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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阙-分卷阅读525

了。”
  章颜李钊险没一口老血喷出来,章颜见秦凤仪竟把储位给回绝了,都急了,“殿下怎地如此轻率!”你以为这储位是你的吗?这是咱们南夷的!你,你,你竟然拒绝储位!你干脆一刀捅死我算了!章颜此时,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李钊脸也青了,都不想答理秦凤仪了。秦凤仪道,“我说你们是不是傻啊?这种话都能信?哪个皇帝立储是问你,要不要做储君啊?有这么问的吗?真是,什么都信!你俩可真天真!”景安帝既当着诸人面说那些似是而非、含糊不清的话,便断然不会守秘的。此事与其叫景安帝故意泄露出去,倒不如他先说给心腹们知道。
  章颜虽则给秦凤仪这话说的有些回转,只是,章颜道,“那殿下也不必回绝的那么狠,倘陛下没有立殿下之意,焉会问殿下此语?而且,离开南夷时又说那样的话,必是相中了殿下的。再者,恕臣直言,倘陛下有立那一位的意思,这些年早该立了。”
  秦凤仪道,“朝中平家势大,宫里平皇后安稳,你们就不要想了,我本也没想过要坐什么储位。”
  章颜此时神智复位,恢复了从二品大员的政治素养,认真道,“我等说这话,并非出自私心,只是看如今诸位皇子,又有哪位皇子有殿下的才干呢?臣今日之心,不为私,实为公也!有当年先帝陕甘之鉴,臣真是怕了再有无能之人登上帝位,一误江山,二误天下!”
  “行了,这江山是陛下的,他考虑的不比你们深啊。叫他着急去吧,管他呢。”秦凤仪一幅无所谓的模样,仿佛说的不是天下至尊储位,而是随便微末小事,章颜李钊看他这样,又是一阵气闷。
  二人私下也有一番商议,章颜是与李钊打听,“不知侯爷那里——”景川侯私下有没有与李钊透露些什么啊。
  李钊摇头,章颜叹道,“那么,怕陛下只是试探殿下的意思了。”如果真有什么,这样要紧的事,景川侯没有不与李钊暗示一二的道理。
  李钊道,“咱们也不必急,我看,殿下一向有自己的主意。”
  章颜叹,“太可惜了。”
  李钊亦觉可惜,但秦凤仪能权掌西南,这些年历练下来,心志见识更非常人可比,看秦凤仪半点儿不急,二人虽觉可惜,但心里也明白,陛下突然这样问,的确是试探成分居多,倘真大咧咧的应下来,那也忒实在了。只是,陛下已年过五旬,仍未立储,其意若何,反正,在章颜李钊看来,陛下这绝对不是满意大皇子的意思,反是他们这一位,这些年,内平南夷,外征交趾,收复云贵,战功赫赫。再有安民抚民,他们这一位都是独一份儿。倘秦凤仪无能无才,这储位他们想也不会想,可秦凤仪明明出身才干皆是一等一,倘就此失去储位,简直天理不容!
  因为景安帝提及储位,二人身为秦凤仪的超级心腹,一时皆是心思奔腾,思量万千。
  李钊随秦凤仪回凤凰城后,还特意同妹妹说了这事,让妹妹好生给秦凤仪顺顺毛,别一见皇帝陛下就跟见了三辈子的仇人似的,便是为大阳,也得多想想,是不是?
  李镜听闻景安帝竟与秦凤仪提及储位,哪里有不问秦凤仪的。章颜李钊都不好细问他,李镜却无此顾忌,细细的问了丈夫。秦凤仪摆摆手,“他的话,你一句都不必信。”
  李镜结合景安帝两番提及此事,轻声道,“陛下也许并不是在试探你。如果是试探,陛下不会提第二次的。”
  “那我也不信。”秦凤仪靠在榻上,双眸轻阖,轻声道,“我不想做他的储君。”我的母亲,用生命生我,养我。
  李镜握住丈夫的手,知道他是忘不了婆婆的事。李镜道,“无妨,不做便不做。”若是十年前,李镜断然说不出这样的话,但现下,自家相公据西南半壁,景安帝也不可能来削南夷的藩。现下该为难的,不是他们,而应该是景安帝才对。就是章颜的观点,李镜在储位上也是一样的看法,倘景安帝满意大皇子,早该立大皇子了,焉能等到现下?
  李镜与丈夫道,“别这个没精打彩的了,我有事与你商议。”
  秦凤仪原以为媳妇也要批评他没顺竿做这个储君呢,没想到媳妇这般善解人意,当下精神大振,睁开眼坐直身子问,“什么事,只管说来。”
  “是母亲的事。”李镜道,“这些年了,咱们都是在自家小祠堂供奉母亲。以前咱们刚来南夷,诸事忙乱,千头万绪,主要也是,咱们这里不太平,能把母亲供奉在哪里呢?如今总算小有基业,孩子们也大了,母亲虽在扬州入土为安,咱们做儿女的,也该有咱们的心意。我想着,不如从内库里拿出些银钱来,给母亲盖座庙,以后也可常去祭拜。”
  李镜道,“这事儿,在我心里头这些日子了,庙宇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慈恩寺。”
  “你这主意好。”秦凤仪自然是愿意的,心下愈觉媳妇贴心。
  李镜虽则不急着丈夫去争储位,但此位,李镜又绝不会拱手让给大皇子,她就要用这慈恩寺给京里的百官提个醒,谁才是皇朝的元嫡血统。
  大半个月后,大阳就在赵长史冯将军等人的护送下回了凤凰城。
  李镜正张罗着建慈恩寺的事,大阳是个好奇心重的,说了些一直送祖父到湖南的事,他就打听起慈恩寺的事情来。说来,他爹娘虽然也时常往庙里观里布施些个,却不是爱求神拜佛之人,便是大阳,在父母的教导下,对宗教向来是尊重而不沉迷。不过,好端端的,怎么爹娘倒建起庙来,必然是有缘故的。大阳问他爹时,他爹只说,“小孩子家,瞎打听什么。出去这些天,功课有没有落下?”拿考察功课威胁儿子。
  大阳就去就他娘了,他娘便没瞒他,直接与他略说了说柳王妃之事,李镜道,“这些事,你听一听便罢了。这是长辈们的事,与你们小辈无干。”
  大阳简直惊呆了,他完全不晓得,他一向祟敬的祖父竟然曾经为了帝位抛弃了自己的亲祖母……大阳一时很有些缓不过神,好几天没精神。秦凤仪知晓此事后埋怨妻子,“大阳还小,如何要与他说这个?”
  “他已到了懂事的年纪,早晚都会知道,与其叫别人说,不如我们告诉他。”李镜老神在在,“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镜后来又与儿子长谈了一回,李镜道,“人这一辈子,不可能都是光明的时刻。陛下与你祖母之事,我让你不要多想,便是因此事太过复杂,既事涉长辈,而且,当年到底是个什么形势,我与你爹那时候都没出生哪,何况你了。你祖父与你祖母的事,是他们的事,你只要想,你祖父对你好不好,就行了。”
  “自然是好的。”大阳眼神有些黯淡,情绪亦是不高。
  “那便是了。”李镜想摸摸儿子的头,终是没有动,大阳是世子,以后是要承继基业的,而李镜对长子的冀望更深,她希望,儿子心性上的成长要更快些,再快些。李镜道,“你祖父,与你祖母、你爹,终是有歉疚的。但,他对你,一直非常喜爱,没有半点不好。大阳,这是你们的祖孙情分。”
  大阳仍有些似懂非懂,李镜让他自己琢磨去了,孩子不是一瞬间便能长大的,在长大的过程中,必然要有各式各样的经历,而这些经历,是父母所不能替代的。李镜向来只负责引导,其他的,就看孩子们自己了。
  大阳还没弄明白祖父母之间的事,忽然自江西传来的恶耗,御驾经江西龙虎山脚时,遇山石崩裂,不幸罹难。连带着景安帝、景川侯,全都遇难了。
  大阳听闻此事,祖父品德有暇之事再顾不得想,不论祖父还是外祖父,都是待他极好的,大阳只觉伤心至极,哇的一声就哭了。
  大阳这能哭出来的,还是好的,他爹倒是没哭,他爹骤闻此事,心下大痛,低头一口血便吐了出来。麾下诸臣原就给景安帝遇难的消息惊的六神无主,如今见秦凤仪如此,更是面色大变,再顾不得景安帝如何,立刻大声宣来太医,又纷纷上前劝起秦凤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章颜:犟的时候像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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