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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缘之男颜倾天下-分卷阅读58

这么一打岔,她哪里记得那般清楚?
  于是她小心翼翼道:“王爷要的样式有些繁复,小妇人未来得及记清楚,不知王爷能否准许民妇用纸笔记下来,以免弄错了样式。”
  苏小千岁单手支在案前,道:“柳掌柜的记性这般好,还用得着纸笔吗?依照你方才之言,账册因被火烧而不全,而过往所订的样式都在其上。你连我方才所述都记不齐全,如何能应对那些留了样子、付了订钱的老主顾?难不成挨个请过来,逐一再问一遍?”
  “账册丢失,你玉钗馆的生意却照旧做得顺风顺水,无人上门发难,簪子也按期送于各位主顾手上,就连十天前在你店中订了簪子的都拿到了成品。”
  他单手轻叩了两下案几,继续道:“若不是柳掌柜的记性好,那就是记录的账册还在你的手上。”
  苏月锦说话时没有刻意加重语气,面上也依旧淡淡的,但就是这漫不经心的样子,吓得柳红玉瘫软在地。
  他随手拿起一本账册,温和道:“柳掌柜的账册被烧了,我这里倒是有一本,不知是不是你的?”言罢顺手一抛,将账册掷于堂下。
  林方知面上一凛,不由得几步上前,捡起那本账册,竟然……
  “王爷恕罪,民妇的账册确实被火烧了,只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店中总会有另一本备用。实在是民妇利欲熏心,收了一位大爷的银子,这才在堂上信口胡诌的。”
  她一个做钗子的妇人,死了丈夫才抛头露面赚钱糊口,况且没有人不爱银子,哪里知道这银子就足够要了她的命。
  林方知脸上一片惨白,一是恨这妇人不照他所说,毁了那证据;二是苏月锦掷出的这本册子根本半点字迹也无,分明是诈她的。可叹这_0_jian_0_ren根本经不得吓,还未如何便哭天抢地起来。


第十六章
  后天就娶
  苏小千岁不咸不淡地看向林方知,状似关切地道:“丞相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林方知心下一紧,强颜欢笑道:“下官最近没有睡好罢了。王爷睿智,实让吾等惭愧。”
  按庆元朝律例,做伪证者,不论情节是否严重,都要被杖责三十。
  柳红玉被拖出去行刑,那一杖杖伴着哀号,早就吓得罗娟浑身发抖。自始至终,端亲王都没有问过她什么,但下一个便是她。
  她匍匐在地,不待苏月锦张口便慌乱道:“王爷开恩啊,民女认罪。”
  罗娟对自己做伪证的事供认不讳,但是给她银两的人,她也只说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华贵锦袍,至于相貌,天色实在太暗,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身上挂着的腰牌上却写了个“林”字,这也正是开审那日,她总是惧怕地看着林方知的原因。
  这等小事,林方知自然是打发林府的人去办的,不过庆元朝姓林的何止他一人,这样的供词就算惹人生疑,一时也作不得数。
  苏小千岁抬眼看着林方知,道:“姓林?倒是合了丞相的姓氏。不过林大人处事一向光明磊落,自然不会做这等下三烂的事。”
  被好一通嘲讽,林方知喉咙口紧了又紧,拱手道:“下官一直都是恪守本分。”
  苏月锦赞许地点头道:“如此甚好,传张木生和刘守财进来。”
  宝通钱庄的人一进来,便先望向案前的林方知。他眼神阴鸷地看向那两个人,让他们不由得抖了一抖。
  郭先生拿出两本账册,让在座的人看了一遍,而后缓缓道:“这是他们交出的_0_di_0_xia_0_qian_0_zhuang和赌坊的黑白账目,字迹清晰,并无改动。而二月十六那日下午,沈括并没有将银子存入宝通钱庄。以下是他二人的供词,几位大人可以看看。”
  郭先生本身并无官职,却待在圣上身边多年,但凡涉及皇家要案,都由他执笔记录。如此看来,这两件证物的分量,可见一斑。
  苏小千岁把玩了两下抚尺,不咸不淡地道:“诬陷朝廷命官是大罪,你二人是受了谁的指使,又是仗了谁的胆子?”
  惊堂木一声响,震得堂下包括在场的官员都是一惊。那张慵懒的脸上只多了三分肃穆,便足以让众人不敢直视。
  刘守财哆嗦着上前,一字一句地道:“小人是受了林方知林丞相的指使,将三万两银子的黑账嫁祸在沈大人的头上。”
  “大胆!”那话音几乎刚一落下,乔严令便站了起来,斥道,“林大人贵为一朝丞相,如何会做这等龌龊之事?”
  他瞪着刘守财,向前迈开两步,质问道:“前些天,你污蔑沈大人,今日又想陷害林大人吗?你倒是说说,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乔严令是背对堂上的,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二人,若不是苏月锦在,只怕伸手掐上他们的脖颈都是有可能的。
  他双手拱于胸前,躬身对苏月锦说:“王爷明鉴,林大人平日一直尽忠职守,向来同朝臣交好。虽同沈大人的关系不算亲厚,也断没有故意诬陷他,置他于死地的必要。”
  乔严令同林方知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一牵扯到赌坊之事便乱了阵脚,手里头有多不干净,心里就有多慌乱。
  苏小千岁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乔大人所言甚是,不过这话还是说得早了些。无非是几句说辞而已,乔大人想要力保丞相,有的是机会。”这一句话意有所指,乔严令面上一片僵硬。
  “下官只是……只是……”
  “乔大人只是一时情急才会这般无状的。”林方知突然接下了话茬,郑重地对苏月锦施了一礼,道,“下官同乔大人关系亲厚,方才失礼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苏小千岁闻言轻笑道:“无妨,尔等都是朝中老臣了,这等小事,没什么怪不怪罪的,只要你不犯什么大错,本王都是体恤你的。”
  苏月锦向来以“我”自称,如今说出“本王”二字,一是让林方知摆正臣子该有的态度,二则是告诉他,小错不论,大错不恕。意思就是:若此事是事实,我绝不会因为你是老臣而姑息你,而你也不用在那里倚老卖老。
  苏月锦话里的意思林方知当然明白,一面俯首称是,一面转脸问刘守财道:“俗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两位既然说本官故意诬陷沈括,不知可有什么凭证?”
  上下牙一咬就能吐出个死字,作证不是单靠两张嘴就能说明什么。
  凭证?
  张木生同刘守财面色苍白道:“并无凭证。”
  林方知平日甚是谨慎,不论大小事情,吩咐的时候都是命人将他们秘密带到一处地方交代的。若不是有次赌坊出了件大事,一定要他出面解决,只怕他二人都没有机会能见到他。
  林方知再问:“既无凭证,那可有其他人证?”
  刘守财苦思一会儿,颤颤巍巍地指着张木生,道:“那日张管事也在,他……他可以证实……”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
  刘守财心里明白,张木生同自己相熟,就算那日他在,他的话也不足以作为有力的证明。
  林方知脸上挂着几分得意,道:“口说无凭,万事都讲究证据二字。诬陷朝廷命官是大罪,二位还是想好再张口吧。不然,连累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一句“一家老小的性命”一语双关,带着心照不宣的威胁。两人偷眼看向堂上,一时竟然沉默了。
  他二人被苏月锦带走之后,府里的家眷便消失了,除了林方知,无人知晓他们的住处。
  刘守财握在手中的一封信函都有些汗湿了。那是一次林方知离去时,他无意间在地上拾到的,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几笔朝中往来的账目。
  但是现下,他看了一眼林方知状似无意把玩在手里的长命锁,不由得又将信揣回了怀中。那是他儿子满月后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长命锁,他的妻子和孩子果然在林方知手中。
  场面一时冷凝,寂静得恍若一根银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分明。
  苏月锦泰然坐在堂上,转而吩咐桂圆:“将悦风阁的小二哥唤来,我有事吩咐他。”
  悦风阁是上京较为出名的一家酒楼,因着菜品不错,不少达官贵人出门,包括朝臣叙旧,都喜欢在那里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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