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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缘之男颜倾天下-分卷阅读69

得向后挪了数步。
  “公主说的什么,奴家一句也听不懂。牢里潮湿,恐污了玉体,还请公主快些回去吧。”她这个时候还抖着精明呢。
  苏月华挑起眉梢,径自从袖中拿出一根麻绳。
  “我不急,等送走了你,还要去看看林曦和呢。”
  张挽君没想到苏月华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一步一挪地蹭到墙脚。
  沈衡断了她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此时的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你想做什么?害死你腹中孩子的又不是我。况且这里是天牢,是圣上眼皮子底下的地方。圣上还未下旨,你不能杀我!”
  苏月华缓缓逼近,扯唇笑道:“你以为我不杀你,你就有命活吗?连张家都被抄了,你以为你们还有什么活路?张挽君,本宫会同林曦和相识,你在里面没少下功夫。本宫会有今日,怎么会忘记你这个牵线搭桥的红娘呢?”
  张家被抄家了?!
  粗壮的麻绳勒在脖子上的那一刻,张挽君奋力挣扎起来。
  “就算要死,也轮不到你动手。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咳咳——来人啊,快来救救我!”
  苏月华的手劲算不上大,但以张挽君现在的情况,想要挣脱根本是不可能的。
  就见苏月华手上紧紧扯住麻绳,一路拖着她向后拉扯着。
  “救你?!等阎王来救吧!听说你很喜欢杀掉别人的孩子,就连身边的人也不放过。你这样的人,死了之后都不知道地狱有没有人来收呢!”
  张挽君整张脸都憋得通红,挣扎着吼道:“林曦和的孩子只能由我生。饶林那_0_jian_0_ren是咎由自取,你也一样!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不是你身份尊贵,林家会恭维你?林曦和会稀罕你?”
  “闭嘴!”
  苏月华的长发早已凌乱,充血的眼底满是失去理智的疯癫。
  “我怎么样是我的事,轮不到你这_0_jian_0_ren评头论足!”
  张挽君也知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死死攀住麻绳,骂道:“你才是_0_jian_0_ren!活该林曦和不要你的孩子!你就是活该如此!”
  “我活该?!那你呢?你嫁给了他,还不是照样帮他娶妻纳妾?”
  苏月华手下越收越紧,眼中是嗜血的狠戾。
  要不是她,自己或许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要不是她,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林曦和是谁;要不是她,自己如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挽君双目圆瞪,早就没了进气,手下胡乱拉扯着,还是艰难地嘶吼:“你们这些_0_jian_0_ren,林曦和本来就是我的……除了我,没有任何人配做……他的……妻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吐出最后一个字,最终在这份纠缠了将近十年的执念中咽了气。
  张挽君用了半生的时间去攀附权势,却到死也没有坐上她梦寐以求的正室之位。
  外头候着的侍卫悄悄地说:“里头的动静有点大,要不要进去看看?”
  另一个人目不斜视地说:“别管闲事,上头吩咐了,里面的人,就是咽气了也当作没咽气,到时候断头台上一摆,谁知道是死是活?”
  那一日,牢里先后死了两个人。
  一个是张挽君,另一个便是林曦和。
  不同的是,林曦和是被人灌了砒霜,七孔流血而死。
  侍卫们闯进去的时候,七公主还怀抱着林曦和的脑袋,坐在牢里发怔,身边一只破旧的瓷碗犹自在地上打转,发出好似一声了却尘世的悲鸣。
  苏月华的神情不似解脱,也不似怨恨,就像是没了什么念想一般空洞。
  从那之后,宫里就没人再见过七公主了。有的人说她疯了,也有的人说,她是被洛贵人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嫁人了。总之,那个恃宠而骄的女子在亲手结束掉一切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家人被斩首那日,沈衡没有去看,而是歪在自家的葡萄架下出神。
  苏月锦说:“在想什么?”
  她缓缓靠在他的胸前,轻声道:“我在想,人性,真的是这个世间最捉摸不透的东西。张挽君也好,林曦和也罢,一场繁华梦,不过是镜花水月,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叹世人总是想不明白,兜兜转转,迷失在那片阴暗中。我原以为自己会摆一桌酒席庆贺一番,但是想来又觉得没什么兴致。”
  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外面的爆竹声热闹异常,那是百姓们对贪官恨之入骨的嘲讽。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地说:“这爆竹也要银子,何苦给这些该死之人送这个行呢?”
  苏小千岁面上僵硬一瞬,似想表示赞同,只可惜还未说什么,便听到桂圆扯着嗓子喊了句:“王爷,你让我买回来的那三千响的爆竹什么时候点啊?门前都摆好了。”
  “……”
  二月茶花香。转眼又是一年初春,上京的市集依旧繁华,王府的古树依旧枝繁叶茂。
  沈王妃埋首走在自家院中的羊肠小径上,表示没有苏小千岁的日子真是有些难熬,若是他们能有个孩子,也许……
  前段时间,皖南突发瘟疫,许多百姓都生生病死,朝廷里的御医抓破了头皮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医治之法。
  恰逢苏月锦的师姐赵晗回了奉芜山,听闻此事便跟他一同去了皖南。
  沈衡本想跟着同去,奈何苏小千岁担心疫情控制不住,执意不让她一同犯险,她偷偷跟出去两次都在半路被“押送”回来。
  她那时也不知道他那师姐到底靠不靠谱,整日在家手捧一碗砒霜,就是等着坏消息来时表现一回生死相随。
  然而事实证明,砒霜这东西放久了也只能用来糊窗户。待到那一碗“断肠药”连勺子都扒拉不开的时候,皖南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疫情已经得到控制,苏小千岁不日便能回京。
  对于苏月锦的这位师姐,沈衡知之甚少,只听闻她医术奇佳,又用得一手好毒,逢赌必输,却到哪里都爱赌上两把。
  刚同苏月锦成亲那会儿,沈衡倒是收到过她一个筛子的新婚贺礼,她也算是个奇人了。却不知她受了什么_0_ci_0_ji,行踪总是飘忽不定,很难见上一面。
  道道一面将香炉里的熏香换上新的,一面对沈衡说:“小姐,王爷就这么带着个俏姑娘出门了,您就半点都不担心?”
  她盘腿坐在贵妃榻上,重重点头道:“谁说我不担心了?他身上没带什么银子就出去了,万一回来之后,他师姐敲竹杠,我们得多还多少银子啊?”
  道道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她道:“奴婢说的不是这个,您就不担心他们暗通款曲?您想啊,孤男寡女长时间待在一处,总会互相欣赏的。尤其咱们千岁爷又是那样的品貌,哪个姑娘会不动心呢?”话本子上正室被挖墙脚前,都是这么铺垫的。
  沈衡闻言,皱眉思量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居然会用‘私通款曲’这样生僻的成语了,可见多读些书是好的。”
  皖南距离上京很有些距离,快马加鞭也要十日。
  沈衡收到苏月锦回府的确切日期时,心情甚佳,哼着小曲,将院子里的枯草都扫得干干净净。
  管家元福吓得腿抖,哆哆嗦嗦地说:“王妃,您怎么能扫地呢?王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责罚小的。”
  她摇头,笑呵呵道:“咱们府上什么时候有那么多规矩了?不告诉他就是了。”
  元福听后,可怜巴巴地瞅着她,说:“上次您翻墙出去逛夜市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回来之后还不是把小的给供出来了?”
  他还记得那档子事呢?
  她当时吃坏了肚子,吐得眼冒金星,苏月锦凑在她跟前温声安慰,她哪里会注意自己说了什么?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元福已经被关到柴房里去了。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对下人发火,神色淡淡的,吓得她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大气也不敢出。
  事后,元福见到她都绕路走,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事来“殃及池鱼”。
  沈衡干咳两声,默默掏出一块碎银子,让他拿着买酒。
  元福低头瞅了瞅,颇有些为难地说:“王妃,现在酒价也涨了。”
  “那就买便宜的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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