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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咸鱼人生-分卷阅读213

来得太快,考生们能做的也就是尽快离开贡院范围。
  然而这是唢呐啊!
  千古流传的流氓乐器啊!
  假如只有一个人吹响唢呐,那兴许问题还不大。但同一时间,二三十人齐奏的结果就是……
  几条街开外都能听到了!
  就有那好奇心爆棚的闲人,源源不断的往这边挤,想亲眼瞧瞧,贡院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窝头努力了啊!
  但是没用啊!
  唢呐队在众看客的高声喝彩之下,又表演了好几个曲子,还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建议他们等乡试放榜那天再来一趟。到时候,那些高中的举人,一定会给他们赏钱的!
  有道理,这话听着就特别有道理,哪怕没人出钱请他们,跑这一趟仿佛也是稳赚不赔的。
  但是!
  瞅着这热情高涨的人群,窝头就想问问他们,真的没人发现这里头的问题吗?乡试放榜诶,那既然有高中举人的,那必然也有名落孙山的。若是高中之人,那自然怎么折腾都无妨,狂喜之下,就算略有冒犯,他们也不会往心里去的。可要是落榜之人呢?
  听着耳边的唢呐声,只怕到时候,贡院门口就是群体哭丧现场了。
  窝头最终还是将杨冬燕拖回去了。
  他本来考完第三场是很疲惫的,就想感觉回家闷头睡一觉,甭管有天大的事情,最好都等他睡醒了再说。
  但眼下,他明显是睡不着了。
  脑海里的唢呐声仿佛在无限循环着,他整个人都亢奋异常,恨不得跳起来跟着一起蹦跶。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旁的考生大概都跟他一样,睡不着了。
  “奶!奶!算孙子我求您了,答应我,乡试放榜那天,您可千万别再请唢呐队了!”窝头流下了忏悔的眼泪。
  他不该啊!
  他就不该小看了他奶啊!
  他奶那能是一般的乡下老太太吗?
  不,他奶是……
  老!神!仙!
  窝头只想求老神仙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个无知小儿吧。
  杨冬燕欣然答应,因为太顺畅,以至于窝头还有些不敢置信。然而,杨冬燕却道:“你方才没听到吗?那些人打算放榜那天自个儿溜达过来,跟中举的讨几个赏钱。”
  这要怎么说呢?
  大型哭丧现场预定中。
  就很苦。
  然而,更苦的事情却还在后头。
  等那些考生缓过来后——这真的挺难的,当天他们根本就无法入睡,哪怕最终因为太过于疲惫而昏睡过去,梦里都是那高亢激昂的唢呐声——总之,就有人开始打听窝头。
  假如是三年前的窝头,作为一个小县城过来的考生,且还是并未住在客栈里,自个儿去赁房舍单独住的,他几乎是无人知晓的。
  可惜,此时的窝头早已不是曾经的窝头了。
  他是省学的学子,甚至因为老魏家在省城里买地置业的关系,已经是省城本地人了。再一个,去年梁家出事,作为同窗好友的窝头还帮衬了一把,当时是没多少人知晓此事,但等安平王世子带着人离开时,梁家那超然的待遇,却是蒙不了人的。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他被扒皮了。
  这事儿还是闵秀才来老魏家告诉窝头的。
  可怜的窝头,因为奋战了三场考试,更因为最后出考场时的致命一击,直接导致他精疲力尽,在家里缓了都五六天了,仍旧不曾完全缓过来。
  自然,他在这段时间里也不曾出过门。
  省学那边是半放假状态,就是倘若学生想去上学,完全可以,只是先生肯定没办法继续授课了,但课堂仍然能用,藏书阁仍然能进,学舍也可以接着住。但反过来,若不想去省学,那就自便,不计入平常的考绩之中。
  闵秀才是外地人,再说省学离贡院其实不算特别远,他在整个乡试期间,包括考完的这些日子,都一直待在省学里,自然知晓的事情是窝头所完全没办法比的。
  他给窝头带来了两个消息。
  其一,就是窝头的皮被扒了,如今但凡是有心人,都已经知晓了窝头的真实名姓,还打听了窝头先前在省学里数次大考中的排名。
  “打听这个做什么?”窝头很懵的,这听起来也不像是要报复他啊!
  “他们想看看你是否能高中举人。”闵秀才微微一笑,他没告诉窝头的是,那些考生气坏了,就跟赌气闹矛盾的小孩子似的,纷纷说倒想看看那个叫窝头的有几分能耐!
  托杨冬燕在贡院门口的那一声“窝头”的福,整个省城的各家小吃店里的窝头顿时热卖,供不应求啊!
  其中,是有记仇的考生推波助澜的缘故,更多的则是模仿,看到那些读书人大口的啃着窝头,满脸扭曲的嚼着,就有那些与此事毫不相干的人纷纷争相模仿。
  窝头:……
  行叭,毕竟他也不能拦着别人吃窝头啊!
  “这事儿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若是你考中了,那些话自会散了。若是……反正你岁数还小,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有希望啊!”
  闵秀才其实也不算老,二十好几,但尚未满三十岁。搁在旁的人家,别说娶媳妇了,怕是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别的不说,魏大牛也没比闵秀才大多少,瞅瞅窝头都多大了!
  也就是他爹娘早逝,又无叔伯,倒是有个妹子,可老早就出嫁了,管不到他头上来。至于其他亲戚什么的,有肯定还是有的,可他如今人在省城,那些县城里的族亲们也拿他没法子。
  反正闵秀才是一心想要考取功名,还自嘲说,但凡考上了举人,他第一时间就找媒人帮他说亲去。
  那才是真正的应了那句老话,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哦对了,杨冬燕为啥会知道这个话呢?当然不是她上辈子学到的,跟永平王府在一个圈子里的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不好意思,她就是从闵秀才口中知晓的。
  这么算下来,唢呐叫魂一事儿,跟闵秀才还有些许关联。
  又听闵秀才继续说道:“还有一桩事儿,你就当个闲话听过算了,若是有人问你,只管说不清楚不明白,推脱敷衍一下。”
  “什么事儿?”
  “考乡试第二场的时候,有人因迟到而无法继续乡试一事,你可知晓?”
  那肯定是知道的。
  窝头扭头喊了他奶过来:“奶,那天你是不是亲眼看到有个考生没能准时进考场?”
  “对呀!所以考最后一场的时候,我提前一个时辰就让你出门了。”杨冬燕也来了兴致,“咋了?这不是迟到了,没得考了,要等下一次乡试了,这里头还能出什么事儿?”
  那是迟到,跟窝头那个县城里的跛脚先生当年遇到的情况是不同的。说白了,迟到只能算是个意外吧?真要怪的话,也是考生本人的责任更大一些。
  哪知,闵秀才却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贡院附近的客栈,平常很少有人入住,他们本来做的就是赶考学子的生意。那位考生是从府城来的,提前十日就入住客栈了。到第一场考试的前一日,这才退了房。”
  闵秀才说到这里,面上的神情颇有些微妙:“假如同是赶考学子,早就订了住处。倘若并非赶考学子,为何非要跑到贡院附近的客栈来住?这里的房钱较之其他客栈是更贵一些的,大概也就只比西城专供富商落脚的客栈略便宜几分。但两者是无法相提并论的,西城的客栈环境要比这里奢华太多了。”
  贡院附近的客栈,如果并非考试期间,那么房钱是很便宜的,空房间极多,随便挑。
  可但凡是考试期间,不光一房难求,且房钱也会涨上许多。尤其是三年一届的乡试期间,八月里的房钱,足足比六月院试那会儿贵了两倍有余。
  至于西城的客栈,人家是贵得有道理,一年四季都这个价格,客房宽敞明亮,家舍也是以精致出名的。不像贡院这边的客栈,就是普普通通的单人间,一间不大的屋儿,一张床榻,一张桌案,一张方凳。
  杨冬燕是没住过贡院附近的客栈,可她是进去过的。那会儿,窝头的跛脚先生就带着学生住在那边,他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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