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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分卷阅读218

服侍,分明是拿香兰当奶奶侍奉了。
香兰瞧见紫黛心有不甘的神色,又见她立在一旁,秋波直往林锦楼身上转,暗想道,林锦楼孝顺,秦氏让他抬举的人,他不会不给脸面,收用了紫黛,他自然要新鲜两日,时机正好,我就能离开这儿……
林锦楼吃了两块细致的饼,抬头瞧见香兰正用勺子在粥碗里百无聊赖的划弄,满腹心不在焉。便皱了眉,夹了块嫩笋放她面前的青瓷碟儿里道:“这是用鸡汁卤的笋,就着粥吃爽利。”见香兰抬头看他,便挑了眉,忽然优雅的笑了笑,道:“多吃些,省得太单薄又禁不住。”
香兰脸一下就红了,仿佛受惊似的立刻低了头。
一时饭毕。丫鬟们端茶端水伺候漱口净手。林锦楼还歪在床上,只见香兰便起身要走,因问道:“上哪儿去?”
香兰道:“去太太房里学规矩。”
林锦楼一怔:“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学完?”
香兰还未曾说话,春菱走进来故意道:“姑娘你快点,紫黛早就收拾妥了在门口等着了。”
香兰看了林锦楼一眼,鬼使神差说了句:“紫黛是太太提携的一等丫鬟,太太要亲自教她,还让我多跟她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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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次间(上)

话一出口两人都一愣。香兰瞧着林锦楼脸上一抹错愕,心里有些懊恼,紫黛算计了她的名声,若说她不介意是假的,可她也没想跟林锦楼抱怨,只是方才不知怎的,竟然忍不住说了那句话,隐隐含着告状的意味,仿佛自己吃了酸拈了醋似的,可她本意却不是这个。她有些沮丧的转过身,装作去拿披风的样子,却听林锦楼在她身后道:“过来。”
香兰佯装听不见。
“装傻是吧?说你呢,让你过来。”
香兰低着头,慢吞吞的转过身,盯着鞋尖蹭了过去。
林锦楼已坐了起来,对春菱挥了挥手,春菱会意,立时退下。
香兰蹭到床边,林锦楼拉了她的小手儿,让她坐在床沿,问道:“怎么回事,什么‘跟她学’,‘跟你学’的,和爷说说。”
香兰低着头,另一只手扭着裙上的宫绦,听林锦楼又催问了一遍,方才说:“没什么,太太抬举紫黛,她是韩妈妈的外甥女儿,打小在府里长大,自然事事都强,我自然要跟她学的。”
林锦楼拨弄着香兰的指头,懒洋洋道:“抬举?怎么个抬举法儿?”
香兰低着头不说话,半晌才慢吞吞道:“太太心疼大爷,觉着爷屋里头冷清。”
林锦楼手上一顿,吊着眉头对着香兰左看右看。香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又赶紧低下头。林锦楼喜怒无常,她也摸不准这位爷这会儿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忽听林锦楼说了句:“行了。你去罢。”
香兰忙站起来,拿了披风去了。
林锦楼吃了一口茶,唤道:“人哪?”莲心连忙走进来,林锦楼道:“不是你,叫伺候香兰的那个圆脸丫头。”莲心应一声。连忙出去叫人。
小鹃正收拾箱笼,听说林锦楼叫她,登时吓白了脸,又不敢不去,一步蹭两步的进了屋,连头也不敢抬,抖着嗓子叫了一声:“大爷。”
林锦楼手指敲了敲炕桌,道:“爷记着你香兰身边最忠心的,说说罢,这些日子爷不在。府里是个什么情形?香兰受委屈了?”
小鹃只觉在林锦楼跟前大气都要喘不出,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结结巴巴道:“姑娘,就,就……”她既怕太太又怕大爷。还犹豫是否要将事情全盘托出。但见林锦楼目光灼灼,端坐不动便已威势压人,小鹃心里生畏,不敢隐瞒,便将紫黛如何到知春馆插手事务,如何挤兑香兰,又如何算计了香兰的名声等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趴在地上磕头道:“……姑娘说紫黛是太太的脸面,所以事事都忍让着,也不肯说。大爷若不信。只管问春菱莲心她们,奴婢若有一句虚言,就喉咙里生个烂疮。”
林锦楼沉默了半晌,小鹃吓出一身冷汗,却听林锦楼道:“爷知道了,你去罢。”
小鹃如获大赦,一骨碌爬起来,一阵风似的去了。
林锦楼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香兰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心肠软,脾气倔,穷清高,还有一股子傻气,笨得不会算计个人,让人算计了吃苦受罪也不懂得吱一声,好像张张嘴跟他诉个苦就要了她的命似的。他有时也纳闷,她那双奴才出身的爹娘怎么会养出她这样满身书生酸气的闺女,跟朝堂上那些梗着脖子死谏的文臣似的,迂腐不可闻。今儿要不是委屈狠了,只怕今儿连那句“抱怨”的话他都听不着,可她这样,反倒尤其显得可怜,让他忍不住多怜惜些。
“傻妞儿。”林锦楼站起身,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有什么话不能跟爷说一声的,难道爷不能给你做主?”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太太的意思他明白,倘若紫黛是个老实规矩的,他收用了倒也无妨。横竖他老娘的脸面搭在里头,况且知春馆再养口子人也不是难事。可紫黛做的这事却让他心里膈应了。噢,香兰知道你是太太的脸,事事容让;你就不知道香兰是爷的脸?往死里作践她,毁她名声,爷的脸上莫非就光彩了?
林锦楼揉揉眉心,如今他爹在山西,老太爷年事已高,他二叔又是个虚头巴脑的,家里大小事都指望他,他忙完外务,料理完家事,回来还有人给他裹乱。林锦楼心里恼,一掀帘子,大步迈了出去。
且说香兰正在秦氏房里的次间中抄《四书》,把一段段用簪花小楷誊写在细白的纸上,绿阑用小刀裁好,用浆糊粘在小花签上。
“嘶——”香兰手上一顿,倒抽口气,肩膀塌了下来。
绿阑听见动静,探头一望,道:“哟,怎么又写错了,今儿你已经写错三回了。”把香兰跟前的纸抽走,见四下无人,低声调笑道,“你怎么总魂不守舍的,想汉子呢?这不都回来了么。”
“呸!你才想汉子!”香兰微微红了脸,啐了一口。
绿阑知她脸皮薄,便笑道:“好,好,你也写了半日了,歇会儿罢,我端一盏好茶给你吃。”说着便下了炕。
香兰把笔放了下来。她是有些心不在焉,总想着方才跟林锦楼说话时的事。她确是不想跟林锦楼告状,她早已谋划出府,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林锦楼若收用了紫黛,对她只有好处。可她又不知怎么的,竟然对林锦楼有些期许,盼着他能给自己主持公道。林锦楼问了她两句又不问了,还打发她到秦氏这里来,她松了口气,可心底里又有些失望。
正发呆,绿阑已端了一壶花果茶来,又配了一小碟精致糕点,放到桌上笑道:“茶是今天早晨新沏的,太太尝了一口说太甜,又让重新沏的老君眉。糕点是昨晚从佛祖堂前撤下来的,咱们尝两块,沾沾佛祖的仙气。”
香兰笑着应了,取了炕头几子上摆着的白瓷茗碗,给她和绿阑一人倒了一碗。自从她到太太房里,丫鬟婆子们待她都还不坏,许是林锦楼银子起了作用。因红笺是秦氏身边第一得用的,跟她走得并不太近,但也以礼相待,力所能及的方便也给她几分,绿阑对她却极亲热,也不避讳旁人。
此时只听门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帘子一掀,就探进来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林锦园大声道:“我娘呢?我娘没在这屋里?”
绿阑忙把食指放在唇上“嘘”了几声道:“太太在后面佛堂念佛呢,四爷小点声。”
林锦园“哦”了一声,慢悠悠走了进来。他长得酷似秦氏,唇红齿白,一双闪亮亮的眸子,脸蛋嫩得像三月的桃花。他原生得圆胖,可过了六岁生辰,仿佛春雨后的柳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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