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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月-分卷阅读13

落在地。她穿上睡袍,掀开被子,未干透的头发波浪形的铺在枕头上。
  在持续的低沉雷声下,她睡了一会儿,又好像一直醒着,只是闭着眼睛。
  当感觉到床边塌陷的时候,黄鹦睁开眼睛,床头晕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
  “这么乖,自己跑上来的?”
  陈宗月抚开粘着她脸颊的碎发,疼爱的意味让她揪住被单,睫毛扑扇着望住他。
  “今晚奶奶带着比我小两岁的堂妹到家里来,她偷偷打开我的衣柜乱翻,还说喜欢我的一件裙子,非要我送她,我不愿意,她们就硬抢,我一生气就拿剪刀把裙子剪坏了……”黄鹦诉说起前因后果时,不由自主的泛出酸泪,“是我做错了吗?”
  陈宗月不明白的说,“她喜欢就送她,一件裙子而已。”
  她拧起细细的眉毛,阖下眼帘,泪水划过鼻梁,“连你也这么说……”
  陈宗月凝视她的目光柔和而无奈,“我怕你拿剪刀伤到自己。”
  黄鹦抬眼看了看他,才握住他宽大手掌的一半,贴上她自己的脸,将泪水蹭在他掌心里,今天他的手比她脸颊冷,却舍不得放开。她小声说着,“那是你送我的裙子。”
  陈宗月笑了笑,“没见你穿过,还以为你不喜欢。”
  黄鹦皱着一张嫌弃的小脸说,“如果我不喜欢,早就扔她脸上了,才懒得理她。”
  陈宗月伸来空闲的另一只手,刮了下她的尖鼻子。她将脸压着他的手,再度望向他,“你这样会难受吗?”
  “还好。”
  黄鹦留恋的默数三秒,抬起自己的头,放生他的手。
  陈宗月却突然扶住她的肩膀,“来……”他将黄鹦空出的位置留给自己,跟着躺上了床。
  黄鹦懵了多久,就安分守己的躺了多久,然后,她翻身抱住他的腰,脑袋枕着他宽阔的胸膛,一条腿伸/进他两/腿/中间,曲起膝盖夹/着他的腿,他的裤子比她皮肤粗糙多了。
  她凉森森的头发仿佛渗进他身体的炽热当中,陈宗月搂着她的背,丝质的触感,大概与她肌肤相差无几。
  黄鹦闭着眼睛吸取他的味道,背脊微微起伏,攒着他的衣袖,紧压他的体温,真实的难以置信。
  等黄鹦跳躁的心率平复一些,动着腿/蹭了蹭他,扬起下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说,“可能是刚才来的时候,脚上被蚊子咬了一个包……”
  黄鹦看见他的喉结滚动,又将她扶起来坐在床上。
  陈宗月侧身拉出床头柜的抽屉,摸到一小罐万金油,她已经打直一条仿佛牛奶泡过的腿,膝盖旁边有一块小红包。他指腹剜下一点膏体,按揉着给她抹上。
  房内的光线像烂掉的柑橘,在他手臂上的纹身是阴郁的,显得很神秘,而她的皮肤如同香皂一样白皙,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地方,渴望被他掌控。
  黄鹦拉高睡袍,歪过身展示她另一块叮咬的包,在快到臀/部的大腿/边上,“还有这里……”
  陈宗月眼神幽深地看着她,整只手包裹住她的膝盖,沿着她的腿型往上走。
  阿妈说黄鹦跑不见了要他去找,钱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她在茶楼,从后门进来问了一下,果然是在这里,但又告诉他——
  陈先生也在客房。
  闭灯的茶楼像一座古迹,四下寂静冷凉,手电筒的光扫过一层接一层的楼梯。站在客房外的钱丞百般犹豫,又困惑自己因何犹豫地敲了敲门。
  


C12

    暴雨击打着走道尽头的窗户,窗前一盆君子兰,静然自处。听见门里传出动静,钱丞收回视线,灯光刷过他的脸,他伸长脖子朝房间里张望,“陈生,阿妹她在不在?”
  陈宗月高大身形有意挡住他的探索,“在,你下楼等着。”
  他关上门转身,她正坐在钱丞视野死角的枕头上,可怜巴巴的说,“我能留在这一晚吗?”
  “你家人会担心你。”陈宗月重新坐回床边,与她面对面。
  黄鹦叹了一声躺倒向床,又翻正身体,放弃抵抗的睡袍扭曲着,白腻的皮肤上有几颗芝麻般的小痣,她弯曲起膝盖轻轻晃动着,是少女未知的隐秘伊甸园。
  陈宗月握起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凸起的指骨,“换件衣服,我送你回去。”
  她拉过他的手,嘴唇从他的手腕到虎口来回搓着,鼻子在他手上磨蹭,她微启唇瓣,迷恋的亲了几下,睁开清澈的眼睛仰头望着他,向他伸出手,她要他的另一只手。
  那只手腕上戴着沉香珠,托住她的脸庞,按着她的唇揉动,她张嘴想咬住,被它溜走。陈宗月笑了笑,“该起来了。”
  黄鹦慢吞吞地爬到床边,两脚还来不及落到地上,忽然神情一亮,抬头看着他,“没衣服可换,湿的……”她指向浴室的门,上面挂着她换下来的衣服。
  钱丞正从四楼下来,风把一扇未关紧的窗吹出渗人的响,惊到他不知道在问候谁的母亲,入夜的茶楼阴森森的气息很浓,容易心里生些怪异之感。
  陡然间,从楼下传来一阵轻飘的叮叮当当,与踏着木头楼梯的咿声,离他越来越近……
  钱丞慌忙用电筒一照,认出来者,抱怨道,“文叔!”
  老文一笑起来脸上的疤就有些狰狞,举了举手中的茶盘,“饮茶?”
  “半夜三更饮茶,我怕尿床。”虽然钱丞嘴上这么说,还是跟随着他走到一旁坐下。老文一边不紧不慢的泡茶,一边说道,“没关系,我带你去马栏放/尿。”
  钱丞笑了,“那你就是我亲大佬!”
  没多久。黄鹦接过这一套茶艺师的工作服,抱在怀里走向浴室,不关门。
  刚刚捡起她丢在地上的鞋,眼前又出现被她扔到门外的睡袍,陈宗月抬起头,淋浴间玻璃上是她的身形,她踮起一边脚,拨动背上的头发。
  他抓起那件真丝睡袍,暗自思忖地端详了一会儿。
  电闪雷鸣,弄堂太窄,他们在滂沱大雨中从舒适的轿车里下来,距离家门还有一段路,黄鹦觉得自己头顶这一把黑色雨伞大有折断的危险。
  钱丞揽着她的肩膀快步往前走,她偷偷回头,望向那辆停在暗雨中的车,和车里灯光下的男人。
  祖母和堂妹已经不在家中,剪坏的裙子躺在针线篮里,再也不能博取她的关心,因为陈宗月答应会给她买更多更美的裙子。
  抢在钱丞洗澡前,黄鹦冲洗了双脚,换下不合身的衣服,撩开蚊帐。姑妈以为她还在气头上,也侧躺在她身旁,拍着她的胳膊安抚她,她却摇摇头说自己没事了,有点困想睡了。
  姑妈轻轻带上房门,黄鹦睁眼盯着扑扑楞楞响的窗户,一道白光闪过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闷雷滚滚而下,她捂起了脸偷笑。
  第二天,在学校里,老师在讲台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板书,黄鹦在神游天外。她侧着头望窗外的天空,一手拽着一缕蓬松的头发,一手托着腮。
  一个女生拍了拍她的肩,递给她一张纸条,里面夹着一枚心形的巧克力,纸上写着什么她看也没看,扭开红色的锡箔纸,将巧克力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从舌尖到喉咙。
  午后阳光晒干了这座象牙塔里的积水,昨夜企图吞噬整个上海的雨,毫无踪迹。有人骑着自行车高声唱着流行歌曲,从黄鹦的身后经过,而她趴在一间教室门外,寻找着什么人。
  “向右看——齐!”高子谦大声对她喊道。
  黄鹦站直转过身,随即将下巴往一个方向努了努——有几个男生从下课就一直跟着她,一瞧便知是怂恿起哄其中一个男生向她告白。
  这会儿见到她欢天喜地的跟着高子谦走,也该死心了。
  直通校门的路旁种着洋槐树,黄鹦踮起脚就抓住一串树叶,好奇地折下来闻了闻。
  高子谦步伐速度与她一致,难得修炼出的默契,她却决定要背弃战友,“我以后不会再帮你约小楼姐了。”
  高子谦从一开始的矢口否认,“谁!谁约她了……”马上转变成,“不是,河都没过你就拆桥了,总得有个原因吧?”
  黄鹦抬起胳膊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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