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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缘之男颜倾天下-分卷阅读61

都傻了。方才他就一直被押在耳房一侧悄悄地听着,及至见到林方知的儿媳都入狱了,如何会不慌乱?
  再听到堂上林方知的那句“真的都是她一人所为”,他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自己。
  他以为这个“她”说的是“他”,以为林方知要卸磨杀驴,不待被审问便冲出来自己先招认了。
  林方知如果在经过张挽君的事情后,只是面色发青,那现在就几近要咽气了。
  苏月锦当真用的是好手段,朝堂之上所用的是权谋,他洞察的却是人心。
  王秉承说,当初林方知不满沈括平日的作为,本是想用偷梁换柱的法子,诬陷他暗地里帮助学子舞弊。考生张孝全就是他们事先找好的人。他是外省药商的儿子,家里颇有些银子,却没什么官家背景,一听说可以用银子买到答案,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他们收了他十万两银票,暗地里却让张挽君仿照沈括的字迹写下一纸诗词,用来“揭发”沈括。他们不但白找了个替死鬼,还在中间小捞了一笔。
  没想到的是,石金才那个冤大头,春闱前便开出了八万两黄金的惊人数目买通官员。在得知魏清收了那黄金之后,他们便顺水推舟,将这个罪责一并扣到了沈括头上。
  而张孝全那边,一听说闹了这么大的案子,自然三缄其口,哪里还敢再声张什么?
  说到这里,一旁的穆兆不由得问道:“主考官员是会试当天才定下来的,你们如何有机会筹划此事?”
  王秉承抬头回道:“穆大人莫不是忘了,主考官虽是会试当天才定的,但监考官等职却是早就有了人选。罪臣接到圣旨没多久,林大人便找上门来。”如此,便很明了了。
  副监考官是沈括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最容易下手,不论是谁做了副监考官,都会是林方知找上的对象。林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有目共睹,而副监考官历来官职都不高,断没有为了沈括去得罪一朝丞相的道理。而不论此次主考官是谁,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林方知几分薄面。
  怪只怪魏清贪婪,收下了石金才的金子,才有了后来科举舞弊的大案。
  王秉承说,林方知来他府上的时候,他便多留了个心眼,并未完全屏退左右,而是留下一名仆从藏于帐帘之后。而且,考生张孝全也确有其人,只要传上堂来,一问便知。
  王秉承本就不是什么有胆识的人,本想着搭上了林方知,自己就会前途无量了。但是现今“无量”变成了“无亮”,他只怕要在牢里暗无天日地过一辈子了。
  他说,那日沈括同林方知发生争执以后,魏清曾出言调和。他见沈括心里有些愧疚,便怂恿沈括去找魏清,还将魏清家中母亲病重的事情告诉了沈括。
  沈括闻言果然写了张药方,他临去前,王秉承说自己略懂医术,想看上一看,字条便是那个时候调换的。而真正的字条,现下就在王秉承手中。
  穆兆再问:“若是沈括不写那药方,你不就没有这个调换的机会了?”
  苏小千岁歪头看着王秉承,道:“若是沈括不写,王大人必定会说自己略通医术,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药方交给沈括。本王猜得可对?”
  “王爷英明,果然睿智。”王秉承连连点头称是,依旧不忘官场上的溜须拍马。
  苏小千岁轻笑道:“本王睿智,你们也不笨。偌大一个大理寺,三审立案重审的例子有几次?被你们蒙混过关的案子又有几个?嗯?”
  那个“嗯”字的尾音拉得很长,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堂木的震响。
  “果然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好一个偷梁换柱,好一个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
  林方知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听到那一声呵斥当场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
  “罪臣……罪臣只是一时糊涂,开始真的只是想小小地惩戒沈括一下,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请王爷恕罪。”
  小小的惩戒,轻则就是充军,重则就是连坐,这惩戒果然很小。
  乔严令一看此事不妙,赶忙撇清关系,道:“怪不得当日本官想再传召人证时被你拦了下来,原是这里面有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情。亏你也是一朝老臣,竟然这等专横跋扈。”
  这便咬上了?
  苏月锦淡淡地看向乔严令,道:“乔大人这声‘本官’还可以再多念几次,不然本王担心你等下就没这个机会了。”
  他拆开刘守财交上的信函,严肃道:“这里面记录的是你同林方知以及朝中大大小小十二名官员行贿、受贿的罪证,单京官就有六名有余。除此之外,你们置在京外的房产、商铺也已经被查抄。自北靖十四年开始,你们便私下敛财近百万,在如此铁证面前,还想蒙混过关?”
  “来人,将罪臣林方知、乔严令押入天牢,等候圣上定夺。朝廷的俸禄既然喂不饱你们,你们便去尝尝牢饭合不合胃口吧。”
  一朝朝臣,前后侍奉两代君主,林方知被押下去时还死死护着头上的乌纱帽。
  都说权力是这个世间最让人割舍不下的东西,林方知本已过了不惑之年,却仍旧放不下心中那份执念。
  乔严令杀猪一般地哭号着:“王爷饶命啊。”他连滚带爬地将大理寺的地面擦得分外光亮。
  穆兆哆哆嗦嗦地跪在堂下,战战兢兢地说:“王爷,此事下官真的没有参与,真的没有啊。”
  苏小千岁挑眉看了他一眼:“本王自然是知道的,以你这样的胆色,想要瞒过这样的大案,也确实是难为你了。起来吧,一大把年纪了,做不了好官,不代表种不了好田,你明日便请旨回家养老去吧。”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穆兆这身子骨卖红薯是指望不上了,但拔拔杂草的力气还是有的。
  沈括是沈衡和苏小千岁亲自去牢里接出来的。而林方知和乔严令二人同他错身,被关进大牢。
  他怔怔地看着面色惨白的林方知,贴着墙根问了一句:“林大人这是牢房一日游吗?”气得林方知险些一头撞到牢柱之上,倒地而亡。
  他们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做了伪证的几个人还在受刑。在路过柳红玉身边的时候,千岁爷突然“咦”了一声,然后蹲在她身前,认真地掏出一张白纸以及几张银票。
  “这是图样和订钱,做好了帮我送到沈府,满意了我会给赏银的。”
  还记得这档子事呢?
  素来以面无表情著称的郭先生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心想他果然是想要这三样东西。
  沈府门庭大开,他们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这东西是老早就备下的,用桂圆公公的话说:“我们家小王爷旁的本事没有,做正事的时候却是极其靠谱的。”
  一顿家宴,六双筷子,简单的菜色,竟是比吃山珍海味还要香甜。
  桂圆搬着小凳子坐在旁边,起初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主仆同席、尊卑共享,在看到道道左右开弓的架势之后,也逐渐放松下来。
  可能这样的生活只能在沈家看得见,可能这样的尊重也就只有苏月锦这样的王爷会给予。
  他桂圆何其有幸,能遇上这样的主子,碰到这样的一家人。
  用过饭后,沈括甚有眼力地扯着自己的夫人回了书房,留下厅内的两人,各持一盏香茗,两两相视。
  沈衡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不自在,埋头刮着碗边,轻声道:“那个,我爹的事情真是多谢你了。”
  “嗯。”他倒是应得爽快。
  她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没有你,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是诚心说这句话的,真的。”
  “嗯。”又是一声轻哼。
  沈衡听后觉得有些无奈,抬眼对上他那双晶亮晶亮的眼睛。
  他今日多饮了两杯,懒洋洋地靠在桌边,总是有些苍白的脸上还泛着些许红晕。
  “就这些?”他似乎有些不满她的态度。
  可怜沈大小姐苦思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还要如何客套。
  苏月锦略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握上她的手,微微使力便将她搂了个满怀。
  桂花酿的香味弥漫在两人之间,伴着微醺的醉意。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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