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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月-分卷阅读18

、白如柩衣的挂布。
  路旁女人尖细的小嗓子正说着,“……我可听说了,这家太太给她先生戴了绿帽子,还说他不举,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这个老板忍受不了侮辱从商贸大厦上跳下去了。”另一位妇人有点吓到了,说着,“哎呦,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想不开,别是被鬼附身了吧。”
  黄聪慌张地转身,险些撞上前来祭拜的人。
  一路回到家中,他猛灌自己几杯凉水,心悸得厉害,无端一头冷汗,微湿的裤子刚刚沾上椅子,就有人敲了敲门。
  他将门开了一道不大不小,正好瞧见人的缝,来者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得体严谨,他探问道,“您好,请问您是黄聪先生吗?”
  阴影下的黄聪提防着说,“什么事?”
  男人笑了笑,“我是龙悦茶楼的经理……”他递上一张名片,并说着,“我们陈先生说,有空请您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  完整版在WeChat公众号:还是岛


C17

    三天前,龙悦茶楼。
  黄鹦迟缓地揭起眼皮又闭上,将头转向晨光肆虐的天花板,她抬起胳膊压住眼睛的时候,看见了手掌上的创可贴,好像在提醒她一些事情真实的发生过,除了清晰尖锐的风声,也包括他带上占有意味地环着她的腰、剥/去睡衣的遮挡下,抚摸她的皮肤。
  她翻身把脸贴着他躺过的枕头,抱紧他盖过的被子。
  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黄鹦才懒洋洋地爬起来,伸展自己白绢色的手臂,仰过纤长的脖子,伸了个懒腰之后,她拽过床头柜上的一只纸袋,拉出里面的盒子打开,拎起这一件新裙子。
  茶楼与昨夜截然不同的敞亮开阔,白日里也开着灯,可见外头天色着实阴沉。从头顶传下轻盈盈的歌声,让人意慵心懒。
  黄鹦托着腮坐在红木椅中,跟着旋律轻轻哼唱,服务生麻利地往桌上摆早餐,末了说道,“黄小姐唱歌真好听。”
  她含羞的笑了笑,端起一杯奶茶闻了闻,尝了两口,筷子夹起厚切的牛油塞进菠萝包,再用手抓着啃。
  笼子里的小鸟儿歪着脑袋瞧她,黄鹦疑惑不解地举起手中的菠萝油,它动了动腿。她觉得有趣的起身过去,捏下一小块面包渣,开了笼门,将手伸进去。
  小鸟儿连连往旁边挪步,躲避着她。
  黄鹦气恼的拧眉,扔下面包渣,关上笼子。
  陈宗月养的动物性格也随他,猜不透。
  钱丞走上少有客至的三楼,不费吹灰就瞧见了她,便走到她身旁坐下,视线自然会扫过她膝盖上被碘酒染色的伤,他清了清嗓,语气尽量亲和的问着,“今天有课上?”
  “有,已经翘了半节课了。”黄鹦不慌不忙的说着。
  他想了想,说道,“几点放学,我接你回家。”
  她吞吞吐吐的说着,“我不想回家,我怕二叔上门找麻烦。”
  钱丞原形毕露的瞪眼道,“阿妈为了你跟黄聪他们一家都闹翻了,你倒好,不想回家?!”
  黄鹦紧张的追问,“姑妈她没出事吧?”
  陈宗月不知何时上来的,喊了他一声,“阿丞。”
  钱丞见他朝自己招了招手,脚步没有耽搁向他走去。
  陈宗月领着他下楼,一边说道,“昨天晚上她确实吓到了,这两天让她换个新鲜的地方住,分分心,免得因为这件事留下阴影了。”
  “陈生……”他欲言又止,最后说着,“你不要惯着她,小孩子脾气越惯越坏。”
  陈宗月淡淡一笑,“我有数,你放心。”
  钱丞迟了片刻才应声,走下一层楼,光线豁然开朗,而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就显得沉暗了。
  从下午闷热潮湿的空气就能得到预示,走出教学楼,正下着小雨。
  黄鹦将课本遮在头上,沿着树下跑,跑过学校的露天游泳池旁,她停下张望了几眼,拦网上挂着假期开放时间表。
  陈家的别墅外停着好几辆轿车,排场浩大,很是气派,车灯碎落在路面的积水上。她垫着脚从车身中间穿过,再从打伞的保镖身边溜进门。
  佣人们忙碌地走来走去,陈宗月正在门口接待来客。
  高老板笑呵呵的上前,拱手道,“陈先生啊,先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了,然后您再看看我把谁给带来了。”
  陈宗月看向他引见的男人,“汪老板?真是稀客了。”
  这位汪姓老板长相富态,佯装指责道,“老高这话说的,现今沪上谁不知道陈先生是财神爷,我哪有不来拜一拜的道理?”
  陈宗月笑的恰到好处,“汪老板说笑了。”他侧身一让,“里面请。”
  特地来祝寿的人非富即贵,黄鹦‘无名无分’只是个借宿的,觉得自己不便与人打交道,趁他们还没注意到她的时候,即刻跑上楼去。
  陈宗月回头望见一抹伶俜的身影飘上楼,被淋湿的裙子,就像打翻了蓝色的墨水。
  黄鹦‘借走’挂在走廊墙上做装饰的夹鼻眼镜,无意当中发现一间颇大的卧室,落地窗正对着花园。她悄悄踩进整片的羊毛地毯,种种细节表明是有人居住。
  许多陈设十分考究,一时半刻研究不完,摆在壁炉上的相框率先吸引着她前往。
  黄鹦正要拿下相框,身后冷不丁响起男人饶有磁性的声音,“你会不会太有好奇心了?”
  她慌张地转过身,随即说着,“对,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
  看见那两片圆圆的眼镜夹在她的鼻梁上,陈宗月笑了笑,“逗你呢。”
  黄鹦有所察觉地低头摘下眼镜,说着,“不不是,还是对不起。”她已经意识到这里是他的卧室,“我,我也讨厌别人,随,随便进我的房间。”
  陈宗月接着就问,“我也不行?”
  她怔了怔,“最,最最好不要,有点乱……”
  “平常不收拾?”
  “收拾过,两天又乱了。”
  黄鹦一紧张不是结巴,就是瞎说大实话,怕他觉得自己邋里邋遢,忙不迭地转移话题,她指着照片上不过二十来岁的男子,明知故问,“这是你年轻的时候?”
  那时,他略有几分清秀的英俊相貌,挺直拔阔的身材,尚未被时间沉淀的笑容,应该很受女孩子追捧。
  陈宗月点了点头。
  “他们是……”
  照片上的他身旁站有一男一女,女人面容温婉,烫着当时流行的西洋卷发,穿着下摆至脚踝的修身旗袍;男人的五官与陈宗月有异曲同工之妙,气质却不尽然相似。
  陈宗月接下她的话,说,“我的父母。”
  在他双亲腿间还挤着一个表情有点犯傻的小男孩,她笑着猜,“你弟弟?”
  黄鹦又指向相框的边上,“那旁边这半个胳膊……”
  这是第几次她想咬自己的舌头,一般不会有人将照片裁剪成这样,除非是不愿意再见到的人。
  陈宗月神情看似无异状的回答,“佳莞的父亲。”
  黄鹦点着头‘哦’了一声,突然记起什么的说着,“原本我准备了礼物要送你的,但是……”
  但是你把它扔了。她实在是找不到这一句话最佳的表达方式。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陈宗月笑得和煦,又说道,“走吧,下楼随便吃点什么,你不用应酬那些人,不搭理他们也可以。”
  为什么他总能洞悉她的想法。
  黄鹦声音似心情般轻轻的问,“真的?”
  “我说了算。”
  为什么他总是如此温柔的对待她。
  小孩子不能惯,不然,她会近乎疯狂的想将他据为己有。
  “陈……”
  他仿佛听见这一个字,身形一顿,转身回去确认。
  “陈宗月。”这是黄鹦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连名带姓的这样叫他。可能是因此,余下的底气不足,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卡壳着说,“你有……爱人吗?”
  “我是说,在意的,心上人这样的……”
  陈宗月很爽快的回答,“有。”
  再无下文。
  他的表情在等她走出房间,一起走下楼梯,雨点打在长长的窗玻璃上,捆束在两侧的窗帘静止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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