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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分卷阅读248

”这黑衣人的声音十分古板,说起话来没有半点起伏。重述陈容的话时,话中没有半丝感情。
  可他的话音一落,王弘放在塌上的手,便紧紧地扣住了锦被。他扣得如此之紧,如此之紧,直紧得全身都在不可控制地颤抖。
  可饶是如此,他的脸色依然平静,眼神依然晶莹,姿态依然优雅。
  孙衍瞪着他,重重一哼,他伸手成拳,正准备朝着王弘的脸上挥去一拳时。那伸出一半的拳头,再次凝住:一缕鲜血,从王弘的嘴里溢出,顺着唇角,滴落地板上。
  血一滴一滴地向下流,俊美无暇的脸,如缎的墨发,高贵的姿态,妖艳的鲜血,在这静室中,汇成一副诡异的图画。
  孙衍盯着他,见到他姿态优雅而缓慢地抚上胸口,才惊醒过来。重重一哼,孙衍冷笑道:“心痛就心痛了,何必还要忍着?”话音一落,他便转过头,用袖掩着脸,挡住了横溢的泪水。
  王弘没答,没理,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容安然的脸。慢慢的,他站了起来。
  这时,孙衍记起了,他沉声问道:“大夫怎么说?”他虽然给陈容看了脉,可他连半调子也没有,因此还是得问大夫。
  没有人回答孙衍的话。
  而王弘,已慢慢站起,他倾身向前,缓缓地掀开被子,眼睛瞟向她紧紧包扎住的伤口处。
  望着那伤口,他一手温柔地分开陈容紧扣被子的五指。
  陈容实在扣得太紧,他分了一下没有分开。王弘低下头,在她的唇上温柔一吻,给她苍白的唇染上一点血色后,他低低的,温柔的,爱怜横溢地唤道:“卿卿,松开手……来,让夫主抱一抱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很温柔很温柔,宛如呢喃,宛如春风。
  果然,陈容的手松开了。
  王弘轻缓地把她的手包在掌心,然后,他把她横抱而起。
  孙衍扣住他的手臂,沉喝道:“王七你疯了?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动?”
  王弘漫不在意地扯开了他的手,坚持把陈容横抱而起。
  看到他转身就走,一直得不到真实情况的孙衍愤怒了,他低吼道:“能不能出来一个人,告诉我阿容到底怎么了?”
  在孙衍吼叫的同时,王弘温柔如春风的声音传来,“情况如何?”
  那黑衣人走出,低头应道:“九公主死了,太后震怒,坚持要杀了光禄大夫,还要诛尽她的亲人。不过在得知光禄大夫中了剧毒后,被陛下劝服。”
  王弘低下头,他如缎的墨发,轻缓地拂在陈容的脸上。望着她,他爱怜横溢,轻轻在她鼻尖上咬了咬,他又问道:“谢鹤亭怎么出现在那?”
  那黑衣人答道:“谢鹤亭是跟着看热闹的人来的。陛下派来拿光禄大夫的人,便是被他劝散。”
  孙衍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怒火中烧,他朝着王弘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问这问那的。王七郎,你告诉我,我的阿容怎么了?”
  这一下,王弘终于注意到了孙衍。他转过头来,盯着孙衍,他轻声道:“你的阿容?”孙衍见他现在还纠缠这称呼,双眼瞪圆便要发火。
  王弘却只是看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他低头看着陈容,温柔一笑,道:“普天之下,她只能是我的阿容。”
  孙衍咬牙怒喝,“你***阿容到底怎么了?”
  王弘没有抬头,他在陈容的唇上印上一吻,轻轻说道:“无事,阿容只是,该死了。”
  “什么?”孙衍暴怒,他再也无法控制地揪上王弘的衣襟,咬牙切齿地喝道:“你***给我说清楚。”
  王弘瞟着他,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在他的手背上拂了拂。
  这一拂,哪里拂得开。王弘眉头蹙了蹙,终于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孙衍。盯着他,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打晕他。”
  三个字一落,一阵风声传来。孙衍一惊,右手急急回挡。就在这时,另一侧也是风声传来。只听得“卟”地一声,他颈项一痛,向后栽倒于地。
  王弘瞟了倒地不起的孙衍一眼,轻轻说道:“把他送回去吧。记得好生对待,伤了他,阿容醒后会恼我的。”
  两个黑衣人同时应了一声是,扛起孙衍几个纵跃,便消失在院落里。
  
  第199章 醒了
  院落里,停着一辆没有任何标识,极为普通的马车。王弘抱着陈容,低声说道;“走吧。”
  “是。”
  马车驱动。
  本来,王弘的院落外,总是有很多人在转悠的,不过这一次马车从侧门驶出时,虽然有人朝那马车瞅来,却都没有在意:那光禄大夫重伤而垂危不醒,在这个时候,她不宜搬动那是常识。更何况,这辆马车如此普通,前后连一个护卫也没有。没有人能想到,这马车里坐的会是王弘和陈容两人。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理会,渐渐的,几人跟上了这马车。
  马车驶入一个巷道时,王弘抱着陈容从马车中钻出,坐上了另一辆马车……每个巷道这样换一次,在换过第五批马车后,他们的身后,再无旁人。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
  明月渐渐升空,今晚的夜空,没有一缕闲云,澄澈冷清的天空中,只有一轮明月。天空是无边无际的澄澈,明月是皎洁的冷清。
  马车里,王弘低着头,静静地望着怀中的陈容。
  随着马车的颠覆,闭目不醒的陈容,会时不时地蹙一下眉,露出一抹痛苦之色。望着她的眉峰,王弘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在令得蹙起的眉峰留有几个牙印后,王弘以唇相抚,低哑地问道:“卿卿,我已归来,你怎地还不醒?”他低低一笑,因唇与她的肌肤相贴,那笑声瓮而闷,“我都咬疼了你,你都不睁眼瞪我么?”
  声音极细极轻,似有似无,混入夜风中,转眼不见,便是怀中这妇人,也是充耳不闻。
  王弘哑声笑得更欢。
  马车走得很慢,很慢,每次颠覆一下,那驭夫都会紧张地朝马车中望上一眼。
  在这样的速度中,一个时辰不到,驭夫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郎君,到了。”
  “恩。”王弘应了一声,随意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朝着车外挥了挥。然后,‘滋滋——’声大作,沉哑的大门被重力推开的声音传来。
  马车继续驶动。
  一刻钟后,王弘跳下了马车。他抬着头,望着月色下,这座宁静而质朴的院落,望着躬身相侯的六对男女,以及二十个护卫,轻声问道:“把原真人请来。”
  一护卫应道:“是。”应过后,他有点犹豫地说道:“禀郎君,原真人性子暴烈,这两个时辰里,他一直在骂人。如让他见到大夫,会不会大叫大嚷而走漏风声?”
  王弘知道他的意思,他摇了摇头,道:“此处地偏,任他骂来。”
  “是。”
  那护卫离去后,王弘抱着陈容,大步踏入寝房。
  院落树木房屋虽是普通,这房中却精致而舒服。里面幽香阵阵,粉红色的纱幔四下飘飞,纱窗处,一窗浓绿染醉了整个天地。
  王弘抱着陈容,把她轻轻地放在床塌上。
  他侧身坐在塌上,伸手扣住了她的手。
  望着她,他低低的叹息一声,喃喃唤道:“阿容,是我错了,我错了。”
  他的唇抿得死紧死紧。
  这时,一阵响亮的骂咧声传来,“治在我,不治也在我你们这些_0_wu_0_chi匪类,难道没有听过医者不能强求?”
  接着,他又吼道:“你们是司马室的哪个王?如此折辱老夫,不可忍也”这原真人原是儒生,饱读诗书举过孝廉,却在当官一个月不到便挂印离去,从此后苦读医书,闭门三年不出,第一次出手便治好了中原无人能治的梁王绝症。他今年七十有余,一手医术炉火纯青,十年前又醉心修道炼丹之术。
  也因此,纵使是骂人,他也是文绉绉的,只是声音响亮,脾气火爆了些。
  跟在原真人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唯唯诺诺,并没有反驳半句。他们引着原真人来到房门外,朝他行了一礼,道:“真人,请”
  原真人冷笑一声,一脚踢开房门,叫道:“老夫倒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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