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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香事-分卷阅读247

应,如何?”
  陈澈扬着脖子,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一手玩着玉佩,道:“那您交出漠北兵权,归于皇上,如何?”
  黄玉洛气的像片在风中颤抖的叶子一般,宫墙高高,明月一弯,她不敢命人开慈宁宫的宫门,可如此僵持下去,刘鹤手中的兵权就得丢,两边为难,于是一众人,在如此三更半夜,只能陪陈澈耗着,继续的耗着。
  锦棠叫陈淮_0_an_0_la着要走,最后回头再看一眼,便见陈澈一袭绯衣,硬幞高高,而恒国公刘鹤穿着的,恰也是绯红面的家居常服,不用说,若不是俩个皆胡子一大把,老而苍苍的,此时相对而跪,还不停的对着磕头,还颇像一对新人呢。


第191章 红袖招
  出了皇宫,也不知为何,锦棠似乎觉得外面要比宫里更暖和一点。
  分明才七月,她没觉得热,反而有些畏寒。
  一弯新月融融,今夜不比往时,宫外每条大街上都闹轰轰的,处处都设着卡点,每一条巷口都是盘查的卫兵。俩人带着个高高瘦瘦的孩子,仨人一起走着。
  回头越看陈濯缨,锦棠那晚娘的心思就突突而起,灭不下去。
  她愿意救孩子,但叫她认这么一个身高直逼她自己,瘦瘦高高,又看起来冷漠的少年为子,那是绝对绝对都不可能的。
  陈淮安夹在其中,又得照顾呱呱受过的伤,又得照顾锦棠的心情,好不难过。
  还好,就在这时,骡驹也不知从哪就窜出来了,矮矬矬的,闷头闷脑上前,因锦棠走在最前面,倒是把锦棠唬了个半死。
  她拉住了便问:“今夜听说_0__0_zi在城里作乱,你们没事吧,酒坊可还好?”
  骡驹摸了摸脑袋,跺了跺两条短腿,笑了笑。
  作乱的是他,放火的也是他,放一抹子火就跑,此时城中四处在捉_0__0_zi,他倒好,惹的全城大乱,然后就在皇城门外守着。
  陈淮安于是立刻,就把呱呱送给了骡驹,让他带回王金丹家去。
  往前走了两步,陈淮安扎个马步,于月光下拍了拍自己的肩,那意思是让她跳上去,他背她回家。
  锦棠提起裙角,不管不顾先给了陈淮安一脚,就踢在他肉最少的小腿上。再一脚,一脚又一脚,死命的踩着。
  陈淮安笑呵呵的,也不恼,就那么望着气冲冲的罗锦棠,轻声道:“轻些,轻些,小心踹疼了你的脚。”
  锦棠一跃趴了上去,依旧是一腔的怒火,忍了半晌,道:“那孩子,你要怎么疼他爱他,把家业都留给他都可,但他与我没关系,勿要让他叫我作娘,我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是你这些便宜孩子们的娘,永远都不是,你让他叫我娘,我恶心的慌。”
  陈淮安背着锦棠慢慢儿的走着,满腔愧疚,也不知该如何劝锦棠,才能消了她心头的气。
  当然,他身为男子,心里的想法始终与锦棠是完全不同的。
  他道:“便上辈子与濯缨在一起,我也一直告诉他,你是他的母亲,待我将来老了,或者死了,他得替我照看你,帮你养老送终。我总怕自己万一死了,这世间无人能够照料于你。”
  经他一提,罗锦棠倒是想起些往事来。
  她上辈子往幽州的时候,那陈濯缨跟在黄爱莲身后,她确实是见过的,那孩子站在黄爱莲身后,一脸的难堪,不停的在拉扯黄爱莲:“娘,咱别闹了,回家成吗?别闹了。”
  便陈濯缨是个好孩子,会因为自己亲生母亲种种泼妇行为而难堪,但他爱的终归是他的生母黄爱莲,绝不会是罗锦棠。
  至于小呱呱,他或者会照猫学虎,背陈淮安交给他的那一套,但他的心里又怎么可能会有罗锦棠?
  “养老养老,等真老了,我便自己跳坟阙里去,也绝不要你这些便宜儿子养老送终,你省了这份心吧。”罗锦棠断然说道。
  经过一处严查的侍卫们,锦棠忽而就笑了起来:“陈淮安,我罗锦棠今年一年就赚了三万两银子,锦堂香可不仅仅卖这一年,长此以往下去,我会有源源不断的收入,我自己又不是不能生孩子,为何要你的便宜儿子来养老?”
  陈淮安由衷道:“糖糖,你如今这样,是真好。”
  会自己赚钱,又还有骡驹,齐高高和如意那么一群人围着,以她待人的宽厚与仁慈,只会有更多的人围着她,便她此生无子,等将来她老了,年迈了,应该会有很多很多人围绕在她身畔。
  便小皇子朱玄林,只瞧他对待罗锦棠的真挚,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很爱很爱罗锦棠的。
  陈淮安虽也因为锦棠瞒着他与林钦见面而心生不快,但只看小皇子朱玄林那瞧起来好了许多的身体,他就知道,她平时没少给那孩子送东西吃。
  这于陈淮安来说,简直就是个惊喜。
  也许这座京城之中,每个人所作的每一件事情的出发点,第一便是利益,但罗锦棠不是,她向来凭借着的全是自己的本心。而恰因为她作事不从利益出发,最终收获的真心和善心,才会更多。
  她再也不必像上辈子一样,总是担忧自己老来会孤孤单单,无人相陪了。
  这全赖于锦堂香,也有赖于她的为人处事。
  街道长长,渐渐儿的盘查的卫兵少了,灯火黯淡,唯剩月光,锦棠虽说生气,趴在陈淮安热乎乎的背上,渐渐儿就睡着了。
  陈淮安背负着妻子,一步步的,于月光下拐进木塔巷,回家去了。
  *
  袁晋听说妹妹在宫中跳井的时候,城中的_0__0_zi之乱已经过去三天了。
  太后派来见他的非是陈姑,而是一个叫袁湟的二等太监。
  这太监,其实也是袁晋的故人,他是当年袁家被皇帝抄家之后,被罚入宫内作奴的,直到黄玉洛入宫,才渐渐被黄玉洛器重,于是作了慈宁宫的二等太监。
  非是这样一个知根知底的老人,在如今四面楚歌的情况下,黄玉洛都不敢派出来。
  自幼相依为命长大的妹妹,一时之间听说死了,袁晋瘫坐在书桌后面,想要站起来,想要用手去挥打,去抽袁湟的耳光,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他道:“叔,太后可是保证过俏俏不会有事的,她怎么能狠手的,就让俏俏去死,替她去担罪名?”
  袁湟一幅公鸭嗓子,低声道:“晋儿,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俏俏死了,太后焉能不伤心?但是咱们要以大局为重,要以朱佑乾的大业为重,牺牲了俏俏,太后可是为了朱佑乾,也是为了你啊。”
  默了半晌,袁湟又道:“太后娘娘说了,她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接下来,她可就等着你的动作了。”
  袁晋总算站了起来,一把将桌案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抚扔出去,吼道:“滚,你给我滚。”
  等袁湟走了,袁晋这才艰难的站了起来。
  像头眼看要被剥皮的老驴一样,他一边哭着,一边望着自己的家。
  慈悲庵旁这点小宅院,是他和袁俏两个的小家,家里所有的摆设,无一不是袁俏自己平日从四处搜集来的。
  一目望过去,在他的书桌后面,有一幅泥塑,塑的是一只小小的手儿,但在这只小手的上面,另还塑着一柄菜刀,菜刀生生砍进去,将手砍成了两半。
  小时候,袁晋和袁俏两个一直寄人篱下,住在陈澈家里。
  虽说在陈家并不缺什么,可曾经也是大少爷和大小姐的袁俏和袁晋,毕竟已经落难了,总是觉得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袁晋就想到了赌。每每,他总想以赌来赚票大的,然后带着妹妹搬出陈家,单独生活。
  有一回,他赌输了,输了一大笔钱,被债主四处追债,逼在角落里挨打。袁俏看见之后,从陈老太太那儿偷了些压箱底的钱,替他还上了。
  但随即,就用泥塑了这只小手,并手上的菜刀。
  那时候袁俏才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抱着尊泥塑,哭哭啼啼的说:“哥哥,你若再赌,我就不止塑一个,我会剁了自己的手给你看的。”
  袁晋望着那只手,才明白过来妹妹从寄人篱下的人家偷银子时的苦楚,从那之后,就发狠不赌了。
  他最大的债主,恰就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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