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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我只想种田-分卷阅读1174

秦鱼深深看了他一眼,手中长剑微微转刃,“你看,这又是我极厌恶的地方,难道我活在这世上是为了让你们判断到底是什么玩意的吗?”
她这话语里锋芒毕露,但气质灵润,如清风细雨。
“你的戾气好生沉重。”妖僧妖邪之气昌盛,语气反而温润。
他们两人都很矛盾。
矛盾似一把剑,横在他们之间。
“戾气只有锋芒,怨憎才有沉重。”
“那你怨憎吗?”
妖僧双手交握,握住佛珠,浅声淡问。
秦鱼垂眸,嘴角含笑,将剑刺入一寸,袈裟破了一个口,剑入皮,但无血。
他早已不是凡人。
神明。
也许也不痛,所以他面色自若,只是眼眸很深。
直到他听到秦鱼说的话。
“怨,怨自己为凡人。”
“憎,自己身为凡人却不肯认命。”
“因为怨憎而生厌,厌自己不肯认命却无法坚守最初。”
“所以因怨憎而生厌,因厌而生恶。”
秦鱼就不是一个绝对正直的人,天选者,视她为异类,邪选者,视她为异端。
她不正,但别人也没看见过她的恶。
但没看见,不代表没有吧。
至少,这世上有一个人知道。
她自己。
她抬起眼,缓缓描过妖僧的眼。
“我的恶,谋算在你身上。”
“明知你可怜,因你妹妹的惨死而心生孽障,化身邪魔报复,但你记着最后的底线,宁愿自封灵智变成痴儿也不愿意走最后一步。”
“然而我只记得自己的可怜,宁可用自己做棋子,勾引你。”
她把勾引二字说得特别轻描淡写,但也没有着重描述。
那是一个结果,过程无关紧要,她可能只这么认为。
但她变成一个很奇怪的人,既主动坦白,似忏悔,又似无心无情,只散淡描绘。
没人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在场所有人其实都听到了,或许神明跟无数天选也都听到了。
关于虬髯等人,他们都很震惊,因为他们从未想过秦鱼有这样的过去。
其实关于任务,他们都经历过许多困难,也必然要用到很多手段,比如妃鸢也不介意这类,但她隐约觉得秦鱼当时的处境跟手段可能跟做任务截然不同。
那是她真正经历过的人生。
惨烈的人生。
奚景有些愣神,她看着秦鱼,好像在看一个很遥远的人。
那个人曾活在另一个世界,比任何人都艰难痛苦。
苏挽墨的眼里情绪最重,却无法表达。
“这件事成了,我若死,你必会为我觉醒另一面,以你的力量,足够摧毁那个我曾倾尽一切想去报复却始终不能成功的人”
妖僧问她:“若你觉得这是你为恶之事,那你可曾后悔?”
“可后悔?这像是正派主角每次结局时问反派的问题。”
“后悔”秦鱼眉眼无半点悔意,只有冷漠,她微微仰面,沐浴了下风,望了下天空跟远方,清眸微阖。
“从未。”
这幅姿态让苏挽墨等人越发觉得她冷漠,比邪选更邪选。
两个字而已,道尽她心中冷冽。
似刀。
她说:“我只好奇。”
好奇什么?
她表情冷酷,微微笑着:“毕竟男女之事,风花雪月,手段而已,既然是手段,必要讲究收益。”
“如此长久岁月里,自我想起这些旧事,我始终想问你”
问什么呢?
“我舍了一切所谋之事,成了吗?”
妖僧沉默片刻,道:“算是成了吧。”
于是他左手伸出,手腕缓缓一划。
地球小位面屏障撕裂开一条巨大的口子,众人这才看清后面的云雾到底有什么。
扭曲的脸。
一张张扭曲的脸,大部分是人的,其中也有猫狗虎豹等生灵的。
他们的脸孔扭曲,体型幻变,乍一看恐怖无边,却又直观给人一种感觉他们已非生灵体,而是亡灵。
轩罗白的黄金壁似乎震惊。
天啊,这是什么!
黄金屋中的轩罗白举手表现,“我我我,我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亡灵!我爹爹说过,一般完全沦陷被邪恶占领的位面,里面生灵不是被统治者奴役成傀儡,褫夺灵魂,比如丧尸不死人僵尸傀儡玩偶什么的,要么就是被褫夺躯体,熬练成亡灵。”
我还能不知道这个?
我是在震惊这些亡灵的数量!
数量有多少?
一个位面。
跟大位面接壤的一整个地球直径接壤切面屏障之后全都是亡灵,密密麻麻。
这一幕连远在中转站中的邪选天选跟神明们都吓到了。
天呐,这个人莫非是将整个位面的人都屠戮熬练成亡灵?
降临者们感觉远没有本土天选者们复杂,比如苏挽墨,她怔怔看着这满天空的无限亡灵。
它们像是碾压下来的亡灵天幕。
无处不在,隐要破界而来。
这妖僧要开始攻击大位面了吗?所有神明所有天选以及在ny战场之中的所有人,他们都惊恐了。
狐思宇眼神瞄过秦鱼。
他跟此人接触的时间跟虬髯没差多少,私以为他对秦鱼是有深刻判断的,奸商算计本质,但如今看来,又觉得哪里不同。
但秦鱼这个人最大的特质就是每每你以为你判断失误她另有隐藏另一面的时候,其实这一面也非真的。
猜不透。
当然了,这个妖僧好像也跟她势均力敌,这两个妖人面对面,插着一把剑,一个轻描淡写说旧事,一个云淡风轻祭了一界亡灵。
要开战?
倒也不是,妖僧划开了一道口子,指尖如刀,手腕一摆,那裂口之后云雾无风自动,像是妖风阵阵,裹挟着恐怖的亡灵浩浩荡荡飘浮进大位面。
最终还是进来了。
但它们好像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亡灵托棺。
一不大不小但气息恐怖的青冥棺。
浩然长空,一诡秘且萦绕着森森魂气的青冥棺就那么被亡灵悬浮托于其上。
它那样诡秘,又那么可怖。
秦鱼的眉眼沉沉顿了顿,看着这些亡灵跟那青冥棺,有些失神。
这不是她想要的吗?为何表情跟眼神会这般恍惚。
而妖僧却散了之前的温润跟淡静,“你所谋,自然成了。”
他抚摸着佛珠,低垂着眼。
“你走后,我找你,但凡相关,无一放过,一路追着你的行踪,可那时好傻,如一个蠢货,于是我走投无路,终于找了墨墨帮忙,她帮我了。”
“但那时已过了一月。”
“那深山老林,风景似很美,在林中,我推开石块,挖掘泥土,一铁锹下去带上来的土里却有腐烂的血肉,头皮带发,腥浓刺鼻。那味道,仿佛当时那些人炖煮我妹妹头颅时发出的,明明很不一样,但于我仿佛重演。”
“我放下了铁锹,徒手去挖,一寸寸,小心翼翼,直到把你整个人挖解出来,你站在那,一动不动,双手抱着肚子。那时我在想,你站在那儿的时候会在想些什么,是后悔,是怨憎?”
“但没关系,无论是后悔还是怨憎,都是这世人负你,我都会做一件事。”
他双手合十,抱着佛珠,面露微笑,说了一句话。
“拿一界生灵以命祭你。”
纵然一佛珠,一微笑。
他却妖邪彻底,那眉眼都漆黑无光,而众人也才留意到他手里的佛珠其实颗颗漆黑,萦绕着渗人的黑气。
他早已入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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