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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锦绣权色/复贵荣华-分卷阅读59

嫂嫂……”杜若菱白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手上有血迹。
  这些日子,杜若菱已经成了顾云筝房里的每日必到的人,或是与顾云筝说话,或是与丫鬟坐在一起做针线。顾云筝也不好发话撵人,随着时光消逝,不论是喜是厌,都与杜若菱熟络了几分。
  顾云筝放下药碗,“怎么了?”
  “肥肥把我咬了……”杜若菱泫然欲泣,“这万一……我不会因为被它咬一口丢了性命吧?”之后又解释贸贸然闯进来的原因,“我在嫂嫂这儿先包扎一下伤口。”
  顾云筝在心里说一声该,之后笑盈盈道:“先别急着害怕,你这几日留心着肥肥,它过几日若是死了,你的日子也就不久了,它若安然无恙,你也不会有事。”肥肥是自幼生长在富户家中的,哪里会有恶疾殃及到人。这么说,不过是有意气杜若菱。
  杜若菱不由心生怨怼:有这么说话的么?随即视线落在了顾云筝手边的药碗,深深呼吸,神色微变。
  恰在此时,去了前院的霍天北折了回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描金小匣子,目光温和。
  杜若菱却似没有发现霍天北进门一样,紧张兮兮地询问顾云筝:“嫂嫂,这药是哪个居心叵测的人给你喝的?这药……分明是避子药啊……我家中遇难之前,我没少见我大嫂赏给妾室、通房这种药,对这药味再熟悉不过。”之后抢步上前,要将药碗端走,“嫂嫂千万不能服用了!”
  顾云筝听着这一番话的时候,一直在打量着霍天北的神色。他周身的寒意越来越重,到此刻,俊颜上已隐有薄怒,眼中有着一抹浓烈的痛楚。
  杜若菱的手碰到药碗之前,顾云筝先一步端起了药碗,笑道:“我知道,不劳你费心。”随即,凝了霍天北一眼,将余下的药汁一饮而尽。
  霍天北缓步到了她面前,将手里的小匣子丢在大炕上,夺过药碗之时,冷冷瞥过杜若菱。
  杜若菱连忙垂首后退到了角落。
  霍天北星眸中寒意更重,语声却反常的低柔:“她说的是真的?”
  顾云筝默认。
  “也不怕苦了?”霍天北唇畔逸出温柔笑意,端着药碗的手缓缓抬起,又慢慢松开。
  药碗破碎在方砖上。
  顾云筝平静地抬头对上他视线,“你知道了也好。”
  霍天北挂在唇畔的那一点笑意迅速消散,抿了薄唇,眯了眸子,神色寂冷如雪。
  后退一步,食指中指指了指她眉心,阔步走出东次间。
  顷刻后,厅堂响起桌案、花瓶撞击在墙壁上的声响。
  听得出,花瓶此刻已是粉身碎骨。
  顾云筝无动于衷,继续翻看账册。
  杜若菱却被霍天北的火气吓得不轻,缓了片刻,放轻脚步移向顾云筝,内疚地道:“都怪我不好,若是不多嘴……”
  顾云筝斜睇着她,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还不滚?等我把花瓶拍在你脸上么?”
  桀骜的神态,轻蔑的语气。
  杜若菱登时涨红了脸,讷讷退出。
  顾云筝这才拿起霍天北带回来的小匣子,打来开,看到了一对儿白水晶耳坠。
  此刻看来,似是晶莹的泪滴。
  是前两日她随口与他提起,说喜欢白水晶首饰,不想他竟记在了心里。
  顾云筝抚了抚鬓角,将小匣子合起来,丢在一旁,命人上茶。
  春桃、秀玉等人叹服,没见过这么心宽这么不可理喻的人——把夫君气成了那样,她却还是没事人。
  去茶水间备茶点的时候,秀玉叹息道:“侯爷……真是命苦啊。”
  “是啊——”春桃拉着长音儿轻声应道,心里对顾云筝再怎么忠心耿耿,今日这件事也没办法偏帮她了。
  **
  到了下午,正房这档子事已经传得阖府皆知。下人们自然不敢往外传,可这并不妨碍她们在府中找点新鲜事在茶余饭后议论。
  随后,霍天北搬去了几年也不去一趟的总督府。
  顾云筝听说之后,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也真当着将此事通禀给她的徐默笑了起来。
  徐默为之惊诧,“夫人,做人可没有您这样的。”
  顾云筝竟点一点头,“是没我这样的,我就是个疯子。”
  “……”徐默想,活神仙也劝不了她了,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谁还能指望她去给侯爷赔礼?他自认没那份口才。
  晚间,熠航听说霍天北不在府中住的事情了,眼含哀怨地看着顾云筝,“是不是你把他气得搬出去了?”
  顾云筝笑着点一点头,“是,我把他气得搬出去单过了。”
  “可这不是他的家吗?”熠航用“你怎么这么霸道这么混账”的眼神盯住顾云筝,认真地道,“你要把他哄回来。”
  “……”顾云筝白了他一眼,“他是大人,不用哄。”
  “但是你把他气得搬走了。”熠航声音高了一点,“我想他!”
  顾云筝板了脸,“那你就让徐默带着你去跟他住吧,都走了才好,巴不得清净点儿。”
  熠航委屈地扁了扁小嘴儿,眼神似是在说“你怎么能够这么嫌弃我们”。
  顾云筝现在最嫌弃的其实是自己,没人看得出罢了,胃口缺缺地用完饭,找到了一坛酒,拎到寝室自斟自饮。
  春桃铺床的时候,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莫名觉得好笑,半晌嘀咕一句:“夫人,您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顾云筝不接话。她有自知之明,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差在脸上写上混账二字了。她只是什么都懒得想,是因为这件事的决定权在霍天北手上。当晚把自己灌得微醺,和衣歇下。
  接下来的几日,霍天北依然住在总督府,顾云筝依然无所事事,闲来独酌蒙头大睡。只是吩咐下去,让徐默不时带着熠航去云凝房里玩儿。
  徐默除去做这件事,就是在两座府邸之间来回地跑,对顾云筝一肚子火气,对霍天北则是出于一份关心。
  第一日,徐默对顾云筝道:“少爷去总督府找侯爷的时候,杜小姐也去了。侯爷与杜小姐说了几句话。”
  顾云筝嗯了一声便岔开话题。
  第二日,春桃对顾云筝道:“今日杜小姐带着一些衣物去了总督府,听说那是她亲手缝制的。”
  顾云筝道:“日后针线上缺人手了,让她过去当差。”
  第三日,徐默对顾云筝道:“今日侯爷饮酒的时候,杜小姐在一旁倒酒。”
  此事的顾云筝正在院中饮酒,闻言蹙了蹙眉,“下|贱!”
  徐默笑着点头。
  顾云筝又道:“两个都一样!”
  徐默:“……”擦了擦冷汗,瞥过顾云筝手里的酒杯,“夫人,您有这功夫,去总督府陪陪侯爷多好……”
  “你有这废话的功夫,陪我喝两杯多好。”顾云筝窝在躺椅上,抬眼看向晴朗的天空,“怎么过都是一天,何必自寻烦恼?”生点气就想用别的女人激她的男人……不可取,她更懒得去应对此事了。
  徐默皱了皱眉,转身就走。
  第四日,圣旨到了总督府——是针对云凝一事的旨意。顾云筝这才有点犯难了,想去问问旨意是什么,又拉不下脸来,无奈之下,只好唤来杨柳询问。
  云凝与身边两名丫鬟与祁连城时时互通消息,问她们与问祁连城一样。
  杨柳禀道:“皇上命侯爷护送小姐回京,再者,朝廷中一些官员屡次弹劾侯爷,侯爷也需进京亲自解释一番。”
  这样一来,顾云筝又有了新的烦恼。她想回京,想去云家满门葬身之处祭拜,想去她最熟悉不过的云府旧地重游。可是,如果霍天北继续和她赌气,不肯兑现承诺带她前去该怎么办?在他走后倒是可能有机会离开此地,可是传出去的话,他的脸面可就真要被她丢尽了。
  就在这一日,有人求见顾云筝,自称是祁连城的手下,相见之后才知来人没说实话。
  那是个三旬左右的男子,整个人透着刀枪一般无从遮掩的森冷气息,拱手行礼后直言道:“求见夫人是为一件要事,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顾云筝想了想,“边走边谈。”在府中漫步时,让丫鬟远远跟随,这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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