱。
  锦棠笑了一笑,道:“好,我会提早灌装的。”
  她直觉,这订单当是黄爱莲的人干的。但是,她想不到的是,自己从去年就在候她,黄爱莲真能沉得住气,将近一年后才来,一来,就是三百坛酒的大订单。
  而黄爱莲千里迢迢,盯上她的酒肆,或者说她这个人,究竟为的什么,锦棠迄今为止还没搞清楚了。按理来说,当不仅仅是个陈淮安那么简单吧。
  她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风光人物,虽说相貌不算绝色,但因其谈吐,以及经商的能力,还有一个作首辅的爹,可以说满朝文武,只要是男人,无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苦而执著的,想打倒她这么个寂寂无名的酒家女,到底是为的什么呢?
  *
  回到家。
  齐如意和葛大顺,如今是在酒肆里常呆的两个。
  不过,齐如意可不要锦棠的银子,也不记锦棠的情,她只当是陈淮安容留的自己,如今一门心思,认定自己是陈淮安的妾侍,便帮锦棠,也是妾侍的本分,毕竟妾侍,就得服侍主母嘛。
  锦棠迄今也没给过她好脸,进了酒窖,她先抿唇尝了尝酒,断然道:“这粮砂已经絮了,味儿都淡成这样了,还蒸它作甚,熄了火,做饭去。”
  齐如意默默儿望了锦棠一眼,起身出窖子,似是准备要去做饭,忽而折身回来,怯怯儿问道:“二爷该进考场了吧?”
  锦棠道:“进了。”
  齐如意深深点头,又问道:“二奶奶,考完,二爷就回来了吧。”
  锦棠摇头:“大约不会。等考完了,只要能中举,明年三月他就要入京,参加三月的会试,再回一趟渭河县,会耽阁时间的。”
  齐如意似乎格外的失望,轻轻哦了一声。
  锦棠看她也是可怜,这脑子直闷闷儿的大姑娘,上辈子叫齐梅捉弄了半世,也不知最后怎么样了,总归,过的很不好。大约也是脑子太呆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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