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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香事-分卷阅读142

个儿子,叫一家大口人和祖业拖缀着,她在孩子们长大成材,在老太太天年之前,是不可能到京城来相伴陈澈的。
  所以,陆宝娟一开始想的,其实是母凭子贵,从此就在京城做个陈澈没有正头名份,但有事实婚姻的妻子,与余凤林两头作大。
  但是,就算陆刚是他的座主,关系着他的前程,陈澈一直以来都不肯认陆宝娟这个外室。毕竟余凤林虽是小家碧玉,却天性聪颖通透,是世间难得的聪慧之女,陈澈与她一夫一妻,他就没有想过,要置什么外室。
  从陈淮安出生,再到他渐渐长大,陈澈便中了进士,真所谓喜一重忧一重,他想把妻儿接到京中,让他们也享享自己此时的风光,却又碍于陆宝娟和她的儿子,迟迟不能成行。
  不过就在陈淮安出生五个月后,陈澈失手害死了陈杭的儿子,陆宝娟拿自己的亲儿子做抵,平息了此事。
  陆宝娟这个外室,才算得了陈澈点头,总算能与余凤林两头作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淮安:也许你们不相信,我真没嫌弃过罗锦棠,她是我两辈子的女神,白月光,可不准你们再说她,再说我可生气啦?
  她就再矫情,我愿意,我惯的,行吗?


第112章 母凭子贵
  再后来,陈澈考中进士,做了官。
  陈老太太为了能在儿媳妇面前掩饰住陆宝娟这个外室,和陈淮安那个外子,一直以来压制着余凤林,没有让她入京,以致陈澈和余凤林在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夫妻两地,生生分居,但是,陈家的正头夫人一直以来都是余凤林,这个是不可回避的。
  俗话说的好,佛争一炉香,人争一口气。
  陆宝娟陪上了亲儿子,居然也只能默默无闻的做个外室,而她的堂妹陆敏,还是旭亲王府的王妃,二妹陆宝妧在宫里又是皇帝的妃子,她无名无份,诸多场合都去不得,可以想象她的心里有多痛苦。
  不过,事情总是有转机的。
  六年前,陈澈官场遭到弹劾,被发派到岭南,做个小县令。
  余凤林身为妻室,也是瞧着孩子们都长大了,不顾陈老太太的挽留,于淮南动身,就直接去了岭南,陪伴被贬谪之后身体不好,心绪败坏的陈澈。
  嫁个丈夫,是只等着他飞黄腾达之后夫荣妻贵,还是无论贫富贵贱,不离不弃。
  无论男子还是女人,一般来说,总是同苦易,难富贵的。
  但是,余凤林做到了,她帮陈澈养育孩子,又陪伴他渡过人生最艰难难熬的岁月。然后,因为不适应气候,以及过的贫苦,缺医少药的,就病死在了岭南。
  而陈澈,在六年的流放之后,终于起伏,入朝,当今皇上又是他的学生,眼看就要大展鸿图了。
  这时候,没名没份了二十年的陆宝娟才总算扬眉吐气,登堂入室,成了陈家的正头夫人。
  不过,陈澈一直以来待陆宝娟都极淡。倒也无它,于他来说,余凤林是他的妻子,爱人,同道中的知已,一生之中只此一人的良伴,天上地下,死了,他所有对于女子的爱与热情也就全死了,就没有那个人了。
  而陆宝娟,不过母凭子贵,如今陈家需要一个女主人,还她与他有些渊源,于是就娶了进来,仅此而已。
  而且,陈澈的两个儿子陈淮阳和陈淮誉都已成年,全然不把陆宝娟放在眼里。至于陈家老太太,看陆宝娟也不过当个笑话看。
  陆宝娟心中虽恨,但毕竟二十年的苦熬之后成为了次辅府上的女主人,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但拿亲儿子换丈夫的功名与青云之路,陆宝娟最担心,最怕的,还是儿子会恨自己。
  所以,听说亲儿子想见自己,陆宝娟立刻就打扮了起来。
  大丫环阿成听说自家嫡亲的三少爷回来了,从此夫人有了撑门面的靠山,也是欢喜的什么一样,瞧着夫人往脸上敷了一层薄薄的粉,却不涂唇脂,便簪子也用的是最朴素的木簪。
  遂劝道:“人说,亲生不如亲养,终究三少爷不是夫人养大的,您打扮的如此憔悴,怕要叫三少爷的养母,那齐家妇人给比下去了。”
  陆宝娟早听说齐梅下了大狱,当时咬牙切齿,就说了一声活该。
  当然,因为陈杭和齐梅都败了,陈澈杀人一事也没有人再会翻案,陈淮安才能从渭河县回来的。
  陆宝娟特地拿薄粉将唇都略略拍了一遍,又揩掉眼周的粉,露出下面深深的青眼圈来,瞧着慌凄凉而又憔悴。
  她道:“傻阿成,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自古以来的真理。我这一生,没凭相貌争过什么,但是如今什么没有?又何必在儿子面前特地打扮?”
  说实话,陆宝娟生的确实确实一丁点儿也不美,非但不美,简直算得上丑了。
  而余凤林相貌娇美,体态婀娜,性情爽直,到前年去世的时候,用陈澈的话说,貌似芙蓉,容如仙谪,其宛容世间少有。
  生的美也就罢了,丈夫飞黄腾达的时候,她在老家尽心尽力培育儿子,不曾享过一天清福,等丈夫遭到贬谪了,她什么也不说,立刻收拾行囊,就去陪伴陈澈。
  这等甘苦不离的结发之情,真真儿世间少有。
  不过,人这一生,笑的好不如笑的久,余凤林美,得陈澈一天三篇祭文悼念,死了就是死了,成了一具白骨。
  她丑,连给余凤林做洗脚婢都不配,但她如今可是陈家主母,余凤林生的儿子,不照样要喊她叫一声母亲?
  陆宝娟觉得,凭着陈淮安,自己这辈子恐怕才能够真正扬眉吐气。
  *
  就在天香楼,这地方是陆宝娟自己选的。
  她的挚友,首辅黄启良家的闺女,黄爱莲自己开的酒楼。
  陆宝娟到的格外早,一直站在二楼的窗口处等着。
  虽说自打五个月送出去,她就不曾见过,但她直觉,第一面,自己定然就能认出儿子来。
  远远瞧碰上一个青年从街对面走过来,阿成道:“夫人,那位,怕不是咱家少爷?”
  陆宝娟扫了过去,仔细的瞧着。一个约莫十_0_ba_0_jiu负的年青人,一袭薄薄的青棉布褂子,玉面白皙,五官简直称得上俊美清俦,也就年青时的陈澈才有他的神彩。
  陆宝娟也觉得自己的儿子怕是这个,瞧他穿的那般清减,想必日子过的很不好,心中已生一股怜惜,搓着双手道:“怕是,没想到他那粗亮的大嗓门儿能长成这样一幅清秀的相貌。”
  谁知这人停在街边,与对面一个男子抱拳一别,却是走了。
  待街边这男子转过身来,身高至少八尺,一双浓眉弯弯,鼻梁高挺,双目坚毅,薄唇抿成一线,身姿略瘦削,但因其臂膀宽阔,虽不过一件棉袍子,却是凛然如松的挺拨感。
  虽说五官不算秀致,还颇有几分粗犷,但那一身的男子气,瞬间便将方才那秀致少年给比了下去。
  陆宝娟上一回心怦然狂跳,还是头一回见陈澈的时候。
  就在她家的前厅,陈澈笑着转过身来,浓眉弯弯,从她眼前扫过,那一双眼中的睿智与坚毅,瞬间就俘掳了她。从此,死心踏地到如今。
  一把抓过阿成的手,她道:“瞧见了否,这才是我的淮安,我的儿子。他与任何男人都是不一样的。”
  确实,秀致的是葛青章,陪着陈淮安到楼下,便去逛京城的书斋了。
  而陈淮安,则独自一人上了楼。
  *
  给陆宝娟磕了结结实实的三个响头,陈淮安便站了起来。
  这个生母,在陈淮安的印象中,似乎一直如此,苍白,无力,瘦弱,也口舌弱些,一辈子不争不抢,全心全意,只为了父亲陈澈而活。
  她这样相貌平庸的妇人,爱上一个风流倜傥,又睿智博学,又完全不爱她的男人,说到底,也是她自已迷在障中,看不开。
  也是因此,陈淮安两辈子,对于生母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与怜惜。
  怜其不幸,恨其不争。
  静静的酒楼二楼,陈淮安麻木的坐着,静静的望着眼前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嚎啕而哭的陆宝娟。
  从五个月就送出去的儿子,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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