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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分卷阅读195

代,那些寒门士子要靠真本事出头,实在太难太难。无可奈何之下,他们中长相出众的,会采取这个成为权贵帐中人的方法。
  用这个方法,他们跟在权贵身侧,与他们同进同止,学习上流社会的礼仪风范,还有身为寒士极难品阅到的知道。如此几年,他们很有可能会被自己的情人许以高位,从此带着族人一跃而起。便没有被许以高位的,这些年赚得的钱财和知识,也可以让他们谋得一小吏之职。
  因为要求太高,与十几年后相比,这种娈童并不多,而拥有他们的贵族,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物以稀为贵,正因如此,娈童才在上流社会中引为时尚,引人向往。
  说起来,王弘孙衍也是美少年,可他们不管怎么穿,都没有人怀疑他们是娈童。其中最主要的,便是这底蕴。他们出身数百年的公卿王侯之家,那种自信从容已刻骨子里,刻在血脉中。不管是什么动作,在他们做来,都可看到超然高华。这一点,与陈容和其它寒微士子不同。
  他们的出身注定了他们的视野。如此刻铜镜中的陈容,眼神中可见锋芒和孤寒,却看不到那种有着大底气和大自在才体现的雍容华贵。
  要知道,当今之世,便是最不成气的荒淫贵族,他们在接人待物时,也会因无所顾及,因胸有成竹而显得洒脱从容得多。
  这一点,或许普通庶民分辨不出,可那些名士长者,却是一眼就能分辨的。
  当然,寒微士子中,才华特别出众的人,到了一定程度后,因腹有诗书气自华,也会拥有那份底蕴。而这种人,通常会在崭露头角时,便被名士和长者们注意,并荐以官位。
  不过话说回来,男装扮相的陈容,虽然没有那种贵族的雍容华贵,却因蔑视生死而有一种超脱之气。这种超脱之气,配上她极冷极艳的孤绝,便如那雪地上绽放的玫瑰花,冷得刺眼,艳得刺眼。
  这世间,如陈容这种气质风情,也是独一份。
  平妪讷讷半晌,忍不住劝道:“女郎,不若换一身裳服?”
  陈容垂眸寻思一会,慢慢一笑,道:“不换。”她回头看向平妪,淡淡说道:“时人喜欢美貌少年,我这样子前去,会减少许多人的敌意。”这个时代,容貌举止比才学品德还要受上位者注意。在朝廷中,因为长相好而居高位的比比皆是,有才有德的人因为长相不好,被黜落于家的也比比皆是。
  因为举国上下,都注重容止,于是建康城中,男子敷粉,佩香囊,美华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比比皆是。
  一番安排后,陈容出了道观。
  马车踩着晨辉,向着皇宫驶去。
  现在还早,建康城中几无行人。陈容一路走来,竟是没有遇到几个同行者,一直来到皇宫外面,连马车也没有碰到几辆。
  慢慢的,陈容来到宫门外。
  宫门没开。
  马车一晃,王弘派来的驭夫唤道:“仙姑,如何是好?”
  陈容向塌后一倚,清声回道:“候候吧。”
  “是。”
  这一候,便是二刻钟。
  马车声络绎响起。
  一人伸出头来,朝着宫门换了一声,“开门。”看守小吏马上应了一声,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说道:“您老今儿怎么舍得上早朝了?”这时代,聚饮游乐,清谈不务实事,被时人引为风潮。很多人以为,人生在世,当放荡不羁,当怎么快乐怎么来。只有愚蠢顽固之人,才会辛辛苦苦,规规矩矩的上朝下朝,一门心思放在这种俗不可耐之事上。因此那马车中人听到这小吏的话,并不觉得是讥讽。
  那人嘴角扯了扯,算是一笑,朝着陈容的马车看去。
  他只一眼,那小吏马上明白了,当下呵呵笑道:“那人早就来了,也不叫门,只是候在那里。”
  那人噫了一声,喝令驭夫停车。
  就在他的马车停下时,又有四五批朝臣赶到。
  那人停下马车后,转身陈容的马车看来,见到她的驭夫开始驱车,他深深一揖,唤道:“兄台,且等一等。”他打量着陈容的马车,诧异地说道:“恕小弟眼拙,实是看不出兄台是何族之士?”
  他这话,引起了那四五批朝臣地注意,一时之间,众人都向这马车看来。
  就在这时,又有一辆马车赶上,马车的主人是个青年贵族。他朝着陈容的马车瞟来,便是双眼一亮,大笑道:“我知晓这位是谁了。”他哈哈大乐,“马车中的这位,必是陛下昨日封下的光禄大夫吧?听说还是一位美貌风流道姑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这边,好几个人同时叫道:“荒唐,荒唐!”
  到了这时,陈容已是走不脱了。
  她也不想走,这一幕,她早就心中有数。
  素手伸向车帘,哗地一拉,陈容的面目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看到她这种冷峭艳丽的面容,嗡嗡声息了息。
  陈容缓步走下马车。
  来到马车外,她朝着众人团团一揖朗声说道:“见过诸位。”她没有称自己是陈氏阿容,也没有唤自己弘韵子,更没有称众人是同僚。只这般落落大方中,冷漠的一揖。
  这时,众人还在打量着她。从三国以来,名士智者便通过一个人的五官长相,气质眼神,举止言语来观人。便是为朝廷举才,这相人一关也至关重要。此刻,陈容一出马车,那些对她心有成见的人便是一怔:这哪里是个什么狐媚子?风流道姑?
  陈容一揖不起,面无表情的朗朗说道:“昔日,胡人围攻南阳时,我一马当先,手中长鞭击杀胡奴无数……偌若此身不是妇人,却也当得这光禄大夫一职。”
  她这‘此身不是妇人’几个字一出,竟是一阵惋惜声四面而来。好一些双眼放光,对着她爱不释手打量的权贵,顿时像在冬天中喝了一瓢冷饮,惋惜两字实在无法形容他们的失落。
  陈容没有理会这些声音,她抬起头来,双目明亮地扫过众人,淡淡一笑,在激起又一阵惋惜声后,她清声说道:“有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诸君可以责骂,请勿羞辱。”
  说到这里,她甩了甩衣袖,大步跨入马车,喝道:“走吧。”
  驭夫凛然就诺,驱着马车向里面赶去。
  她的马车一走,众人连忙跟上。饶是坐在马车中,陈容也听到身后有人在感慨连连,“如此人儿,怎能是一个妇人?”他捶胸顿足,直发出‘砰砰’响声,“怎能是一妇人?这叫我情何以堪?”
  那人显然情难自禁,连连吩咐驭夫加速,刚刚超过陈容,却又回过头来,恋恋不舍地望着马车中,面目冷肃的她,越是看,越是一脸的喜爱。
  陈容与众臣一道,来到了朝堂外。
  她刚刚走下马车,一个中年长须的大臣向她走来,他朝着陈容深深一揖,朗声道:“这一揖,谢卿壮士卒热血!”
  他直身而立,双目炯炯地瞪着陈容,轻喝道:“然,朝堂乃神圣之地,卿一妇人人,还请离去!”
  说罢,他右手朝后一扬。
  陈容看着他,也看向他的身后。
  在这大臣的身后,虽然有人在盯着她打量,却没有多少低语声,那些儒冠之士,更是满脸愤怒地瞪着她。
  陈容知道,这些人瞪的不是她,而是陛下的荒唐之令。
  陈容停下脚步。
  她挺直腰背,望着这个中年大臣,却是一晒,这一笑,特别灿烂,于灿烂中还有着一派悠然,“公过虑了。”
  吐出这四个字后,陈容负着双手,望着晨光下,那代表皇权天家的至高所在,慢悠悠地说道:“皇权所在,浩浩天家之所,我一妇人,实不敢来。”
  她转向众人,明眸皓齿,笑容光明磊落,“然,妾对此地,魂牵梦萦已久,在百思之下,终还是来了。”
  说到这里,她一掀袍服,缓缓的单膝跪下。
  跪下后,陈容虔诚地仰起头来,痴痴地望着它,渐渐的,她的双眼转为红润。她迅速地垂下头来,双膝跪下,慎而重之地朝它五体投地一拜。
  深深一拜,陈容却是一字不说。她知道,这个时候是多说多错,少说便无错。
  一拜而起,陈容不再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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